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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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呼吸一窒，黑眸幽深晦暗，他定定的注视着鬼蜘蛛，而鬼蜘蛛也不退让，直直的看向奈落。奈落脸上忽的露出几分狼狈，他别开眼，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颜色。
“所以你是打算为了你的巫女小姐而自杀吗？”奈落低声说道。
“我还欠巫女小姐一条命，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想我会这样做。”鬼蜘蛛耸了耸肩，实话实说着。
“那你可真是伟大啊。”奈落阴阳怪气的嘲讽着，他似乎已经整理好情绪了，抬眼冷冷看向鬼蜘蛛，“不过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我的秘密，就算你的心在桔梗那里，你也必须站在我这边，不然的话，只会发生你不想看到的画面。”
“你是在威胁我吗？”鬼蜘蛛眯了眯眼，好笑道。
奈落还是没有起身，只是他虽然坐着，可姿态却依旧从容，气势比起站着的鬼蜘蛛丝毫不逊，“不是威胁，是忠告。”
鬼蜘蛛笑了，黑眸微沉，大步上前朝奈落欺身而去，“我这人啊，最听不得忠字了。”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鼻尖可触，那温热的鼻息也不知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缓缓地交缠在一起，伴随着鬼蜘蛛的低喃而多了几分缱绻。
奈落也不后退，竟朝鬼蜘蛛而凑，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鬼蜘蛛被怒意侵染的眼睛，“你看，你也不喜欢被人背叛，对吗？”
“所以，不要背叛我。”奈落顿了顿，补充道。
奈落也有鬼蜘蛛的记忆，自然知道鬼蜘蛛最恨的是什么，受鬼蜘蛛的影响，他也最恨被人背叛的滋味。如果鬼蜘蛛背叛了他的话，奈落认为他会杀了他，就算代价是他自己也会死去。
“我们是什么关系呢？”听着奈落这话，鬼蜘蛛轻笑，怒意渐褪，心情逐渐好了起来。“背叛？我们的关系还不足够用得上这个词吧？”
“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奈落微怔，极其聪明的把问题再次抛回给了鬼蜘蛛。
“主仆？兄弟？朋友？”鬼蜘蛛一一细数着，发现好像每一种关系都不太像他和奈落。哪会有朋友兄弟或者主仆是他们这样的啊？
奈落没有说话，他来自人类心底最复杂的黑暗情绪，他比鬼蜘蛛更快的发现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的不对劲，以及现在他们俩这姿势的诡异与——暧昧。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几乎是只要一伸手，他就可以碰到鬼蜘蛛的脖颈，鬼蜘蛛也能伸手就碰到他的脖颈。那最脆弱的致命之处，却被他们俩这样无意识的暴露在了对方眼下。
是信任吗？
不，绝对不是。
那会是……什么？
“是恋人吧。”鬼蜘蛛是个极其放荡不羁的家伙，目光触及奈落薄红的唇时，不自觉地就低喃出了心中所想。
奈落是万万没有写想到鬼蜘蛛会真的说出这话，他瞳孔微缩，第一次露出了无措的表情。
鬼蜘蛛看得好笑，伸手捏了捏奈落的脸，指腹不经意从奈落的嘴角划过，心念一动，他便俯身，在奈落嘴角一咬，触感也果真如他所想般的柔腻软滑。
“你是狗吗？！”奈落被咬得猝不及防，一下是又怒又羞，抬脚就是一踢，见被鬼蜘蛛躲过后更是气，一张白皮脸被气得几乎要红透了，俨然是一副要弄死鬼蜘蛛的模样。
鬼蜘蛛瞥着奈落嘴角的细微伤口，自知理亏，也不躲了，乖巧的就站在原地，“要不然，你咬回来？”
奈落都要给气笑了，他摸了摸自己嘴角的伤，不是很重也不是很痛，细小到平常若是受着这样的伤的话，他是连理都不会理一下的。可只要一想到这伤是鬼蜘蛛弄的，他就按不住心头的愤怒，恨不得是要给鬼蜘蛛也咬下一口肉才肯罢休。
可要奈落真的给鬼蜘蛛这样也来一口，他也是不愿的。
“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狗吗？”奈落冷哼，沉声斥道。
鬼蜘蛛好脾气的任由奈落凶着，他也不站着了，盘腿坐下，好奇的目光在奈落唇上又转了转。
“你又在看什么！”在注意到鬼蜘蛛有几分放肆的目光，奈落又气着了，怒道。
“好软啊。”鬼蜘蛛意有所指，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自觉是没有奈落的柔软。
这一天，奈落被气得差点没背过气过去，“你当我是什么？你以为我是那些任你胡来的女人吗？你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了你吗！”
“别生气，我是在想，兄弟做不成，要不然，我们试一试吧？”鬼蜘蛛还是含蓄了些，没有直白的说出那句话。
仿佛是被点通了什么一样，奈落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他斜睨了眼鬼蜘蛛，冷声道：“怎么？难道当了恋人了，你就不管我杀不杀桔梗了吗？”
总归是绕不开桔梗这事。鬼蜘蛛都要差点以为奈落是在吃醋了。
“我还是会管。”鬼蜘蛛老实而乖巧的回答道。“但我也会保护你。”
“那如果我和桔梗打起来了，你帮谁？”奈落咄咄逼人，半句话不肯让。
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是半路出来的还没定名分的‘恋人’，这还真的有点让人难选了。鬼蜘蛛有些为难，锁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坦然笑道：“帮桔梗，然后我们一起殉情，怎么样？”
“呸，谁要和你殉情了？”奈落不耐道。只是很明显，对于鬼蜘蛛愿意与他一起去死之类的话，奈落还是很乐意听的。
在没有鬼蜘蛛的那五十年里，他做了很多事见过很多人很多妖怪，但他们要么看不起他然后被他杀了，要么是害怕他然后也被他杀了，还留在身边的几个也都是各存异心的，倒还真的没有像鬼蜘蛛这样的，既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也没有看不起或者害怕他，鬼蜘蛛好像真的只是很单纯的留在他身边一样。
好像鬼蜘蛛只是为了他这个人，而不是为了任何其他的在他身上的附属品。
奈落很果断的忽略当初是自己逼迫鬼蜘蛛留在他身边的事情。
他们太了解对方的性子了，他们本来就是最亲密的存在，从他奈落有了生命到如今，不会再有比鬼蜘蛛更与他亲近了。
奈落也从不觉得这世上会有一个人能配得上自己，如果真的必须选一个，他倒宁愿选鬼蜘蛛。
而且……如果与鬼蜘蛛成了恋人，是不是也代表着鬼蜘蛛就站到了他这边？
“嗯。”
“嗯？”鬼蜘蛛挑眉看向奈落。“你这是答应了要与我殉情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试一试当——”奈落无语片刻，开口解释着，可忽的，那句‘恋人’却卡在了喉间，直对上鬼蜘蛛带着几分戏谑的笑眼，他一下觉得脸上怎么又烫起来了。
最终，还是奈落咬牙吐出了那两个字。
“……恋人。”
“好啊。”鬼蜘蛛笑弯了眼，心里也开心，便又凑近了奈落。
奈落怕他又咬上自己一口，下意识的退后了一些，警惕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鬼蜘蛛没回话，大手按住奈落的后脑勺，轻飘飘的在奈落那受伤的嘴角亲了一下。
奈落还从未被鬼蜘蛛这般温柔的对待过，一下有些愣神，直到鬼蜘蛛退了回去，他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捂着嘴角，脸颊泛红，倒有几分被调戏的良家男儿的样子。
鬼蜘蛛没忍住的笑出声，“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可爱啊。”
“……对着你自己的脸也能亲下去，真不愧是当年每日宿在柳巷的家伙。”奈落不甘示弱，讥讽道。
只是这话说着，莫名的带了几分酸味。
“我在柳巷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鬼蜘蛛伸手在一旁的桌上随手挑了个圆滚饱满的葡萄，细细剥开薄皮后，先递给奈落，见他偏头不吃，也不恼，随手就塞到了自己嘴里。“说起来，你对我的事情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我却对你知道的不算多啊。”
“想知道什么？”奈落似乎心情不错，好整以暇的回道。
“都想知道。”鬼蜘蛛笑眯眯的说着，手上也不老实，拉着奈落的白袖子就擦了擦自己沾着葡萄汁的手指。
奈落一脸嫌恶的扯回了自己的袖子，也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朝着变强的目标在不断地前进着。”
“五十年啊。”鬼蜘蛛记起自己当初一个人在森林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也不过才多久他就有些受不住了，可奈落却在那样的日子里过了五十年？鬼蜘蛛一下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按人类的年纪来算，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算是老头子了？”
“那我也比你年轻。”奈落轻哼一声，说道。
鬼蜘蛛大笑，他是没有想到奈落会这么可爱的纠结这种问题，看着奈落，他有些手痒了，但刚才他已经是又捏奈落的脸又是亲咬奈落的嘴角了，再是得寸进尺怕是真的会惹恼奈落的。
所以鬼蜘蛛选择拉过奈落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还不忘捏了捏奈落的手心。
奈落冷静的面具崩塌了一瞬，但他很清楚这是恋人会做的动作，只得压下脾气，咬牙任由鬼蜘蛛玩起自己的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