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粮批发商》勿尤

2、第二章

　　临近下班的时候，刘全偷偷摸摸走进来。

　　“你做贼啊。”

　　“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刘全拿出U盘炫耀道：“喏，这一届培训生的资料，哥们我够意思吧。”

　　褚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有你的。不过你还是拿回去吧。”

　　“别啊，花了我好大功夫呢，起码看一眼，其他人我都藏着掖着呢。”

　　褚白也就由着他。

　　“看，系花赵子染，好看吧。”

　　小姑娘确实长得水灵，青葱可爱，证件照都看不出明显的瑕疵。

　　“你确定人家单身？”

　　“放心，我都打听过了，听说有不少人跟她表白过，但都被拒绝了。知道为什么吗？”刘全特意卖个关子。

　　褚白无欲则刚：“爱说不说，没事别打扰我工作。”

　　刘全只得自导自演：“因为学妹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所以无心恋爱。多么可爱正直的姑娘，难怪年年拿奖学金。”接着暧昧而猥琐道：“正好和你趣味相投。”

　　褚白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我这头老牛还是不去霍霍人家的嫩草了。”

　　刘全不乐意了：“你这话咋说的，哥们还年轻着呢，别带累我啊。”接着安慰道：“虽然你为人无趣，无聊，又是个家里蹲，但往好的想，起码你现在事业有成，长得也不错，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嘛。”

　　“……”褚白：“我谢谢您嘞。”

　　“不用客气，这周下午茶你请就好。”一顿换五顿，值了。

　　“想太多。”褚白端茶送客。

　　“别啊，我可是答应人事那边要请下午茶的。”

　　“雨我无瓜。再说了，我要真想知道这些，我直接让负责人拉我进群不就行了吗。空间相册，朋友圈，什么照片没有。”

　　刘全觉得自己遭受了降智打击，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只能说脑子是个好东西。”

　　“不行，我要去退货。”

　　褚白看他急匆匆的身影，决定明天给他们组增加工作量，还是闲得慌。

　　褚白正要关掉打开的页面，却下意识把里面的照片都浏览了一遍。

　　荆明，中午楼道里遇到的面孔顿时清晰起来。照片里，他理着个寸头，棱角分明的脸搭配粗黑的眉毛，显得格外精神。灼灼双眸平视前方，带着几分年少轻狂；他的鼻梁很高，嘴唇偏厚，平添了几分性感。

　　盯了好一会儿，褚白反应过来，立刻把页面关掉，把文件夹移动到垃圾桶。

　　一线城市的夜晚正是人们放松的时候，褚白一个人走在路上也不怕附近没有人烟。只是旁人的热闹，与他无关。

　　今天忙得有些晚，褚白打算到外面吃。

　　广场周边永远不缺餐馆，各色小吃琳琅满目。褚白没有犹豫，直奔鲜香渔家店，点上自己最爱的麻辣小龙虾、蒜蓉粉丝扇贝、一份烤鱼并快乐肥宅水。第一次过来打卡的时候就吃的这家，正合自己的口味，褚白就没再换过地方。不过也不常来，只偶尔奢侈一下。

　　“请问是一个人吗？”服务员微笑服务道，不等褚白回话服务员尽责地解释道：“今天双十一，我们推出了情侣特惠套餐，享八五折哦。”

　　难怪外面在搞活动，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褚白略有些心塞：“不用了，就我一个。”

　　失策了，该在家里煮的。

　　对了，趁没上菜之前，赶紧清了那个不粘锅。

　　“好的。”服务员也意识到这位是实实在在过光棍节，于是麻溜地给下了单。

　　用餐的时候，褚白十分专注，嫩滑的扇贝搭配爽口的粉丝，一口下去，蒜香与鲜香冲击着味蕾，滋味无穷。小龙虾新鲜出炉，热气为麻辣增添了风味，再灌上一口冰凉的可乐，冰火二重天的享受。

　　如此这般，就能忽视旁边一对对卿卿我我的情侣了。

　　但越是忽视，反而越是在意。原来小龙虾可以没有壳，原来鱼可以没有刺，原来生蚝会自动滑嘴里。

　　是他浅薄，见识短浅了。

　　“双十一不是光棍节吗？为什么凑热闹的是情侣？！”褚白想不通，只觉往日的美味此刻味同嚼蜡。

　　这一顿，褚白有些消化不良。

　　打破自己最短的用餐时长，褚白计划去超市买些食材填补冰箱，如无必要，以后还是在家里自己做饭吧。

　　“前面有人表白，快点去看看。”

　　看情况就在不远处，褚白跟着凑热闹，追随路人的脚步，来到表白现场。

　　此时，表白还没结束。褚白见男主角单膝跪地，手捧鲜花，大声道：“我明年不想再过双十一了，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拥簇一旁的吃瓜群众纷纷喊道：“答应他，答应他！”

　　显然两人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只差这临门一脚。女主角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男主角立刻上前把人抱住，原点转圈。

　　群众立刻响起祝福的起哄，褚白也跟着鼓掌。尽管情节有些老套，但并不妨碍这段感情的美好和众人祝福的真诚。

　　褚白并不嫉妒，哪怕他永远不会成为故事的主角。

　　散场后，这段路口又恢复了冷清。交织的行人步履匆匆，不再停留。

　　褚白突然有些想喝酒了，他知道自己酒量一言难尽，可此刻他却不想想那么多。

　　“给我来杯酒。”褚白声音沉稳，表情淡定，尽量表现得老练。

　　酒保客气问道：“要喝什么？”

　　“给我调杯鸡尾酒...要烈一点的。”

　　“好的，稍等。”

　　调酒师的动作很快，不一会一杯颇具艺术感的鸡尾酒推到褚白面前。

　　褚白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火辣的滋味直呛口腔，褚白强忍打咳的冲动，任由它往喉咙烧去。咽了好几口唾沫，才把这灼热感压下去。

　　果然不管尝试多少次，他都喝不惯。

　　褚白有些后悔进来了，但又不好立刻离开，只好听着舒缓的音乐慢慢地品着。

　　可是没多久，场上音乐突然来了个大转换，节奏欢快得有些刺耳。褚白不由蹙眉，看着还剩下三分之二的酒水，狠心闷了一大口。

　　这下没忍住咳出声，但被嘈杂的音乐盖住了。

　　等缓过劲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头也有些昏沉沉的。看着最后的三分之一，褚白难得较劲，只是刚才喝得急了，需要缓缓。

　　荆明从二楼被朋友拽下来，说要到舞池里挥洒热情和汗水。本打算随便应付一下再脱身，恰好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吧□□酌。

　　“我好像看到我们公司的学长了，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行吧，快点回来啊。”

　　荆明穿过热闹的人群，打招呼道：“学长，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褚白侧首，只见一人迈着一双大长腿走过来，微微抬头，一张帅气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在发光。褚白的心跳不争气加速，像在心里绽开了花。

　　“学长？”

　　褚白揉了揉脑袋，清醒了些：“哦，是你啊。”

　　“呵呵”荆明略有些尴尬，毕竟撞见别人打电话多少有些不礼貌，于是赔礼道：“咱俩喝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说着碰了碰褚白的酒杯，然后一口闷了。

　　褚白不服输，一口把杯里最后的酒清空，这下仅存的神智彻底迷糊了。

　　“你怎么在这里，没去陪你女朋友吗？今天可是双十一！”

　　双十一不是光棍节吗？荆明莫名，回道：“我也想啊，可我没有女朋友。”

　　褚白回了个你当我傻的表情：“你会没女朋友？别是个海王吧。”

　　荆明无奈，他说的是实话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给学长这个印象，只好换个话题：“听林助教说学长比我们大五六届，可惜刚好错开了，没机会在学校认识学长。”

　　褚白这会带着情绪：“哦，我上初中那会，你怕是还穿开裆裤呢。”

　　荆明：“......”他就不该起这个话题。

　　褚白摆长辈谱道：“工作上要有什么不懂的，学长我罩着你。”

　　荆明：“...那就有劳学长多多指教了。”

　　褚白满意了：“来，干杯。”

　　褚白拿起酒杯，然后直直撞了过去，差点从椅子上倒了下来，还好荆明眼疾手快扶住了。

　　这时，荆明终是发觉褚白的不对劲，疑惑地看向调酒师：“他这是喝了多少？”

　　调酒师抬起下巴指向褚白手里空荡荡的酒杯，也很意外。刚才褚白的表现，不像是酒量差的啊，没想到是个样子货。

　　荆明：“......”
　　“他一个人来的？”

　　调酒师点了点头。

　　荆明无奈道：“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褚白挣脱道：“不用，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不醉不归。”

　　荆明扶额：“你已经醉了。”

　　“某家没醉，某家千杯不倒。”褚白家里蹲可没少追古装剧。

　　“好好好，你没醉，那我们回去再喝。”

　　跟朋友们打了声招呼，荆明扶着褚白出了酒吧。

　　“还记得你住哪吗？”把褚白扶上副驾驶，荆明问道。

　　褚白嘲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猪吗？谁会不知道自己住哪？”

　　荆明：“...那你住哪？”

　　“还能住哪？就住在...在...渠阳县济和路15号，我打小在那长大。”

　　荆明：“......”他问的是现住址不是家庭住址。

　　荆明懒得折腾，干脆把人带回家。

　　在路上拦了量车，司机师傅迟疑道：“不会吐我车上吧？”

　　荆明看着安分下来的人：“应该不会，要是真吐了，我补您洗车钱。”

　　有了这话，司机师傅便没了顾虑。

　　把人挪进后座，荆明让褚白靠在自己身上坐好。估摸是累了，褚白摩挲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温顺得像猫。

　　弄得荆明心里痒痒的。

　　“这是喝了多少？”司机师傅找话聊。

　　荆明觉得好笑：“一杯。”

　　司机师傅以为是年轻人不知道爱惜身体，把酒当水喝；或是为了事业，给领导挡酒，用健康换前途。没曾想事实如此出乎意料，让他准备好的说辞落了空，只好讪讪笑笑。

　　一时间，车上安静下来，只有舒缓的音乐回荡。

　　荆明低头，仔细打量靠在他身上的人，果真长了张童颜，之前看工牌的时候就觉得过分年轻，与职位不符。脸上没有了强撑的淡漠感，柔和得让人怜惜。

　　长长的睫毛下，是一片通红的脸蛋，嘴唇也是红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荆明咳了一声，赶忙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