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盛冬槐序

8、八 回忆向 清扫日活动

　　　游乐场沈清和谢远笙很早就去过，不止一回。

　　想起和沈清去游乐场，还是高中时期组织的那场清扫活动过后。说起那次的清扫活动。坐在车上的谢远笙陷入了回忆。

　　为了迎接植树节。学校里到处张贴着植树节的海报。亮眼的鲜红色横幅横挂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沈清和程丝语下课冲去食堂”抢饭“。是要抢着跑着去食堂买饭的，跑晚了去食堂等待你的就是一些食之无味的饭菜。这是程丝语和沈清高中三年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当然也是全校学生总结出来的。奔跑时只要抬头就看的见一排排横幅挂在树上，醒目又刺眼。跟着横幅一路跑到头就是食堂。

　　班主任陈歌在课堂上用尺子敲打着桌面，他是一个语文老师，茂密的头发在一众地中海老师里也是独一份的存在。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他的小络腮胡。倒是平白增加了他的年纪。嘈杂混乱的教室这才稀稀落落的安静下来。细碎的交谈声夹杂着还时不时的传出。

　　“谁在说话罚他打扫一个星期厕所。”他的话音刚落，教室顿时鸦雀无声，笔掉落地面敲出的清脆声都无比清晰的穿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当然也传到了谢远笙和姜堰的耳朵里。上一秒他们还在讨论下课吃什么，下一秒立马沉默。去扫厕所的痛苦他们两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看到教室安静下来。陈歌轻咳了一声。走下台将年级主任请上台，开始讲话。“为了预热即将到来的植树节，市政府决定和我们各大高校联合，清洁城市，美化市容，开展一次清洁城市日活动。年级领导决定在后天带领我们高二（八）班的全体同学前往海乐公园进行清洁城市日活动。请卫生委员提前准备好扫把，簸箕，棉布手套等清洁工具。后天的清扫活动所有同学务必穿好校服外套。红色旗帜会在稍后发给大家，班级自行确定扛旗成员。”

　　话音刚落，班里就传出尖叫声，欢呼声。最后一排的男生已经激动的拍桌而起。前排的女生们捂着嘴小声的庆祝着，教室里陷入了一场小小的盛世狂欢中。一场清扫日活动，带给每天连轴转，作业成堆的住校生的，是久旱逢甘霖那宿命般的，从天而降的惊喜。是可以横扫当下一切烦恼，往后两天里他们都将在兴奋与期待中度过。对他们来说，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易满足。

　　班主任陈歌和年级主任相视一笑。年级主任默默走出教室。而陈歌就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那群欢呼雀跃的学生们。他不会去阻止他们，因为他知道这场活动对这群学生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肆意的释放快乐也是这群学生当下需要的。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不曾断下的欢呼声不断加深，加大。学生们一边欢呼一边收拾书包向着宿舍移动。

　　程丝语和沈清并排走出教室，后面跟着的还有谢远笙和姜堰。下课的楼梯实在太过拥挤，加上值日生刚刚拖过地的缘故。比以往还要滑一些。一个趔趄，沈清直挺挺向前方栽去，传出一声尖叫。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沈清紧闭双眼。脖子突然感觉到一股向后扯的阻力。力气之大勒的沈清不得不睁开眼。她被谢远笙拽着后衣领，像只小鸡仔一样提起来，拉回了台阶上。伴随着谢远笙松开衣领的动作，响起的是沈清抑制不住的咳嗽。她不由得弯下了腰来平复跌宕起伏的心情，也给被勒痛的脖子一点恢复时间。

　　“谢远笙，你干嘛拽沈清那么大力气啊。”程丝语手不停拍着弯着腰咳嗽的沈清，扭着头质问身后的谢远笙。一把拍下了放在沈清帽子上的那只手。被拍掉手的谢远笙也没有丝毫尴尬。

　　“我不用力，她就会摔倒前面同学身上。到时候出现踩踏事故怎么办？你负责吗？”程丝语被问住，一时语塞。谢远笙又弯下腰，凑近沈清的耳边。

　　“好点了吗”，他的声音伴随着轻软的，细细碎的风吹进沈清的耳朵里，敏感的神经刺激着沈清身体不由得颤栗了一下。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沈清控制不了。当然也被谢远笙尽收眼底。她瞬间涨红了脸却还是不忘点头。刚想说出谢谢。

　　“那就好，记得别忘了，是我救了你。记得有时间请我吃饭。”说着对着沈清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沈清的后背便和姜堰离去。姜堰看着行动怪异的谢远笙。

　　“你平常不是很少和我们班女生搭话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事，举手之劳帮一下而已。”

　　谢远笙和姜堰的交谈声越来越小。留下在原地的沈清害羞又懊恼。她觉得自己被谢远笙戏耍了，虽然被他救是事实。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看到沈清涨红脸的模样，尴尬却又无法去责怪他，谢远笙就想去逗逗沈清，被认为是有些恶趣味作祟也罢。他克制不住，也不想忍。他就想逗她，是下意识且不受控的。和她偶尔的互动和交流才会让谢远笙有活着的实感，有喘口气的机会。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女生有这样的情感。之前他从未有过。

　　“远笙，记得用周内用课余时间做完给你新买的集训试题。放在你书包的第一层，放假回家爸爸会亲自检查。——妈妈。”但他看到手机上发来的那条短信。他就确信了一些东西。他羡慕着沈清。她没有被大人强迫着，包围下学习的机械感，没有麻木不仁的疲惫感。松弛，自由的面对这个世界，像跳出驯化世界之下的一只小鹿，灵动而又生气。在没深入了解谢远笙之前。沈清也同样羡慕着他的阳光开朗中又带点贱兮兮招惹你的感觉。羡慕他在同学之间游刃有余的交谈。他就像个天生的外交官，就该站在舞台上绽放自己的魅力。

　　他们都在羡慕着对方，都想挣脱自身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