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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过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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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钟声还未敲响,百姓们有的携妻领子在外笼旺火,放鞭炮,有的合家同堂,摆酒聚餐,开怀畅饮……整个盛安国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与欢腾之中。
皇宫内,大殿上,分主次坐了十几个人,也是一片祥和。
宴席中央舞女们正卖力地甩着水袖,扭动着纤细的腰肢……
坐在上首的正是盛安帝,一身深红色的龙袍,胸前绣着两只黑得深不见底的龙,瞳仁静静地注视着殿中众人,浑身散发威严。
次首位是皇后与太后,坐在盛文帝的一左一右。
太后今年也是难得出席这等场面,她慈眉善目,长眉下垂,项挂一百零八佛珠;皇后今日束了一个牡丹发髻,凤飞九天如意玛瑙镂空冠彰显着国母的风华。
左右依次而坐者皆为皇嗣、妃嫔等人,傅双月坐在傅双意的边上,不时地摆弄着桌上的碗筷。
宫宴上的饭菜大多是些大鱼大肉的着实有些油腻,加之天气又冷,不少菜食的油水已经被冻上,令人看得食欲全无。
傅双月叹了口气,只得伸手夹了青菜叶子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又挑了几块糕点勉强垫了垫肚子。
得,也就这几道点心还算是过得去。
瞧见一旁的傅双意面不改色地夹起一块已经冻上了的肉片送进嘴里……
傅双月暗自吐了吐舌头。啧啧……真牛,傅双意这涵养她怕是永远也学不会,也学不来……
见傅双月桌上的饭食未曾动过,傅双意问道:“七皇妹是觉得饭菜不合口味吗?”
傅双月笑着回应道:“啊?不是,双月就是方才贪吃了几块糕点,眼下饱得很。”
明知故问。
傅双月虽是这般解释,但傅双意心道,果真就只是个未吃过苦的娇滴滴的庶出公主,此等隆重的宫宴之上,竟是连装装样子都不会……
……
记得小时候背过宋代王安石诗人的《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盛安国的新年可没有什么春风的感觉,反倒是冷的要死,傅双月裹紧了身上的狐裘,握着手中的暖炉,看向了上首的盛文帝,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后在场的原因,他表现的有些不太自然。
傅双月不知道盛文帝与太后之间的隔阂到底有多深,至少现在看来二人言语之间皆无任何交流,连个眼神触碰都没有……若不是此时还有他国使臣在此怕是能互掐起来了吧?
傅双月还没见过哪国皇帝与太后之间能冷战成这幅样子,连在众人面前装装样子都不成,当真是个诡异的画面。
下首的皇嗣、妃嫔们只知皇上与太后不合依旧,却不知其中的真相,只得表现的端庄得体,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这年过的可真是无趣……
傅双月也不管宴会上众人都说了什么贺词,轮到她时也就是说了简单的几句。
“新的一年里愿祝,万事如意,天下太平,民安乐业,五谷丰登……”
就这几个简单的词还是她提前想了老半天才编出来的。
“……好好好。”盛文帝随意赞道。
好了,过了这个环节倒也没她什么事了,唯一使她在意的是——太后。
无论是方才她起身贺词时,还是先前开宴时的拜见众人时,太后对她皆是冷冷的,连一句话都未说上,明明先前在安佛寺时,太后对自己很是喜爱。
哪怕在回宫后,太后因想避开盛文帝而选择闭门不出,但对自己送去的东西也都是收下了……不应该会出现此等场面啊?
宴席过后,傅双月本想追赶上去向太后请安,可是梵伽扶着太后走得极快,没给她留一丝丝的机会,转瞬就不见了,瞧着更像是为了遮掩什么,快速逃离了。
傅双月跺跺脚颇有些气恼留在了原地,望着太后等人远去的背影。
“公主,还追吗?”
“不了。”半晌后傅双月才轻叹了一口气回道,“回去吧。”
……
“哥哥。”还未到玉妍宫,傅双月在路上遇上了傅辰景,看来是专门来等她的。
“这么急着回宫做什么?等会宫内还有烟花可看。”傅辰景看向自己的妹妹,想起宫宴上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方才在大殿上看你一直走神,想来是没有听见了。”
“是吗?”傅双月还真的是没有听到,笑笑对哥哥道,“那还等什么,哥哥快带我去看吧。”
傅双月跟着傅辰景向懿惠园走去。
皇宫内也有严格的规定,为避免火星子燃起,从而烧着宫殿,每年的烟火放量都只是这么一些,完全比不上生辰那日苏见钰准备的烟火。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烟花他到底是从哪里搜罗起来的?盛安国内烟花的产量甚少……
几道烟火在空中炸开,照亮了众人的脸庞,傅双月漆黑的眼眸里倒映出绚丽的光彩。
“好看。”
“烟花虽好,但也易逝。”傅辰景感叹道。
“就算逝去,但它也光彩过。”傅双月如此回道。
“近些日子,我瞧你的兴致一直不是很高,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给哥哥听听。”
“无事。”不过就是无人理她罢了,“我就是个没人爱没人疼的小可怜罢了……”
苏见钰因着赐婚的事,估计对她耿耿于怀;傅双意觉着她不像个公主,没有皇家公主应有的风范从而有些‘嫌弃’她;太后也不理她,连个眼神暗示什么的都没有……
“谁说的,本王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儿怎么会没有人爱没人疼?就算是,那也是他们瞎了眼了!”傅辰景一板脸,“本王的妹妹本王疼就行了,要旁人做什么。”
傅双月被傅辰景这一番话逗乐了:“是,双月有哥哥疼就好了……可是哥哥迟早也会有王妃,有自己心爱的人,双月就不是哥哥最疼爱的人了……”
“不会的,你是我妹妹。”傅辰景将她的狐裘拉紧,双手搭上她的肩认真道,“你说过,我们留着一样的血。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
“是。我们是最亲近之人。”傅双月抬眸,眼睛弯成月牙状。
有亲人的感觉真好,就像一方小舟终于有了可庇护的港湾。
……
回到玉妍宫内夜已深了,傅双月并没有守岁的习惯,放了侍从们半日的假,左右她也不需要人服侍。
殿内有些安静呢。
正要往寝殿里走,突地就见着了一黑影坐在自己的床上,真真吓了傅双月一个哆嗦。
待看清来人之后,惊吓立刻变成了愤怒。
“苏见钰,你当本宫的寝殿是你府里的后花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深更半夜的坐在本宫的床上装什么鬼吓什么人啊!我*~&…%—”傅双月气得飚出了家乡骂人的方言,反正对方又听不懂,“我你&*&…%臭不要脸登徒子!”
“行了!”苏见钰出声打断了她。
傅双月倒是停住了,不是被震慑住而是骂累了,瞪着眼十分不爽地看着他。
苏见钰自知理亏,先道了歉。
“抱歉,此次前来确实有失体统,但事态紧急本王不得不如此。”
“什么事怎么紧急?”生气归生气,理智还是在的。
“……”
“什么事?!!”
什么事能让你堂堂镇北王犹豫不决开不了口?
“……关于你我的婚事。”
“哦,然后呢。”
苏见钰:“……罢了。”
什么什么?怎么就罢了?!你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苏见钰起身,绕过傅双月,熟门熟路掀开窗户,“你若是得空可以去祭堂附近走走。”话音刚落,人就已经翻了出去。
“……”
若此时有人在场必然可以发现傅双月的神情那叫一个精彩。
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何表情来!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捏着拳在寝殿内暴走了三圈,又做了二十个深蹲才逐渐平复下来。
祭堂?那是皇家祖庙,供奉着各代帝后的地方。
而那附近只有一座宫殿。
佛宁宫。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