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后生》DDAALLEE

11、重明

　　“需要力量吗？”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谁？是谁？”元一心轻轻地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是正笑得邪魅的自己……
　　元一心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单舒适的床上。“你醒啦？”睁开眼，元一心发现一个老婆婆模样的人看着他自己。
　　“醒了就好，之前的伤口经过处理已无大碍，过三两周应该就可以恢复。”老婆婆说道。
　　元一心变得愈发清醒，他看了看床边坐着的老婆婆，虽然看上去年纪很大，温柔的面容下透着难以掩藏的威严。
　　“谢谢婆婆，请问婆婆怎么称呼？”元一心说道。
　　“过了这么些年，名字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叫我阿婆也成。”那老婆婆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觉得自己可以下地走动了，就去不远处湖中心的祠堂看看吧。”说完，那婆婆便慢慢走出了房间。
　　“祠堂？这就是无老大说的能解开我心中谜团的地方吗？”元一心心想。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之后，元一心戴上了眼镜，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之前在梦里看到的自己是怎么回事？唉，不要多想了，去祠堂看看吧。”元一心迅速整理心情，然后出门了。
　　天色阴沉，乌云层层叠叠，隐隐约约之中显露出不详的紫黑色，元一心四处走了走，发现这是一个古朴而静谧的小镇，街上零星有行人经过，会友善中带着些许胆怯地与元一心简单地打招呼。但从行人们的神色中，元一心能隐隐约约地感到这镇子上的人都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镇上商铺还算齐全——杂货铺、小诊所、菜市场等应有尽有，元一心能感到镇上居民默默遵守着一种既定的、有规范的生活秩序，整个镇弥漫着一种表面上闲适却又有些紧绷的矛盾氛围。
　　元一心沿着路旁的小溪行进，走到路的尽头豁然开朗，脚下是一片近似无边的黑金色沙地，清澈而平静的湖水水面看不到一丝波纹。一座木制小桥通向湖中心那座婆婆口中所说的“祠堂”。
　　元一心渐渐朝湖中心的祠堂走去，这木桥虽然建造年代久远，走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但能感受到其内在的坚固。来到祠堂门口，只见牌匾上简简单单一个“心”字。
　　元一心走进祠堂，正中央摆放着两尊人像，均难以辨别男女，但从衣着上能看出二人至少是几百年前的人物了。其中一尊眉清目秀，神态优雅；另一尊则浓眉大眼，生龙活虎。
　　看完这两尊精雕细琢的人像，元一心心中不禁啧啧称奇。再走近雕像看，发现二者座下有着惟妙惟肖的十二生肖泥塑像。环顾四周，左右两边各有六扇窗，其中右边第五扇画着“竹”的窗户正淡淡地发着光。突然间狂风大作，祠堂的门被这风吹得发出闷响，里面的烛火也随风摇曳。迎着大风，元一心定了定神，走到窗前，伸手打开了窗，瞬间道道金光穿过元一心的身体。
　　二十五年前……
　　“喂喂，你是何人？这可是重要场合，有准入印吗？”一对身材妖娆的魔女姐妹花对着面前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齐声喝斥道。
　　只见那男子身着黑色斗篷，头戴宝蓝色礼帽。他的左手缓缓将墨镜下移，露出了带有血色“十”字刻印的左眼。
　　“好的，请进。客人欢迎光临！”两位魔女打开大门，嬉笑着说道。
　　那男人兀自走了进去，只见大厅正上方悬着“公平交易诚信为本”的匾额。厅内三教九流、各路人等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好生热闹。
　　“这就是每天午夜时分才会开放，到日升则闭馆的契约之厅吗？”那位戴墨镜的男子听得身边的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正对着似乎是刚结识的另一人说道。
　　“对啊，恶魔最喜欢这种契约生意了，付出一些自己拥有的，就能召唤使魔达成自己想要的。”同行的另一人答道。能看出身边那两人的左眼均有同样的刻印。
　　“要是能和血魔一族签上就好了。”只听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对啊，对啊，那可是魔界里最古老的一族，魔力强大着呢。绝对是复仇的不二之选。”另一个男声答道。
　　“排队！排队！”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巨魔挥动“魔”字旗，维持着厅内的交易秩序。
　　“下一位！”坐在柜台里面无表情的魔人喊道。只见顺序轮到了之前那位戴墨镜的男子，他慢慢上前。
　　“想和哪一族达成契约？”魔人问道。
　　“血族。”戴墨镜的男子答道。
　　“请往黄龙之门走。”魔人指了指方向说道。
　　说罢，柜台后五扇大门中的其中一扇金黄色的大门缓缓开启，戴墨镜的男子快步进入门中。
　　门内一眼望去，有百余个集装箱大小的房间纵横般互相挨着，几乎所有房间门都关上了，只有一处不起眼的房间的门仍敞开着，男子迅速朝那间房走了进去。
　　“呀呀，等了好久，总算看到个人影。”戴着红色蛇纹眼镜的男子邪魅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戴墨镜的男子看了看对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看上去似乎单纯友善，但能感受到蠢蠢欲动的邪气。
　　“请问怎么称呼？”两人互相观望了一阵之后，戴墨镜的男子发话了。
　　“叫我的代号‘重明’就行。”那位年轻的血魔微笑着说道。他的嘴唇在过于白皙的肌肤相衬下显得尤为红润，甚至有些红得可怕。
　　“所以，现在可以签订契约了吗？”那名戴墨镜的男子试探性地问道。
　　“首先，我得告诉你，血魔一族地契约维系由意欲签订者的血所维系，且有次数限制。”重明淡淡地说。
　　“次数限制？”对方说道。
　　“不错，总共可被召唤四次：第一次会被抽走八分之一的血；第二次四分之一；第三次二分之一；第四次则是剩下的血量和心。”重明看着对方复杂的表情，顿了顿，继续说道，“契约期间，一旦被召唤出来，自然会尽全力帮助对方。”
　　“现在，可以签约吗？”那戴墨镜的男子思考了有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抱歉，你不是我想要的类型，我是说想要签的类型。”重明忍住笑说道。
　　“什么？我可是有刻印的？”那男子语音中带着急躁。
　　“你的左眼是预刻印，并不代表已经和某位恶魔结成契约关系。如果到闭馆之前的这段时间你还没找到能结成契约的恶魔，那么醒来自然会忘记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刻印也会消失。”重明说道。
　　“耗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个地方，你们这是在耍我！”那戴墨镜的男子似乎气急败坏地想要动手。
　　“奉劝你不要不自量力。”重明一脸悠闲地看着对方。
　　一阵血色飞涌，那男子已经晕倒在最初的入口处。
　　“唉，不论遇到什么事，千万别惹血魔一族。”魔女姐妹花中的妹妹对着姐姐悄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