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远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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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挂新月，花草沾露水
如梦中有幻，令人生叹息
朦胧新月照大地
夜风拂过，绿叶摇曳
叹命运无常，飘落无声
花落花开，生命轮回
时光悄然流逝，新月依旧高悬
凝时光之力，聚永恒之光
有形之物，终将消散
……
月夜之下，青年倚在窗边轻轻唱着歌，边展开手中折扇挥舞出优美的痕迹。晚风拂过他的发丝，在房内烛火照耀下显露出他绝美的面容，如同新月般的眼眸在夜色与烛火的衬托下更显惊艳与魅惑。
如此美好的一幕，却有人不解风情，大步从黑暗中走到他面前。
他微微摇动纸扇赶走令他不适的黑暗气息，垂眸问道，“你是谁？”…
远征与出阵不同，虽然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去为本丸获取资源，却不用直面对抗时间溯行军。
城镇附近的小森林里，一队六刃——全是平安时代打造的千年老刀悠闲的走在小路上。平安刀剑中的良心刃、著名兄控膝丸尽职尽责的走在最前面，把挡路的树枝用本体拂走，时不时回头关注自家兄长的状况。
今剑坐在岩融的肩上，视野超绝的他远远看到城镇，回头看向三日月宗近，“前面就是江户吗，看上去是座非常不错的城镇！”
作为这个时代德川幕府的所在地，江户是一座非常繁荣的城市。而自高台院逝世后被赠与德川家的三日月宗近在这里待过一段漫长的时光，对江户比较熟悉。
三日月宗近远远看到若隐若现的城镇，确实与自己记忆中极为相似，他转头向远征部队的队长、自家的短刀长兄问道，“前面确实是江户。今剑，这次我们远征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话说远征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今剑呆了一下，然后拍拍岩融问道，“岩融，我们远征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性格爽朗的薙刀大笑着，理直气壮的说道，“哈哈哈，我也不知道。”
闻言，三日月宗近把目光投向走在自己右边的小狐丸，果然在对方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和不自然。
对于这次突然的远征，他感觉到兄长们别有目的，总觉得兄长们似乎在有意让他离开本丸。
一直走在三日月宗近左边的髭切软软的笑着，“就当郊游吧。”
活泼的今剑毫无心理负担的欢呼着赞同，“那就郊游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时期的江户城，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刀剑们出阵、远征经常会经过城市、军队和其他人员密集区，而刀剑男士们的着装明显与时代不符，还携带着名刀，如果大大咧咧出现在一般人面前，会非常引人注目，不方便行动。
为了让刀剑们毫无顾忌的出阵，时之政府科技部利用高科技与阴阳术相结合创造了不少新奇的东西。例如需要出阵或远征的刀剑男士们会带上具有幻术功能的符纸，这样在一般人眼中，长相出众、装扮奇特的刀剑们会和同时代的普通人一样，本体也会幻化成最普通的刀，不容易引人注意。
凭借着符纸的功能，六刃顺利的进入城内，扑面而来的是属于幕末时代传统与西洋文化交融的气息。
处于幕末时期的江户依旧带有浓厚的岛国传统文化气息，只是增加了许多外国文化入侵的痕迹，两者在某种程度上矛盾着、又交融着。上了年纪的老人依旧喜好穿着简单朴素的和装，新潮一点的年轻人则开始学习外国穿着西式服装，还有佩戴枪支的金发碧眼洋人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口中说着奇特的外国语…这种景象与开国前情况有很大不同。
已经从岩融身上下来的今剑好奇的打量那些洋人，惊叹道，“哇，那就是外国人吗？长相好奇特。”
髭切的左手抚上本体刀拵，眯着眼说道，“这个时代的大街上已经基本上见不到武士了。”
在这个时代，武士并非已全然消失，但已无法像以前那样自满的携带刀剑走在街上，毕竟洋人的枪支比武士刀厉害太多。
冷兵器被热武器所替代，这是时代的必然选择。武士也好，刀剑也好，都无法对抗时间的进步。
明白这一点的六刃对此没有太过纠结，反而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兴致勃勃的观看洋人带来的外国文化，享受着外国食物。
突然，小狐丸停下了脚步，他蹙着眉头说道，“有血的味道。”
侦察力最强的今剑注意到有人往前边的巷口中跑去，立刻指向那边说道，“在那边。”
几刃快速走进巷子，发现已有不少人聚集在这里，而巷子深处则已经被围住，地上有几具被草席裹着的尸体和大量血痕。
“好可怕…这是第几起了。”
“大概是第七、还是第八起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会出现刀狩。”
“他们的刀都被抢走了吧？”
“人都死了，还管刀干嘛…”
“刀剑可是武士的尊严！”
“在现在的时代，刀剑已经没落了。”…
在围观人群的小声讨论中，几刃悄悄退出巷子，走到没人的角落里。
对刀狩最为熟悉的岩融摸了摸脑袋，“没想到居然是刀狩。”
所谓刀狩，一可指丰臣秀吉曾颁布的“刀狩令”，二可指有武义高强的人会拦住带刀武士进行比试，若武士输掉比试则会被提出挑战的刀狩者夺走刀剑。
膝丸说，“没有感觉到时间溯行军的痕迹，只是人类之间的争斗。”
若这是人类之间的争斗，刀剑们自然不会随意插手，他们很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在城里随意逛着，顺便购买了手信作为礼物。
从森林一路走来，又在城内晃悠很久，现在已临近黄昏。打定主意要让三日月宗近远离审神者的几刃不约而同的想留在城中过夜，便寻找了一家临近河边的私人旅馆。
旅馆的女主人非常和善，她见到几刃带着刀，提醒道，“各位武士大人，最近城中出现刀狩，请千万小心。”
小狐丸礼貌的回道，“非常感谢您的提醒。”
女主人摇头叹息着，“自从洋人进来后，江户城里的武士大人越来越少，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刀狩…对了，还有传言说有大人物的名刀被偷了。”
偷窃名刀？
几刃看向三日月宗近，只见后者眨眨眼说，“我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三日月宗近一直被珍藏于德川将军家，与外面接触不多，不清楚城内发生的事情也很正常。几刃没有多想，在委托女主人端来茶水点心和晚餐后，用自己最舒适的状态坐在房间里聊着天，感受闲暇愉快时光。
用完晚餐的三日月宗近端坐在窗边，看到窗外河面波光粼粼，有金红色小鱼摆动尾巴游动，心情不由得更为宽和舒缓。
髭切坐在他对面说道，“今天好像是阴历初三。”
三日月宗近温和的笑着，晚风拂过他的发丝，“是三日月呢。我诞生的那天夜晚，也是阴历初三。”
今剑跑过来坐到三日月宗近身旁，突然一脸不开心的皱着眉，不满的嘟囔，“刚出生的三日月一定非常非常可爱吧！但我却忘记了…”
岩融摸摸他的头，然后爽朗的笑道，“刚诞生的三日月可是非常可爱的，比现在的今剑还要小，抱起来软乎乎的，和糯米团差不多。”
梳理着长发的小狐丸想到过去，表情不由得变得极其温柔，“三日月一直非常可爱。”
看过三日月宗近小时候模样的源氏重宝也表示赞同，“真是非常可爱。”
期间髭切还用手比了比小团子三日月宗近的大小，笑眯眯的感慨道，“抱起来手感超好，完全不想让刃放下来。”
膝丸一脸受伤表情，他捂着心脏问道，“兄长，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吗？”
髭切：……
膝丸：QAQ
三日月宗近撑着下巴露出不同于平时宽容慈祥的笑容，他的表情更为轻松愉悦。对他来说，只要还能与最重要的他们重新相遇，千年来所经历过悲伤、痛苦、分离，一切都有意义。
千年前，刚从刀剑中诞生的三日月宗近付丧神只有人类三岁孩童模样。
付丧神并无实体，唯有拥有灵力的人、妖怪、神明、没有自主意识的非人类可以触碰到他们。在那个妖怪盛行的时代，灵力纯净的新生付丧神是最好的补品，总会被心怀恶念的妖怪觊觎。
为了保护年幼的三日月宗近，三条宗近和三条兄长们不允许他离开宅邸，经常把他抱在怀中防止被妖怪带走。刚诞生的付丧神会像人类孩子一样懵懂，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来自于父亲和兄长们的善意，于是总乖巧的呆在他们身边，模仿着他们的一言一行，听从他们的教诲。
三条宅后院有一颗非常美丽的樱花树，据说是三条宗近出生时种下的。每一年春天来临，那棵樱花树如期绽放最美的花朵，粉白的花瓣随着春风飘舞。闲暇时，三条宗近会带着三日月宗近坐在樱花树下品茶，看花瓣落在茶杯中泛起涟漪，露出舒心温和的笑容。
“真希望三日月永远在我身旁。”三条宗近怜爱的摸摸小团子的头，慈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失落，“但是我却不能永远陪伴你。”
小团子歪着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人类，而三日月是神明。人类迟早会迎接死亡，神明却拥有永恒的生命。”
小团子摇摇头，“我不明白…”
“等三日月长大了就会明白。”三条宗近笑眯眯的对他说道，“但是我希望长大后的三日月在成为强大的神明后，也能笑着面对一切。”
“笑？像父亲大人这样吗？”
“是的哦，三日月能做到吗？”
小团子一脸认真的点头，“我可以。”
“哈哈哈，那就好。”三条宗近目光温柔，“三日月是我打造的杰作，你的刀身如此独特美丽，一定会得到持有者的爱护，流传千年。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东西，也许会让你感到痛苦…但是我只希望三日月能永远笑着面对一切，哪怕是最伤心、最痛苦的时候…”…
也许是昨晚被提及年幼时候，又恰逢阴历初三，三日月宗近罕见的梦见了过去。他从榻榻米上坐起，走到窗边看到天上只剩残影的新月，嘴角勾起一个美丽的笑容。
——珍藏过去的记忆是活着最轻松的方式，但是偶尔想起来会觉得很怀念。
千年已过，曾经逝去的人已进入轮回，说不定，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啊——”
女人的一声尖叫响彻清晨的同时，三日月宗近看到一个缠绕着黑暗气息的身影快速跑进小巷中消失不见，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伴随着清晨的风传来。
随后，旅馆的女主人飞速跑了过来，看到房间里未缺少一人后，瞬间放下心来。
她弯腰解释道，“非常抱歉，武士大人们。方才在附近又出现了刀狩事件，我看各位大人们都带着刀，所以有些担心，打扰大人休息了。”
三日月宗近安抚道，“没关系，多谢您的关心。”
待女主人走后，被惊醒的几刃飞速爬起来精神奕奕的收拾自己。小狐丸穿戴整齐后又尽职尽责的帮三日月宗近换上脱下的狩衣，绑上金色流苏发带。
三日月宗近摸着自己头上金色流苏，笑眯眯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回本丸了。”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今剑挥手，“回去吧。”
在付了钱与老板娘告别后，几刃找了个小角落里拿出了时空装置，然后按了下去。
几秒后，无事发生。
髭切拿着时空装置晃了晃，“这是坏掉了吗？”
今剑又点了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良久，岩融爽朗的笑道，“哈哈哈，我们好像回不去了。”
众刃：……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远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