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童养媳》初一呀

63、第六十三章

　　阿汐出了门，就闷头往前冲，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看得一旁的妈妈心惊肉跳，奈何这位身份尊贵，她也不敢出言制止。只好求助地望向一旁的嬷嬷。
　　秋嬷嬷当即拉住她，“夫人，让这位妈妈带路吧。您这样横冲直撞，也找不到地方呀。”
　　阿汐捂着肚子，摆了摆手，“快快快。”
　　阿汐不停地催促，那位妈妈不得不加快脚步，就差健步如飞了。
　　到了净房，阿汐独自一人进去。
　　门外的两位妈妈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秋嬷嬷便问道：“这位妈妈，这附近可有换衣裳的地方？”
　　妈妈不解。
　　王嬷嬷说道：“这一路风尘仆仆，本该沐浴梳洗一番。可是侯爷担心田大人的身体，便一起过来了。此时，”她又朝阿汐哪儿看了一眼，“只怕更想换身衣裳了。”
　　妈妈立刻恍然大悟，心说，这公主还真是千娇白贵。而后，她迟疑地说了句，“那，公主可要，沐浴一番？”
　　王嬷嬷突然惊喜起来，又觉得失礼，便有些为难，“这个，只怕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老奴去给夫人通报一声。”她也扫了眼净室，这位公主约莫也就八九岁，正是娇惯的年纪，“那老奴先去给夫人回话了。”
　　“多谢这位老姐姐。”
　　妈妈一听，脸上瞬间多了些光彩，连声道：“不麻烦不麻烦。”
　　二人目送那位妈妈远去，相视一笑。
　　“这主意，真是——”王嬷嬷不由得失笑。
　　那妈妈飞快地跑到刘氏身边，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刘氏略微有些讶异，扫了眼正与田家兄弟了解情况的苏慕寒，估摸着也得有个把时辰。她想了想，“厨房有热水，在我房里置浴桶，让人好生照看。再备些点心，以备不时之需。”她凑到妈妈耳边，“这位公主原本身份就尊贵，又是晋阳侯夫人，不要因为她年纪小，就怠慢她。”
　　而后将双眼落在苏慕寒身上，“此时，不宜树敌。”
　　“是。”妈妈得到指令后立刻去着手准备了。
　　苏慕寒察觉到刘氏的视线，心中大安，继续与田家兄弟耍花枪。
　　阿汐跟在妈妈身后，一双眼睛时不时左右环视，“早就听说蓟州家家户户都养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妈妈笑了笑，“我家夫人最喜欢花木，也不是老奴夸口，蓟州城内，我家园子若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阿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吗？我能去看看？”
　　妈妈想着刘氏的话，便同意了，“待公主洗漱完，老奴就带公主去园子里转转。”
　　“这儿与京城不一样，许多花，我都没有见过。”她指了指一旁藤蔓上的浅蓝色小花，“这个，我就没有见过。”
　　“这呀，就是一种野花，不甚珍贵，有个浑名叫‘满山绕’。”
　　“是因为它的藤蔓不停地缠绕的缘故吗？”
　　“确实。”见阿汐来了兴趣，妈妈的话也就多了起来，“随便扔一节藤蔓，便能将整个凉亭缠绕起来。夫人格外喜欢，夏日每每在那儿纳凉。”
　　阿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听得我也有些想种上一些。”
　　“这‘满山绕’到处都是，公主喜欢，取上一节便是。待回了京城，随手扔在一处，便能活。”
　　“如此好养，最适合我了。”
　　妈妈听到如此童言不由得失笑，“这府里最好养的便是这‘满山绕’了。”
　　“拿最难养的是什么？”
　　“羽，”妈妈一凛，恨不得将自己舌头给咬了，“玉蓝花。这花娇贵，热不得、冷不得，又怕水又怕太阳，娇贵得厉害。”
　　妈妈一边说一边观察阿汐的脸色，只见阿汐心有戚戚焉，然后说了句，“比我还娇贵，不适合我。”
　　她瞬间放心了，继续笑吟吟地带着阿汐往前走。
　　“不过，我能去看看吗？我保证，不会碰坏它的。”
　　“可以。”妈妈应了一声，推开门，“公主，里面请。热水浴桶已经备好，衣裳的话——”
　　“我身边的姐姐已经去拿了。”
　　妈妈放心了，“那公主放心沐浴，老奴去厨房准备些吃食。”
　　两位嬷嬷客客气气地送她离开。
　　阿汐脱了衣裳，窝在温热的浴桶内，喟叹一声，“真舒服呀！”
　　王嬷嬷给她擦着身体，凑到她耳边，“夫人——”
　　“嘘！”阿汐比了比，“我听见了。玉蓝花娇贵，自然要放在特殊的地方娇养着。”她突然高声说着，两位嬷嬷立刻安分守己地为她擦拭身体、搓揉头发，“怎么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摆在路上。等我沐浴完了，我们就去瞧瞧。只是这花娇贵，田夫人只怕舍不得。”
　　阿汐古灵精怪地眨着眼睛。
　　阿汐带着一身的水汽，任由她们梳妆打扮。
　　妈妈将点心往她手边推了推，“这是府里做的鲜花饼，公主尝尝。”
　　阿汐瞧了瞧，捻起一块点心，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浓郁的花香夹杂着点心的香味，让人味蕾大开，她轻轻咬了一口，花香在口中迅速弥漫，让人陶醉，“好吃。”
　　“蓟州名为‘花都’，许多点心吃食，都以花为馔。”
　　阿汐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块点心，又捡了一块，“我们去看看花吧。”
　　“您这边请。”妈妈做出请的手势，“这花娇贵，故而我家夫人特地建了一处暖房，好生饲养着。”
　　“如此金贵，就该如此。”
　　妈妈带着她出了刘氏的院子，朝着西南方向而去，跨越整个后院。
　　“就是这儿了。”妈妈指着面前的暖房，撩开帘子，“公主请。这蓝紫色，七瓣花，如睡莲形的就是玉蓝花。不同的是，睡莲长在水里，它生在土里。”
　　阿汐轻轻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凑到一盆玉蓝花前，七瓣花，瓣瓣薄如蝉翼，清晰可见的脉络，散着一股清幽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真好看。”阿汐赞了一句，“夫人好灵巧的心思呀。”
　　“咦？”她指着花架里，一片似乎烧焦了的颜色鲜艳的羽毛，“羽毛？好漂亮的羽毛。”
　　妈妈一听，腿脚僵硬，硬扯着一抹笑，似哭非笑的模样。
　　“鹦鹉、八哥，还是斑鸠？”阿汐转过头，见妈妈如丧考妣的模样，很是惊讶，“怎么？难不成是夫人极为喜欢的鸟，却被火烧死了？”
　　看着阿汐澄澈如水的眼睛，妈妈也顺势更加悲伤，擦了擦原本不存在的眼泪，“是啊，夫人极为喜欢谁曾想——”她有些哽咽，“那原本是老爷送的，可如今，唉！”她意犹未尽，引来了阿汐同情的眼神。
　　“夫妻情深，若是一方有难，另一人，就不知该如何活了。”阿汐情绪有些滴落，难掩悲痛，“夫人还是要保重身体，不然，到时候田大人好了，夫人又病倒了，那可就不美了。”
　　“谁说不是呢！”她假模假样地摇头叹气，“可是，夫人对老爷情深，我们无能为力，也只能每日陪着。”
　　阿汐叹了口气，“田大人和田夫人真是难得的伉俪情深。”阿汐又感慨一句，“花也赏了，我们回去吧。阿慕也该等急了。”
　　恍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名字，妈妈一愣，而后立马反应过来，起身去追阿汐，“公主与侯爷也是伉俪情深。”
　　阿汐弯了弯嘴角，心情颇好，“妈妈好眼力。”
　　随行的两位嬷嬷不由得笑出了声，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偏偏阿汐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
　　及到田大人的院子，苏慕寒一行人已经站在门口。
　　渐渐地苏慕寒有些不耐，眉头微缩，眼神时不时往外飘，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内，他才松了口气。
　　阿汐端雅大方地走到万夫人面前，点了点头，“麻烦夫人了。”
　　“公主客气了。”
　　“夫人的玉蓝花养得很好，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刘氏微微一愣，妈妈朝她摇了摇头，她笑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公主若是喜欢，臣妇可以送公主一盆。”
　　“这花金贵我可养不好。不如，‘满山绕’吧，它好养，也好看。”
　　刘氏一愣，妈妈朝她点了点头，她虽不明所以，也应下了，“不是什么名花，公主喜欢，我便让人送去驿馆。”
　　“多谢。”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去驿馆安置了。”苏慕寒牵过阿汐的手朝外走去，“蓟州之事，我们改日再谈。另外若羌，还是该走一趟的。”
　　“是。”田氏兄弟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一上马车，阿汐就窝在一旁，好像有些疲累，苏慕寒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问道：“是不是累了？”
　　“她家的暖房跟她的院子，隔了老远，腿都走酸了。”苏慕寒一听，便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轻轻地按揉着，“她应该是将羽花烧了。花架子都有烧痕，我还看见了遗留在那儿，只剩下一点点的羽花花瓣。”
　　她似乎很惊喜，“果然跟羽毛一样。”
　　苏慕寒失笑，“羽花生长在若羌，若非常年居住若羌或是本身就是若羌人，根本就不可能认识，更别提知道什么羽花毒了。”他微微往后仰，“如此看来，是刘氏毒害了田奎。”
　　“她要和木原联手，不费吹灰之力地夺取蓟州的掌控权吗？果然兵不血刃。”她回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少年，沉默寡言，似乎与其母也不甚亲热，可是眼里还是带了些许的野心，不过，似乎，“田禹舟，刘氏的亲子，似乎与田晋舟关系不错。”
　　苏慕寒眉一挑，“哪儿看出来的？”
　　“我们进田府的时候，刘氏虽然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可是她的眼睛一直飘向田禹舟。而田禹舟每次都落后一步，紧紧地跟在田晋舟身边，时不时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她想了想，“田晋舟是田奎的长子，生于贫弱之际，父子二人想必感情不一般。估摸着，田晋舟担心父亲，田禹舟知道其中隐情，想说又不敢说。”
　　苏慕寒拧了拧她的鼻子，“你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
　　阿汐吐了吐舌头，一头扎进苏慕寒的怀里，“少编排我！”她不满地掐了掐苏慕寒腰间的软肉，不出所料传来“嘶嘶”地痛呼声。
　　苏慕寒立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分点！”
　　阿汐突然抬起头，猛地一口咬在苏慕寒的脖颈处，似乎觉得不痛快，伸出舌头舔了舔，苏慕寒浑身一抖，立刻攫住了她的下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喑哑着嗓子，“老实点！”然后有将她揽进怀里，不停地吸气呼气，平复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