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童养媳》初一呀

75、第七十五章

　　“你呀，悠着点吧，迟早朝堂上的人被你气死。”元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劝导。
　　苏慕寒肩一抖，抖掉了他的手，斜眼乜了他一下，“还不去查案，我可没有功夫帮你挡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元若眉一挑，“蓟州如果真的出事了，你预备如何？”
　　“你这张乌鸦嘴能不能好好说话！”苏慕寒白了他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袖子一甩，不管不顾地把元若丢在身后。
　　“这狗脾气。”元若默默吐槽一句，追了上去，“田奎一案牵扯刘琦，他肯定是不能留了，这些年刘琦越发肆无忌惮，拔出萝卜带出泥，他的事还没完。另外，舞弊案牵扯吴家，吴家和沈家是姻亲。这些日子，你把沈家打压太过，小心他们反弹。”
　　苏慕寒嗤笑一声，并不在意，“刘琦一案用点心，六部该动一动了。另外，找人看住刘琦府上，越国会有人联系他的。”
　　元若眉心一跳，恶狠狠地开口，“找死！”
　　“我听说有人状告司南伯幼子，还不下狱等什么呢！你怎么最近效率这么低？难不成成婚了就懈怠了？”
　　苏慕寒最近情绪十分不稳定，逮着谁都是一顿痛斥。
　　元若被气得心梗，一口气不上不下，“谁又惹你了？”
　　苏慕寒努力平复心情，“陛下最近怎么回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马上就要弱冠了，要成婚了，我就该放权了。可你看看这几天——”他顺了口气，“料理完他们，我就该挂印了。”
　　元若情绪复杂地看着他，“我知道。”
　　“所以，快一点，再快一点。”
　　元若见他心情烦躁，甚至都不遮掩，心里有些慌，“你究竟是为什么这么着急？前两年，你还游刃有余，甚至还要徐徐图之。可是你从蓟州回来后，整个人心绪不宁。”他想了想，“阿汐不是好了吗？”
　　苏慕寒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果然是因为她。
　　他叹了口气，“最近阿汐还好吗？还会间歇性失明吗？”
　　“我今日要带她去归元寺，先走了。”
　　晋阳侯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帘被掀开，里面的小姑娘嘟着嘴，很不满他姗姗来迟。
　　见他越走越近，索性一把扯下帘子，挡住他的目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刚拿起一块点心，那人就进来了，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她十分生气地扭头不理他，只拿着那块点心默默磨着牙，直到一块点心都磨完了，都不见身边的人有动静，她便沉不住气了。
　　扭头，气鼓鼓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慕寒闭着眼，悠悠地开口，“不是你不想理我吗？”说着还有些委屈。
　　“明明是你失约了。”她推了推面前所剩无几的点心，“你看看，我点心都快吃完了，你才来，还不让我发发脾气。”
　　苏慕寒听着她的指控，不紧不慢地睁开眼睛，摊开了手。
　　阿汐从善如流地爬进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听说今日刘琦被秦相抽了，还找你求救，结果你转手就把人送进刑部大牢了？”
　　苏慕寒微垂着头，捏了捏她的脸，“你真是耳听八方啊。”
　　“本来就已经很无聊了，还不让人听一些市井闲话？另外，老晋国侯没被你气过去？”
　　“成了精的狐狸，哪里这么脆弱了。还是说，”他慢腾腾地捏住她的下颌，往上抬了抬，“你心疼了！”
　　“我没事心疼一个老奸巨猾的白胡子干什么？”她很是无奈地睨了他一眼，“小气鬼。”
　　她用力地戳了戳苏慕寒的胸，“本来就是一桩虚无缥缈的婚事，至于吗？再说了，万人空巷看苏郎，我说什么了？少一天天招摇过市，早点回来！”她捧起苏慕寒的脸用力地揉了揉。
　　“你要是嫉妒我的美色，不必如此。”苏慕寒眼底蕴着笑意。
　　“谁要跟你比美！”说完就爬出了苏慕寒的怀里，正好马车停了，阿汐索性帘子一掀跳了下去。
　　等到苏慕寒下车时，阿汐已经一鼓作气地跑远了。
　　对着阿汐挑衅的背影，他无奈地笑了笑，抻了抻胳膊，长舒一口气，慢悠悠地趴着台阶。
　　还未走到静安师傅的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笑声还有交谈声。
　　“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就他那张脸，还美？！”
　　听着静安师傅不屑地语气，苏慕寒的额角狠狠地跳了跳，脸色也沉了下来。
　　“可是他确实很美呀！”
　　还是阿汐可爱，他嘴角上扬，很是享受，不过，“美”这个词，不是形容女子的吗?
　　而后又听见阿汐颇为苦恼的声音,“他长得好看，衬得我黯淡无光。走大街上，都看他去了。”
　　“正人君子谁走在街上会东张西望，东张西望的都是登徒子。”苏慕寒一脸正气地走进来，“所以，少出门。”
　　静安师傅一脸鄙夷地看着他，默默无语。
　　“静安师傅的菜圃里有许多的菜，你去摘，中午让师傅掌勺。”他拍了拍阿汐的后脑勺，不动声色地将她支出去。
　　“好呀好呀。”阿汐愉快地忽略了静安师傅一脸肉痛的表情，脚步欢快地出了门。
　　“你别这么小气，那菜种了难道不是吃的？”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转回正题，“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静安师傅满脸的不愉快，这个臭小子。
　　“阿汐的身体。”
　　说到正题静安立刻收敛了不满，皱起了眉头，“前朝覆灭，秘药典籍都已经遗失了。前些年把脉到没看出不妥，今日把脉，她体内血气翻涌，可手脚冰凉。难！”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昨日她梦魇，醒来之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今日晨起，又看不见了，我下朝回来她就又好了。”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心绪不宁，“起初在蓟州时，我还挺开心她好了。可后来总是失明，总是梦魇，我害怕……”
　　静安将手里的菩提子轻轻放在桌上，轻微的响动让苏慕寒回神。
　　“云都，不是个好地方。”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不要刺激她。”他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在菜圃里肆无忌惮的丫头，轻轻叹了口气，“另外，你让宫里的太医多看顾陛下。下药之人究竟是沈妃还是沈家，有待考量。不过，不可松懈，此事可大可小！”
　　“我明白。”他揉了揉肿胀的额角。
　　静安给他添了杯茶，“你预备带着这丫头去哪儿呀？”
　　“想去哪儿是哪儿，走到哪儿是哪儿。”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哪儿都比这儿好。”
　　静安闻言，笑出了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着朝堂波云诡谲，生死只在朝夕之间，确实让人厌恶啊。”
　　“你青灯古佛的原因，不是心碎红颜吗？”
　　“滚！带着你的孩子马上走！”
　　他轻轻哼了一声，朝外招呼一声，“阿汐，把菜都装起来带回去，静安师傅今日六根不净，不适合做素斋。”
　　“你个小兔崽子，我这儿你日后不要来了！滚！”
　　回府的路上，阿汐紧紧抱着菜篮子，愁眉苦脸地，“你又得罪人了，日后，我们还怎么去静安师傅哪儿？还有，你不要再挖苦表哥了，不然，日后你就不能登外祖家的门了。”
　　她长吁短叹，“阿清姐姐最近可讨厌你了。”
　　苏慕寒摩挲着她的手，“哦？”
　　“她不想看见你，连带着我都有些嫌弃了。我蹭不了吃的了。还有今天，咱俩是被静安师傅撵出来的，撵出来的，你听清楚了没有？”她轻轻地揪着苏慕寒的耳朵，“你也别见人就拱火呀，他们又不是那些讨厌鬼。”
　　“知道了知道了。”苏慕寒撩开车帘率先下了车，伸出手去接阿汐。
　　许是在车里憋太久，被太阳一照有些晕晕乎乎，眼前也有些重影，往前一迈步，便踩空了，扑进了苏慕寒的怀里。
　　苏慕寒被她吓得不轻，只觉得浑身发凉，就连抱住她的手都险些脱手。
　　“阿慕，”阿汐声音颤抖，有些无措，她抬起脸，一双无神的眼睛就这么撞进苏慕寒的眼里，他一僵，“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她带着哭腔，无措地抓紧他的胳膊，“第二次了，今天的第二次。”她死死地抱着苏慕寒，如同溺水的人抱住仅有的一根浮木。
　　苏慕寒敛去所有的情绪，强作镇定地抱起来，贴在她的额头上，“没事，没事，我们回家。”他将她拢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缓解她的情绪。
　　她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抠着他的衣襟，整个人瑟瑟发抖。
　　“不怕不怕，”他抱着阿汐坐在软榻上，“一会儿就好了。你看，之前也是这样呀对不对？我刚刚问了静安师傅，他说，头部淤血在慢慢散去，短暂失明很正常，等淤血散干净了，就不会时不时失明了。”
　　阿汐吸了吸鼻子。
　　“今日在静安师傅的菜园子里摘了许多菜，我让琦梅去做了，等会儿就能吃了。这可是静安师傅亲自种的，外面都买不到，不吃是不是可惜？”
　　他轻轻地擦拭着阿汐额角的细汗，“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云都了。趁着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想去哪里，想做什么？等到时候一结束，我们立刻启程。”
　　阿汐的情绪慢慢舒缓了，攥着他衣襟的手也慢慢松了下来，眼珠子也活泛了些。
　　“你想去哪里？”
　　他拉起她的手亲了亲，“阿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阿慕去哪里，阿汐就去哪里。”她弯了弯嘴角，显得格外乖巧，“我们先去北边，那里是不是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你要教我骑马射箭的，还要——”
　　“还要帮你烤肉是不是？”他伸出食指在她的下巴那儿轻轻挠了挠。
　　“哪里长什么样子？”
　　苏慕寒此刻才放松些，靠在椅背上，细细回想，“既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又有漫天飞舞的黄沙，一张嘴，一嘴的沙子。”他皱了皱眉，“冬日的风跟刀子一样，刮得人生疼。白毛毛的雪一下就是半个月，脚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不过，很有意思。”
　　“你喜欢那儿吗？”
　　“喜欢。”
　　“比云都更喜欢吗？”
　　“自然。”
　　“那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