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海当半仙》鲨鱼碎冰冰

4、鹿屿与闹鬼

　　从十栋出来，袁老师瞧了瞧钟婉的表情，虽然还是熟悉的面如平湖，但是莫名感觉她很愉悦，“你碰到什么有趣的事了，这么开心？”

　　钟婉：“？”

　　她有表现得很明显吗？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钟婉神色淡淡道。

　　“什么高兴的事？”袁老师问完就感觉这个对话有点耳熟，看着一脸正经的钟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哪里不对。

　　钟婉和袁老师差了一个身位，走在前面，语气依旧平淡：“我老婆生孩子了。”

　　“？？？”袁老师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谁要和你对电影台词啊！”

　　袁老师快走了几步和钟婉并行，原本以为钟婉是严肃正经的好学生，竟然还会说笑话玩梗，虽然被她说出口真的很冷就是了。

　　“她是不是和我作对！”林悦初想了想觉得气不过，又开始吐槽起来。

　　邱合拍了拍林悦初的肩膀安慰道：“你该往好了想啊，人家也没把鸟笼子收走。”

　　“可是她居然吓唬我。我昨天看她腿脚不便还送她去南门，今天她就这样对我？”林悦初委屈，早知道钟婉这么狼心狗肺，昨天就该把她撂在路上。这就是个东坡先生与狼的故事，网上那些不谙人事的学弟学妹还把钟婉当小白兔，丫就是条大尾巴狼！还披着羊皮的那种，拿纯情外表当保护色，欺骗无知女大学生。

　　邱合若有所思说道：“原来你昨天送的是她啊，也不亏啊，多少人想和钟婉搭话她都不理。”

　　林悦初哼了一声，“爱谁理谁理，我再和她讲话，我就不姓林。”

　　宋梓瑜把头探出来说道：“你不要瞎立flag，万一哪天就碰到了呢，不要打脸……陈哥说明天十点他开车来接我们，去鹿屿那边，你们收拾好东西没啊，我们要在那过夜的。”

　　林悦初气闷，因为钟婉这破事，差点忘了答应过了要和宿舍一起出去玩。还是出去玩好，不在学校就不用担心碰到大尾巴狼。

　　宋梓瑜叫了声陶白，“桃伯伯，你的游戏机也带着，我们明天一起玩。”

　　陶白把手伸出床帘比划了个“OK”，又缩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林悦初把饲料和水加满，又开始和漂亮鸟鸟演起“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固定戏码，虽然角色不太对。

　　“要好好照顾自己哦，不要饿到自己，注意安全，妈妈明天就回来。”

　　“要记得想麻麻，我也会想你的。”

　　“让妈妈再亲一口。”

　　……

　　奶盖一脸嫌弃：“啾啾啾。”

　　宋梓瑜背着包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给你翻译一下鸟语，奶盖刚刚在说，快爬莫挨老子。”

　　吸完鸟心情愉悦，林悦初不和宋梓瑜一般计较。

　　刚下楼就看到路边停了一辆风骚的越野，男生靠在车窗边看着手机。宋梓瑜口里的陈哥，叫做陈鹤朝，今年已经毕业了，现在在自家外贸公司做商务经理。陈鹤朝穿了身休闲装，戴着墨镜，看到宋梓瑜咧开嘴笑了起来，用力招了招手，急忙走过来帮她们拎起了行李。

　　“这就是你的室友吧？”陈鹤朝伸手和林悦初握了一下，绅士地握了手指，旋即便松开了。又和陶白和邱合打了招呼。

　　林悦初眉头拧在一起，没有说话。

　　坐进车里，陈鹤朝打开了空调，系上安全带。又侧过身帮副驾驶的宋梓瑜系了安全带，俨然一副好男友的样子。宋梓瑜耳朵都红了起来，虽然平日像个玩咖，但是特别容易害羞。

　　鹿屿在山海市东南侧，比起南边早早开发的银月湾算是比较偏的海滨景点，但胜在开发力度小，保持着原始风貌，近两年也成了热门的文青打卡点。林悦初九岁就离开了山海市，以前的记忆都很模糊，自然没有去过这个地方。

　　陈鹤朝打开音响，正在放着AC/DC的音乐。后座的邱合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陈师兄，你也听摇滚啊。”

　　“哈哈哈，我随便听听。AC/DC就听过几首。”陈鹤朝一边开车一边和邱合聊天。

　　林悦初从上了车就一声不吭，看见车载屏幕上的《Highway To Hell》皱了皱眉。

　　“怎么啦小林，是不是觉得太吵了，我把声音关小点。”陈鹤朝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林悦初问道。

　　林悦初摇了摇头：“没事，我有点晕车而已，你们继续别管我。”说完便阖上了眼睛。

　　宋梓瑜转过头看着林悦初：“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原来炮仗也有哑火的时候。”

　　林悦初：“？？？”

　　宋梓瑜真是标准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陈师兄你和我们家梓瑜怎么认识的？”林悦初抱着手臂靠在后座，状似随意问道。

　　陈鹤朝开着车，目视前方：“这个说来话长啊……”

　　林悦初笑着说道：“那就长话短说嘛，我很感兴趣，我们家梓瑜怎么找到的好对象。”

　　宋梓瑜一脸见鬼了的表情，林悦初一口一个“我们梓瑜”，听得她手臂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油腻。

　　陈鹤朝还没张口，宋梓瑜就接着说了起来：“是这样的，我不是之前在追陈哥嘛，后来毕业后我以为就再也见不到了，就不了了之了……”

　　陶白点点头：“你那几天在寝室哭得大家心烦。”

　　“你闭嘴！”宋梓瑜瞪了一眼陶白，继续说道，“我前段时间去W市参加楚棠的生日会，回来的时候飞机晚点到半夜，第二天是刘老师的课又不能翘，我哭的心都有了……就在这个时候！真是命运的安排！”

　　宋梓瑜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陈哥去机场接他的朋友看到了我。问我要不要回学校，他要去万安那边可以顺路带我一程，然后就送我回来了。我那时候要了他的微信，然后……咳……”

　　陈鹤朝爽朗笑了一声：“然后她又开始追起了我，我当时还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后来就有点被感动了，才发现我也喜欢上了梓瑜，只是我没发现。”

　　“好了好了，打住！”宋梓瑜要不是看陈鹤朝还在开车，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怪让人尴尬的。”

　　“那我不说了。”陈鹤朝用手指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邱合一脸幽怨看着林悦初：“你干嘛非要问，特意给单身狗塞狗粮吗？”

　　林悦初打了两句哈哈看向窗外。又是万安？这几天这个地方出现频率太高了。

　　钟婉穿了件牛仔外套，把头发绑了个马尾，戴了顶黑色的棒球帽，比起平日的温婉的好学姐形象多了几分清爽干练。

　　钟婉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可镜子里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却没动，仿佛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突然镜子里的自己张开嘴笑起来，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整张脸情绪非常割裂。

　　钟婉有点无语，指了指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别笑了，你笑起来真难看。”

　　也不知道这些鬼是不是受了太大创伤，脑子都有些不太正常，要不然笑个没完，要不就是哭个不停，不哭不笑的天天摆着死人脸。

　　镜中人：“……”

　　你就算不害怕，也不该说自己的脸丑啊？有一个只能看却吃不到的人站在面前，它真的很惆怅。更让鬼惆怅的是，现在连吓人都被免疫了。说出去山海市的鬼都要嘲笑它。

　　回到房间准备拿包的钟婉抬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头发打结玩偶娃娃坐在窗台上，一只眼睛掉在眼眶外面，一只眼睛跟着钟婉的身影转。钟婉一转身，她就发出咯咯的笑声。

　　钟婉很确定昨天这位还没有不请自来，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白天都敢出现在她家里。虽然采光通风都很不错，但是钟婉家总是阴森森的，阳光照进窗台，却感觉不到温暖明亮。

　　钟婉挽起牛仔外套的袖口，露出白生生纤细的手腕。布偶娃娃猜钟婉一定吓到了，要把她扔出家门，只要她把她扔出去诅咒就生效了，钟婉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摆脱她。她会夜夜在她枕边哭泣，让她夜不能寐，产生幻觉，最后主动结束生命……她再去找下一个玩伴。

　　钟婉拎起娃娃，从抽屉里找出针线盒，开始穿针引线。坐在她腿上的娃娃仿佛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个人类在干嘛？不把她扔出去吗？

　　穿好针的钟婉面无表情地把娃娃按住，把掉出来的眼珠塞回眼眶，熟练地缝合起来。钟婉又把别的破了的地方，把棉絮塞进去，如法炮制缝起来。虽然还是丑丑的，但是比之前破破烂烂的样子好看多了。

　　布偶娃娃开始怀疑鬼生，这和她想得剧情不一样啊……

　　钟婉拎起娃娃走进了浴室，拿起了花洒，这时候布偶娃娃才发觉不妙，想要从钟婉手中挣扎逃跑又被牢牢抓住动弹不得。谁让她只是个玩具娃娃，打起人来毫无物理伤害。镜子里的钟婉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好像在给流浪猫洗澡。

　　布偶娃娃被水浇了个透，表情看起来委屈巴巴，钟婉拿洗衣液把她揉了几遍，过了三遍水才满意。本来想扔进洗衣机甩干，但是想了想这破破烂烂的样子，怕是一甩就碎了。

　　布偶娃娃被晾在阳台上，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眼神怨毒。钟婉和她对视了三秒，又拿出平常晒被子用的大金属衣夹把她牢牢固定在晾衣架上，拎起包转身离开。

　　布偶娃娃踢踢腿发现动弹不得：“……”

　　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