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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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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男朋友让我头痛,不知道当初我是不是熬夜熬坏了脑子才会去追他,他是咒术师,更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麻烦精。他像个老父亲一样在晚上九点收走我的手机,半夜还查房,烦人至极;他从不会夸奖我,即便我乖乖做了叫他满意的事他也不夸。我在大学里散漫惯了,睡懒觉,吃外卖,他下定了决心要帮我一一纠正,我每天听到他说得最多的话是“不准”,不准这个不准那个,和他相处真是苦差。
“我还没睡好!”早上被叫醒时,我望着他臭得要死的脸大声说,“我要睡懒觉,必须睡!再吵就揍你!”爱情现在就是我睡眠的头号大敌,我困得要死,闭上眼睛,决定要单方面和他分手一个上午。
然而男朋友还没放弃,我听到了他浅浅的叹气声。
“我给你买了早餐。”
“知道了!”
“我新买了水果,在冰箱里,你记得要洗过后再吃。”
“……哦。”他怎么连这个都要说?
“对了,晚上不准再煮泡面了,泡面都是危害人健康的垃圾。”
“……”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已经清醒了,不仅清醒了心情还坏到了极点,他的啰嗦里有点告别的意思,像是在交代后事。其实他大可以沉默地悄悄离开,这样我就会以为他擅自抛弃了我,不用再成天担心他会不会忽然死掉。
“我要出差几天,你遇到什么问题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
他果然这么说了。我还躺着,他却没再叫我,这个负心汉。我在他转身的瞬间从后面抱住他,他身上香香的暖暖的,好喜欢他总是把衣服洗得很干净,他从不让我闻血腥味。
“娜娜米,可不可以不出差啊?”我问得很小声,很没底气。
“这是我的工作。”
“你就不怕我乘着你工作的时候和野男人跑掉吗?”
“你不会的。”他拍拍我环在他腰上的手,声音要比以前柔和。他明知道我是在无理取闹,却还是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对我说,“等我回来。”
2
真被他说对了,我不仅不会和野男人跑掉,还会乖乖在家等他回来。谁叫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唉!我怎么年纪轻轻就吊死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男朋友的名字是七海建人。
初识时我还在念大学,而他是个年长我好几岁的咒术师。那时候我被诅咒缠上,浑然不知,一直到他找上门来才发现事情不对。他帮我拔除掉诅咒后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眼看着要倒下,他就是那个时刻接住了我,还不断问我,还能说话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想不通他这种外表冷冰冰的男人怀里为什么会这么温暖,那天风很大,树叶一直在响,他的脸在摇晃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地对准我,我的心跳得好快,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他。
能交往全靠我主动。我每天都在他出没的地方蹲点,穿最可爱的衣服,画最精致的妆,远远地就朝他招手,他刚开始嫌我幼稚,还说“应付小孩真是麻烦”,好冷淡,我差点就要放弃了!可后来有次我问能不能一起约会时他竟没拒绝。他叫我下班时间再找他,还在我小臂上写了电话号码!我高兴惨了,那一整天人都轻飘飘的踩在云上,对着他写字的地方亲了又亲。
约会进行得很顺利。虽然七海一直在自说自话,我听不懂也插不上话,但能和他坐在一起就够让我满足的了。
临别前我问他:七海先生讨厌小孩吗?他说不讨厌,因为这世上也有可爱的小孩。这个答案让我好开心,睡觉时都在想着他,不断重温和他相处的点滴,忽然冒出来一句:“我不讨厌小孩。”说完后自己都禁不住笑起来。
3
和他交往后我刚好大学毕业,顺势搬进了他的公寓,这个严肃古板的男人刚开始很抵触,但在我无数次的撒娇之后终于同意。我原以为他是油盐不进的类型。
同居后七海再没买过三明治当晚餐,每天下班后他都会认认真真地给我做饭。我不想他太辛苦,于是乘着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苦心精进厨艺,理所当然地熬出了一锅魔法药水。
就这样,忙碌了一整天的七海建人不仅要做饭还要帮我收拾残局,人显得更憔悴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扯扯他的袖口,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即便我说了不是,你还是会那样消极地想吧。”他停下手上的活,皱着眉,仔仔细细地看我,“我是大人,也是你的男朋友,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你不用为做我什么。”
大人的话总是沉甸甸的。七海喜欢用说教的方式关心我,这让我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要是他能用看女人的态度去看我就好了。想到这里我有点沮丧,眼尖的他很快发现,垂下头,凑近了盯着我的眼睛看。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说?”
“……嗯。”我鼓足勇气没有逃跑。隔着镜片,我看到了他浅色眼睛里的自己,那么小,那么呆,只要他一眨眼我就会消失掉。
“你喜欢我吗?”我咬着牙说话,发现自己的声音一直在抖,“我的意思是,娜娜米,你会喜欢我很久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总把我当小朋友啊,都怪你把我照顾得太好了,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好,万一哪天你喜欢上了成熟大姐姐把我甩了,我以后要怎么办?”
我没有在说瞎话,我是很认真地在表达想法。很害怕七海并不那么喜欢我,很害怕他腻了后就把我甩开,他这么优秀,一定可以找到其他无数个我,而我始终只有一个七海。
七海愣了愣,好像对我很无奈。
“我不喜欢回答这种问题。”他沉默了很久,淡淡地说出第一句话。这是要逃避问题的意思吗?我好气愤,气愤得想流泪,这个不考虑别人心情的家伙就是在这时候笑出来的,笑得很浅,很短暂,在我愤愤的注视下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顶,很奇妙,我的气一瞬间就消失了,因为他说,“你的担心完全多余,我可以喜欢你很久,甚至会比你喜欢我更久。”
我在原地傻掉了,脑子里噼里啪啦炸成一团,好久才想起来要回话。
“呜呜,娜娜米……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不必再重复事实。”
4
我来人间一趟,我要看看太阳,和我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男朋友休假是约会的大好时机,我自然不会放过,抓着他的手大摇大摆地上了街。他不太习惯公共场所的亲昵,叫我松开,我不听,反而还牵着他的手上下晃了起来。
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镜,看起来很无语。
忍不住要对他说:“娜娜米,和你逛街真的好幸福哦!”
“那是因为你还没好好体验过社会,”他不紧不慢地回,“不过有我在,你也不必有那种狗屎经历。”
太可靠了,我好喜欢他,听他正儿八经地说胡话也好喜欢,我都想捂着心脏嚎叫了!我心血来潮把他拽到了小巷子里,抑制不住的喜欢引导我说出那句话——
“可以亲亲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七海整个僵住,眸光闪了闪,犹豫了好几秒才板着脸说:“请你仔细考虑一下,这个地方有监控,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路过。”
我的脸跨下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脱下眼镜,侧身把我搂进怀里。世界旋转,我没反应得过来,嘴唇先一步触到那片柔软。
“不过这样就没人会看见了。”
5
他回来了,我的等待结束了。
虽然他像个老父亲,管我这个管我那个,烦都烦死,可我还是喜欢他,他是我的宇宙中心——除他以外,我什么也不了解,什么也不考虑,什么也不拥有。
在他进门的瞬间就扑到他怀里去,在听到他满怀疲惫的“我回来了”后,我终于可以说出那句“欢迎回来”了。好想他,想要和他亲热,想和他分享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
“这些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无聊,我看了好多书,书上说‘在感情里,先告白的那个人总是输的一方’,”我仰起脸看他,灯光铺了他满身,现在他看起来像在发光,
“娜娜米,我输得好惨,我完蛋了,我该怎么办啊?”
“不是的。”
他否定我,拍拍我的后背,随后又觉得不够似的,弯下身,在我发顶上落下一吻,
“在你面前,输的人一直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