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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似梦非梦 ...

  •   唐邃发觉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伸出手想看看周围,却未曾想到他连自己近在咫尺的手都分辨不清。他大叫了一声,想听到一些回复,但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罢了。他莫名有些慌,一片黑漆漆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想逃出去。
      他抬头看向前方,喜出望外的看见很远处有一丝亮光,是这茫茫黑暗中唯一的,小小的光点。
      唐邃试探着挪步一点点靠近那点光源,他清晰地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还有略显慌乱的脚步声,无一不在暴露着自己的内心。只能祈求着快点,再快点,趁早到达那片光明吧,在这里多呆一秒都像是要要了他的命一样。
      一点点,一点点,越来越近,心里那点希望之火被重新燃起。
      滴答,滴答,那丝光亮触手可及。
      他微微颤抖着伸手,抓住了那一点希冀。
      却不想那亮光突然放大,不断放大,充斥了他整个视线,唐邃眯起眼,下意识伸手挡住那刺眼的光芒,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如果这样,那随遇而安就好了吧。他的内心隐隐告诉自己,提醒着他这几年自己的生活态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从未变过。不知怎么,心中的不安胜过惊惶。
      过了会儿,还没睁开眼,唐邃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听着这熟悉的童声,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挥去不散的惊喜和困惑。他睁开眼,即刻入眼的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唐邃只能看到一个可可爱爱圆圆润润的后脑勺。
      “阿邃?”一个清亮软糯的声音传来。
      唐邃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应了一声。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想。
      “我差点以为你今天不来找我了呢。”小男孩转过身,眼里带着笑,迎着夕阳,身边是一层柔边,唐邃顿时以为他是下凡来拯救自己的。
      唐邃尽管很高兴能再次看到他,但还是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没有说出小男孩的名字。
      那男孩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但随后又眯起眼睛露出虎牙笑了,说道:“阿邃是不是又早上睡傻了,连哥哥都不认识了吗?”
      他跑过来,弯下腰来看着唐邃——他靠的太近了,都能感觉到他鼻尖喷洒出的热气,“阿邃,我做了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则安哥……”唐邃喃喃自语,自己这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梦,不要醒来吧。
      还没来得及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这束白光又不断在他眼前扩大,遮挡住了他心心念念人的脸庞,他努力伸手想要去触摸到,但还没来得及,他又被拖进了另一个熟悉的场景。
      唐邃心里一阵懊悔,要是,要是自己早伸手那么几秒就好了。
      还没有来得及忏悔多久,他发觉自己站在自己家门前,此时的眼前的这栋房子,远没有现在看上去这么破破烂烂,花园里种满了他母亲最喜欢的他叫不上名字的花儿,此时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现在这些花早就失去了原本的生机,也许是这栋房子的所有者太疏于打理了,唐邃有些惆怅的想。
      他看向左边那栋住宅,那是他心上人的家。小时候他总喜欢从花园里望着隔壁,有时候运气好还会见到那人跑出来满心喜悦找自己玩。而现在,却无法再奢求了。
      “阿邃,我要走啦。”
      “照顾好自己。”
      唐邃吃了一惊,连忙环绕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但始终没能找到,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你问我会不会再见面?嗯……我想一定会吧,要等我回来哦。”
      “阿邃,照顾好自己哦。”
      唐邃快疯了般四处寻找着却无果,他不想去听这些话,只会让他更加心烦,他怕再一次重蹈覆辙,再一次承受那样的痛苦。
      “则安哥……”嘴中念念有词着他的名字,眼前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
      别走好不好,这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了。
      但转眼之间他又被席卷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和最开始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他抬眼抱有一丝希望,却没看见那微弱的光芒——它带着他找到了自己的心心念念,他期盼着能再一次重温刚才的场景,即使不怎么令人愉快,也不想再失去一遍,但真的很想听听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笑颜。
      他蜷缩在黑暗的一角,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头一回感到如此无助迷茫,甚至分不清自己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不管怎样一点事物都看不到,他讨厌这种感觉,没有丝毫安全感。
      耳中充斥着鸣声,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真想捂住耳朵,他想。

      唐邃从梦中惊醒,他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活动了下手指关节——眼前景象是如此真实,他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气,还好,真的是梦,真实到让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额头上还沁着汗,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热的。
      他庆幸那是个梦,又懊悔那只是个梦,真应该趁这个机会多看他几眼。
      正抚摸着自己的手想的出神,一阵电话铃声将他吵醒,他大梦初醒,看向自己床头柜上的手机,屏显上偌大的几个“顾今朝”大字。
      唐邃无奈,伸手拿到电话接听:“喂——”声音有些闷闷的,还略有一丝沙哑,他怀疑自己感冒了。
      “老唐,篮球赛来不来,有O。”对面那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去。”唐邃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起个大早,八点半打篮球,顾今朝怕不是疯了。
      “好多可爱的O,一个个声音甜腻腻的给你加油……你确定不来啊!”
      “没兴趣。”唐邃兴趣恹恹,只想盖上被子继续睡会儿。
      顾今朝“嘁”了一声,只听他说:“天天抱着你那个还不知道是A还是B还是O的梦中情人不放,说不定人家早就忘记你了,你还对人家念念不忘——”
      唐邃听得不耐烦,又联想到早上那个梦,火气更加大,恨不得穿过屏幕一拳打在顾今朝那张帅脸上,咬牙切齿的说:“顾今朝,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
      “好好好,不说了,我去打篮球了!可爱的小O呜呜……”话音未落,唐邃已经果断挂断了电话,长叹一声重新躺在床上,这个觉睡的他更累了,浑身酸痛,根本没有起床的欲望。
      听着窗外的车鸣声声,与蝉鸣交织,夏日的早晨总是如此喧嚣又不失惬意,唐邃半眯着眼睛想。中考过后,整个人懒洋洋的根本提不起劲,似乎要把这阵子没睡的觉全补回来一样,每天必睡到自然醒,除了像今天的特殊情况。
      他翻了个身,看向卧室一角放着的一幅画,用白布蒙着,只露出一个角。蹭溜一声支起身子,下了床,小心的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
      上面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要是你仔细看的话,你能很明显看出梦境中孩童的影子,画中的他笑眼弯弯,眸中似有星河流转,是点点的星光。唐邃拭过他的眼角,他的鼻梁,他的脸庞,眼中暗流涌动,看不懂其中的神色,似乎,有一丝执念,有一丝温柔。
      “我能找到你的,对吗。”唐邃低声说道,将额头抵在画上,深吸一口气,仿佛真的能闻到画中少年暖洋洋的味道。
      过了半晌,他直起腰,换了件白t,拉开窗帘,太阳光刺的他眯起了眼。在简单的洗漱过后,他走出房门,打算简单解决下早饭,却没想到冰箱里一点材料都没有,他叹了口气,打算待会儿去超市买些。
      唐邃家中的摆设色调极其单一,家具也不多,毕竟是租来的,也没打算待多久,随便打理打理就好了。
      客厅桌上放着一个相框,唐邃拿起来端详了一阵子,是初三毕业典礼那天照的毕业照。现在想想那天还记忆犹新,照片上他和顾今朝站在最后一排,顾今朝搂着他的肩对着镜头笑的格外灿烂,和他一脸抗拒,满脸写着“我嫌弃你,不要碰爷”形成鲜明对比。
      真的丑爆了,他想。
      再想想,毕业之后这一个暑假,除了顾今朝之外,他和其他曾经的同班三年的同学没有任何联系。想来好笑,初中三年只有顾今朝这么个兄弟一直陪着他,到头来还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看了眼日期,离开学就只有一个星期了。他不禁感慨时间流逝之快。
      他前不久收到了青钢高中的录取通知,鬼知道他为了这个奋斗了多少个日夜,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几乎快高兴地晕了过去。
      他预想中的高中生活马上就要拉开帷幕了。
      他期待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似梦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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