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医院吃些料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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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谢谢你，罗莎莉亚。”
凯亚一向是很会讨人喜欢的，当他想去讨好谁时，几乎不会有人能拒绝那双罕见的星眸，整个蒙德城公认，于是摸鱼的修女理直气壮地接受了他的感谢——虽然她还是情难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不用谢我，你该去谢谢旅行者……哦，还有她那只应急食品。”
话音未落，可莉从门口探出头来，阿贝多给他的小妹妹换了身新冬装，暖色系的围巾加上有点小酷的红披风，赤色兜帽被身后的背包顶起一小块，脸上还有点冻粉色——恐怕是刚从禁闭室里偷溜出来的。
小朋友的眼睛闪闪亮亮，在得到许可后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凯亚哥哥！可莉听……！”
她带着奶音，语调里满是依赖和信任，边说着边像个太阳一样扑过来——凯亚伸手准备去接，下一刻便见这小姑娘一个急刹车，眼神开始心虚，动作逐渐慌张，再则转身，哒哒哒地背着他们跑掉了。
她出门放炸弹的时候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这其中必有蹊跷，两个肮脏的成年人目送可莉离去，又默契地看向彼此。
罗莎莉亚露出了不想加班的神情，而凯亚面色无辜地拍了拍他那洁白的病床被单。
“……好吧，可爱的麻烦也是麻烦。”
他的「同僚」嘟囔着，一面吃掉那块日落果，一面利落地佩戴起手上的装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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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小麻烦没有带来麻烦，也没有惹出新的麻烦，可莉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了，后头还跟着个穿着冬装的、步伐缓慢的旅行者。
“可莉答应旅行者姐姐，凯亚哥哥醒了后要第一个告诉她的…”红色的小太阳扯了扯自己的裙摆，神色愧疚，“但是、但是可莉刚才太高兴了，已经在路上先说给阿贝多哥哥听了……”
她身后缓缓走来的荧背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特殊的新背包，少女的步子迈得格外轻盈谨慎，手上还提着个篮子——看起来像是慰问病人用的，不过此刻里面空空如也。
“……是想摘日落果的。”
面对两个人不加掩饰的视线，荧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蒙德自风神巴巴托斯亲自改造地形之后，气候就被固定在了“温和宜居”，冬天虽有些冷，但真正冷的并非是温度，而是从奔狼领长驱直入的、被北风狼王的一缕残魂侵染上摄骨寒意的“风”。
但如今蒙德的领土上飘下了雪花，这或许是蒙德城最冷的一年，外面的萃华树因温度不足而不再挂果——但好在荧记得城外不远处有一株结了果但没被摘的坚强毅力之树——可当她准备去采摘时，那棵好端端的树却比她钱包里的摩拉看上去还要可怜。
凯亚又看了一眼罗莎莉亚，后者看上去毫不知情，实际上正在把最后的罪证吞入腹中，他有些想笑，愉悦的本性甚至还在暗地怂恿，希望他最好是当面直接拆穿——但看在「同僚」的面子上，他又憋住了。
“别这样，挚友，”他安慰荧道，“礼轻情意重嘛，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荧并没有被安慰到，她看上去更难受了，好看的眉毛都跟着垂下来。
女孩子放下那个一直背着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道正热着的汤。
目测…没错的话，原料应该是非常简单且离谱的，金鱼草、豆腐、还有莲子……就单纯只是把这三样混着一块煮了而已。
罗莎莉亚：“……”
凯亚：“……？”
荧：“…翡、翡翠珍珠白玉汤（小声）。”
她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一道禽蛋莲子羹，一道蜜酱胡萝卜煎肉，一道四方和平，凯亚还从缝隙间瞥见了一杯午后之死，噢！他亲爱的午后之死——
“芭芭拉小姐说病人要忌嘴，海鲜和油腻都不能吃的，”一本正经地转告这句话的派蒙嘴里还衔着个甜甜花酿鸡的鸡骨头，她欢快地宣布道，“所以，就由我们来代劳啦！”
旅行者表示同意，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些吃的放了回去，只剩下一碗翡翠珍珠白玉汤。
凯亚：“……”
凯亚：“……你可真绝情呐。”
荧：“？”
旅行者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她寻思了半天，没听出来，于是便放弃了。凯亚的话总是稀奇古怪的，但反正不会害死她。
只冲着自己来的事情，只要不死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公子给的摩拉还剩2700，都在包里，荧很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坦坦荡荡地回应了凯亚的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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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莉蹦蹦跳跳地走了，至于他眼前的汤……
用料朴素，一眼遍知，又夹杂着淡淡的清甜、主要是架不住旅行者的憨实眼神，凯亚勉为其难地喝了两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
“说起来…最近感冒的人可真多！芭芭拉小姐说迪卢克老爷也来拿过药呢！”
嘴里的汤顿时索然无味，凯亚抬头，条件反射：“埃泽重病了？”
荧：“？”
派蒙：“？”
罗莎莉亚：“？”
“哎……不是，”他干笑道，“迪卢克老爷可是个大忙人来着、这不是旅行者前两天刚帮埃泽清理过商道嘛……”
可是凯亚怎么知道我们帮埃泽清理过商道呢？
想要问话的派蒙被嘴里的小骨头一卡，顿时咳得惊天动地，她一下吸引走了全部火力，凯亚又抿了一口汤，趁这大好机会装回无事发生。
等到荧再把注意力挪回到凯亚身上时，后者已经和罗莎莉亚畅聊起了雪山，他们讨论砂糖最近的研究，又接着谈论起阿贝多。
可莉口中的阿贝多哥哥，凯亚口中的阿贝多。
像只在玩毛线球时被主人投以猫粮的猫一样，荧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了。
“阿贝多是谁？”她问。
“阿贝多？可莉没同你说过吗？他可是我们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当然也是可莉的监护人～”
荧：“……”
荧露出了「难道可莉的监护人不是琴团长吗」的表情。
“诶！”她的应急食品也惊讶地挥了挥手：“可莉的监护人不是琴团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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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不知道那位呆在凯亚病房的女士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只是凭着最近几个月学的提瓦特通用语，一般又平常地把阿贝多和天才、炼金术士、西风骑士团成员、可莉的哥哥这几个词挂上等号，并为接下来的旅途找到了方向。
“雪山里面有人？”
荧又问：“那是可以居住的地方吗？”
稻妻正处于锁国之中，无法到达，尽管不报期望，但对于连绝云间都搜了个遍的荧来说，任何尚未踏足的地方都可能存在空的身影。
在凯亚回答之前，派蒙就先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不可能啦，龙脊雪山怎么会住人！那里可是很冷很冷——而且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哦！对吧，凯亚？”
“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凯亚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冒险家虽然不会少，但我想应该现在没有人能「成为」那座山上的居民吧。”
“嗯？这是什么意思啊？”
“啊哈哈、我的意思其实就是说，一般人可不会活在雪山里。”
“嗯嗯，我就说嘛…诶？荧，你在听吗？”
寒冷且危险……说不准空正是因为在太危险的地方作战、像奥拉夫那样被冰封了。
“荣誉骑士？”
毕竟和自称天理维系者的神明打过一场恶战，同她一样实力下降也很正常，如果哥哥醒来时就在那种又冷又危险、还没办法传达消息的地方，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也不是没有可能。
“荣誉骑士。荣誉骑士。荣誉骑士——”
荧猛然回神，她抬头，发现方才拖长了调的凯亚正笑着看她。
“在想什么？”
“我要去雪山。”
“嗯……我猜是去找你的哥哥？”
凯亚喝完手里的那碗汤，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思考了不到两秒就爽快地做出了决定。
“阿贝多在雪山上呆了很久，我帮你写一封推荐信给他，说不定能让你省力些。”
“……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是挚友嘛。”
就算雪山上没有被冰封住的人也不打紧，不管是会漂浮的移动生物，还是不需要神之眼也能使用元素力的旅行者……阿贝多对这些难得的素材可是喜闻乐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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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很感动，她把芭芭拉的话忘在脑后，并且掏出了方才收起的食物。
“…………是薄荷果冻啊。”
居然不是午后之死吗，凯亚失望地饮下那杯饮料，然后光荣地被刺咳了起来。
是薄荷果冻，但不完全是薄荷果冻，薄荷叶根的苦味和叶尖的刺互相反应，他难以置信地观察起旅行者的伙食。
禽蛋莲子羹在喝之前就能闻到蛋的腥味，莲子还没有剥皮，蜜酱胡萝卜煎肉的蜜酱隐约泛出钩钩果的气息，四方和平里掺了少许被切得稀碎的……疑似史莱姆的凝胶状物。
做好了，但没有完全做好。
能吃，而且勉强也算是完全能吃。
凯亚抬眸向旅行者扫去，旅行者颇为可怜地低下了头，让人没法怪罪。
凯亚：“……”
凯亚：“我刚才喝的那碗……？”
荧小小声地说：“香菱做的。”
不过片刻，她又有些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这些菜、肉还是原来的肉，只是加的材料可能有点不一样而已。”
以往就是这样的，空寻找食物的材料，他负责把它们处理干净，而她负责把食物做熟。
“我会做饭的。”
只是从来不需要给莲子剥皮，不需要知道具体该如何从猎物身上分解能吃的肉，更不需要在意薄荷叶上的刺有没有拔。
凯亚将信将疑地吃掉一块蜜酱胡萝卜煎肉。
……把甜甜花换成钩钩果还能做出原来的味道，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个大厨吧。
他的眼神肃然起敬，但一旁的荧和派蒙没有看见，她们闭上眼抱住彼此，又怕又在意地等待着凯亚的最终裁决。
“……怎么样？”
“很好吃，和莎拉小姐做的差不多。”就是多了点钩钩果的气味。
“……真的吗，”荧睁开眼，狐疑地看他，“没有安慰我？”
“没有啦，像你这么厉害的手艺，在蒙德城里都能开一家招牌店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在医院吃些料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