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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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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
慕云栖吹熄蜡烛，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他收拾的慢，李实已经睡熟好久了，此刻正在床里面打着小呼噜。沈云辞倒是还没睡，正枕着左臂躺在床上。见他过来了，向里挪了挪，拍了拍床，示意慕云栖躺下。
慕云栖规规矩矩地躺好，盖上被子，过了良久，却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一闭上眼睛，白天所见的景象就会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越想忽略，那些东西就越发清晰。白骨森然的寒啼山、莫名消失的年轻人、古怪的高宅以及莫名出现的四师兄。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着联系，但是他却抓不住哪怕一丝。
左边的床板突然一轻。
是师兄起身了，蹑手蹑脚的不知在做什么。
慕云栖闭着眼睛，其余感官仿佛都因为眼前的黑暗被强化了几分。
他感觉到，身两侧的床板好像被人向下压了压。
有什么碰到了自己的脸，痒痒的。
慕云栖睁开了双眼，正巧和上方的沈云辞来了个对视。
“……”
沈云辞正从慕云栖上方经过，慕云栖突然睁眼，把他吓了一跳，于是低声道：“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沈云辞下了床后，慕云栖干脆也坐起来了，“师兄大半夜的要去做什么？”
“……”沈云辞原本是想等着他们两个睡着，悄悄出去，但是没想到这小屁孩儿居然装睡，而且还不好糊弄。
他只好说了实话。
“这宅子颇有些古怪，我打算去四周打探打探。”沈云辞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去。”
“哦。”
“哦什么哦，你赶紧睡觉，当心明天起不来床。我去去就回，不用担心。”
“嗯。师兄小心。”慕云栖坐在床边说。
“知道。”沈云辞指了指床，“赶紧躺下睡你的！”见慕云栖乖乖地躺好了，他这才转身要走，但是一步还没迈出去，就又转了回来。
慕云栖正在床上盯着他呢，没想到他会回头，连忙又闭上了眼。
但是沈云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一样东西放在了慕云栖的身侧。
伏麟。
慕云栖手臂触到了那把剑散发出的寒气，忙睁开眼睛向身侧瞧去：“师兄，你怎么……”
“保护好自己和小胖子，”沈云辞说，“我去去就回。”
……
陷入夜晚的寂静之后原本就死气沉沉的高宅更是毫无生气，视野范围内没有一个人，连虫鸟似乎都被隔绝在外一般，半点声音也无。
沈云辞四下里没有见到人影，飞快地登上了屋顶。
高宅里的房屋都不高，但是总是聊胜于无。借助屋顶的地势，勉强能看到整个高宅。今晚月色尚佳，依次照过层层重檐上的鳌鱼神兽，竟也显得森严几分。
沈云辞冷哼，这高宅白日里看去倒也无什么异常，但是那高老头儿估计没想到，这座宅子出现在这样一个闭塞的小山村里本身就是极其不合理的。
且不论这建筑的精致讲究与村子格格不入，单是将建屋所需材料搬运到这么一个所在来，都不是凡人所能办到的。
沈云辞观察了一阵，目光凝聚在了后院的方向。
不知为何，后院那边竟有朦朦胧胧的水汽蔓延着。
沈云辞决定，去那里一探究竟。
……
古代建筑到底不比现代。躺在床上，慕云栖能清楚的听见屋顶上人走动的声音。过了不多时，复归于平静，想是沈云辞离开了。
良久，慕云栖翻了个身，抱紧了怀中的伏麟。
伏麟通体冰凉，在这夏末秋初的天气里倒是送来了一丝惬意，让人能微微定下烦躁不安的心。
其实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在沈云辞把剑交给自己之后，他才重新意识到这座宅子的危险性。眼下师兄不在，李实又睡得香甜不已，若是没什么要紧事，慕云栖也不想去弄醒他，所以自己必须警惕周围的一切。
四周寂静，一点响声也能被无限放大。慕云栖闭目倾听，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咔嚓。
像是有人踩到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慕云栖从床上爬了起来，紧盯着门边。
是幻觉，还是……
咔嚓。
又一声！
慕云栖的手从伏麟的剑鞘移到了剑柄。他屏住呼吸，死死看着门口。
心跳的声音变得比什么都清晰起来，连手心里面似乎也沁出了丝丝冷汗。
但是自那以后，门外就消了声息。
听错了？或是树枝的声音？
慕云栖把手从剑柄上送了下来。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影子突然袭上了窗子！
它由小变大，显然是影子的主人正在逼近过来！
慕云栖看了看四周。
索性为了防备有人靠近，三人休息时并未放下床帏，如今那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蔽身之处，刚好容身。慕云栖向旁边靠了靠，躲进了床帏里。若是那人进来，屋内昏暗，应当注意不到床上有几个人，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发现床帏后的自己。如此，便能争取到先机。
可那影子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它在窗子上停留了一会儿，不再放大。就在慕云栖以为，说不定是师兄回来了时，他毫无征兆地开始缓慢地移动。
从左到右，从右再到左。
单调、呆滞，当真是古怪至极。
慕云栖不敢细瞧，却也觉得当下是不由得拿小胖子再酣睡下去，于是伸出伏麟戳了戳他。
李实砸吧着嘴，发出一声梦呓。
慕云栖又使劲戳了戳李实，那小胖子这才悠悠转醒，看了慕云栖一眼：“干什……呜呜呜！”
慕云栖一把捂住了小胖子的嘴：“安静！你看窗外！”
李实倒是依言看了窗外一眼，接着就鄙夷道：“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不是师兄！”慕云栖低声道，“师兄出去打探情况了，外面那个不是他！我不知道那东西是鬼还是人！我要把手松开了，不想把外面那东西招进来的话就保持安静！”
李实忙不迭的点头。
慕云栖把手放下来了，李实猛吸了几口空气，接着嘴角向下一撇，似是要哭。
“别出声！”怕他真哭出声来，慕云栖重申。
李实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就包着被子拱到了慕云栖身后，带着哭腔说：“我们怎么办啊……”
“放心，师兄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我们坚持住。”
“嗯！”
“你躲在我身后，不要轻举妄动。”
“嗯！”
李实是真的吓怕了，慕云栖说一句他就应一句。他从慕云栖身后探出头，哆哆嗦嗦地盯着那个在窗外平移着的影子，生怕它下一秒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它仅仅就是在平移。
慕云栖略略放下了心来：“那东西好像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然而，
咚！
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
就在屋里！
“师兄！”李实叫了一声，死死抓住慕云栖慕云栖的胳膊，“你你你你听没听到！屋里！在屋里！那个东西在屋里！”
慕云栖无暇回答，瞪大了眼睛环视四周。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四周都没有！
看不到它！
“谁！”慕云栖喝道，“出来！”
背后突然传出了低沉阴森的笑声。
慕云栖猛地一转身，伏麟出鞘。
……
这地方果然有古怪。
沈云辞循着方向来到了后院。这里环境优美，四周或竹或枫，一道活水自院外引来，注入清池。
只是，与这清幽美景格格不入的却是道路。
按说这等美景之下，若是有一条石子路曲径通幽，或是干脆只有踩出的小径，都是极美的。然而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皆由木板铺设，笔直平整，无论地势高低平洼，都用心铺成了同一高度，处处都是平直的大道。
而更令人惊讶的，则是这一汪池水。
沈云辞刚刚看到的热气就是由这汪池水散发出的，这是一池温热的池水。但是山泉入池之前，分明清冽微凉。
沈云辞直觉这里就是关键所在。
闭目，凝神。
沈云辞放出灵识。
……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