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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伯爵府两命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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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萧宅的马车上,沈若若一直没说话,萧齐寻知道肯定是王妃同她说了什么,便也没好开口问。
躺回床上后,沈若若一直心神不宁,她总觉得王妃的话没有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由于晚上想问题想得太深入,睡得十分迟,第二日辰时过半时,沈若若才睁开眼睛。
阳光透过窗户涌进来,房间十分透亮,连空中的飞舞的尘都依稀可见。
她独自一人下床,走到窗户边,稍微支起一点,外头生机盎然,鸟雀在空中啼鸣的声音清脆悦耳。她忙唤了春月进来替她梳妆。今日天气这般好,她可得出去转转。
早膳用到一半,府中看门的小厮来报,六公主来了。
沈若若惊讶,忙道:“快些请进来。”
不到片刻,轻盈的笑声就传到了沈若若的耳朵,她回头时,六公主沈龄君就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对襟上衫,下着一条湖绿色的缕金百花曳地裙,华贵艳丽。
沈龄君年方十四,性子直爽,与沈若若一般,加上二人又是亲堂姐妹,所以,她自幼与沈若若交好,是什么就说什么。
沈若若起身冲沈龄君行了个虚礼,便拉着她在桌边坐下。春月几人皆出去了,留下两姐妹说体己话。
沈若若吃了一口糕点,正欲与沈龄君聊天,恍惚间,门口就有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她回头一看,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萧齐寻。
“郎君今日怎么还未去刑部?”沈若若问。
沈龄君也回头,瞧着萧齐寻一身书生气,眉眼间仿佛带着光,立在门边时站得笔直,便不经意的由衷赞美道:“姐夫你真好看。”
沈若若炸了。沈龄君说这话是做什么?
萧齐寻行了礼:“公主过奖。”又看着沈若若回答她刚刚的问题:“夫人,今日是休沐。”
大蜀实行旬休制度,今日萧齐寻无需外出,在府中休息即可。
可沈若若却不想萧齐寻此时在府里待着,沈龄君的话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道:“你约三两友人,去外头转转,天黑了再回来。”
萧齐寻看清她脸上的怒气,却并不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可我来中都并未多久,无友人。今日休沐,只想在府中待着。”
居然和我反着来!
沈若若生气,起身正要随便寻个由头赶他走,一旁的沈龄君却发话了:“姐夫,听闻你不出三日便破了云良山的女尸一案,可否同妹妹我说说?”
萧齐寻道:“公主既然要听,那下官但说无妨。”
于是,他干脆走进卧房,在沈若若的身边坐下,同沈龄君交谈。沈若若早就知晓了云良山女尸一案的所有,不想听这些,可她又不能离开,只好坐着又听了一遍。中途沈龄君说话的间隙,萧齐寻瞥了眼沈若若,她的脸黑得可怕。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
沈龄君听完了萧齐寻恰如其分的讲说,对沈若若道:“堂姐,姐夫可真厉害,刑部有了他,日后的案子都会尽快破了,难怪父皇非要让他去刑部任职。”
自己的丈夫被夸赞,沈若若自然高兴,可今日萧齐寻与沈龄君聊了这么久,她没来由的火大,于是,对于沈龄君的话,她就敷衍的哼了几声,算是回答。
本想留沈龄君在府里用午膳,可宫里已经来了人请沈龄君回去,几人就此作别。
等沈龄君一走,沈若若的火气就来了,她也没同萧齐寻言语,叫了春月就出门去了。
萧齐寻忍俊不禁,心里有了好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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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二月下旬,日子一天天的暖和起来,一场春雨过后,新燕啄着春泥,叽叽喳喳的在萧府空宅的房檐上做窝。
沈若若没让人去碰那窝,反□□里就两人,住一个梧桐阁就够了,让一根空宅的房檐给燕子做家也不是不可以。
这日午时,才用罢午膳,刑部的何晋便来报,说是萧齐寻今日不回来用晚膳,坐在桌边的沈若若心下一咯噔,忙问何晋:“可是出了大案子?”
不然为何会忙得连回府用晚膳的时间都没有。
何晋点头,“敦宁伯爵府的夫人今日去世了,是以大人今晚不能回来用膳。”
沈若若蹙眉,“敦宁伯爵府的夫人去世了,他过去伯爵府做什么?去吊唁?”代王府从前和敦宁伯爵府都不曾有多少往来,怎么萧齐寻倒和这伯爵府扯上关系了?
一旁的春月确察觉了其中关窍,急忙说道:“郡主,你难道忘了,就这二月十五,敦宁伯爵府的老夫人在自己六十大寿的寿宴上死了,喜事变成了丧事,如今才过七日,伯爵府的夫人又死了在,这......”
沈若若这才记起,二月十五那日,的确听说过敦宁伯爵府的老夫人在自己的寿宴上过世了。当时,这消息还闹得沸沸扬扬的,都说是老夫人造了什么孽,才会被老天爷在这么好的日子给收了命。
今日,伯爵府的夫人又死了.......短短几日,伯爵府接连死了两人,的确蹊跷。
沈若若又问何晋:“可是伯爵府亲自来刑部报案了?”
何晋点头道:“是伯爵亲自来的,大人一听也觉得事有蹊跷,用午膳后便打算带着李仵作过去伯爵府,特意命我来知会郡主今夜不用等他用膳。”
自从六公主来萧府后,沈若若就对萧齐寻改了态,要求他日日都得来她房里用晚膳,萧齐寻自然乐意。
听了何晋的话,沈若若皱起眉头,她想去敦宁伯爵府查看一二,但是又没有由头。别人家死了人了,她还是不能急着赶着去看热闹,太缺心眼了。
见沈若若愁眉苦脸,何晋便说道:“郡主可是想去伯爵府看看?”
沈若若猛地抬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你怎么知道?”
何晋说道:“不是下官知道,是大人知道。大人猜到郡主想去伯爵府一看究竟,又吩咐我,只要郡主想去伯爵府,便让我带着郡主去刑部府衙与大人碰面,到时,大人想办法带郡主去伯爵府。”
“那你赶紧带我去刑部。”
何晋点头,沈若若起身就往屋外走去。到了刑部,沈若若见到了萧齐寻,她还未说明来意,萧齐寻就拉着她进了他办公的书房。
房间里比从前多放置了一张屏风,萧齐寻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让她走到屏风后面。她嘟囔着小嘴走到屏风之后,发现屏风后的椅子上,放着一套干净的刑部小吏的衣裳。
沈若若难掩脸上喜色,冲萧齐寻说道:“郎君你真懂我。”
萧齐寻道:“快些换衣裳。”
沈若若嗯了声,抬手就去解衣裳。换了衣物,她和萧齐寻一道出了房门。去往敦宁伯爵府的马车上,萧齐寻再三叮嘱道:“到了敦宁伯爵府,夫人千万不要乱走。也不要说话,以免被人发现你的身份。”
沈若若点头应下。
敦宁伯爵府的门外还挂着由白色丝绸堆成球状的花,府内到处挂着白色幔,伯爵府的一干人等皆跪在前厅的棺材前。
许是烧了太多纸钱,鼻息之间皆是纸张燃后刺鼻的气味,沈若若皱了下眉头,站在萧齐寻的身后。
敦宁伯爵府的老太太共生有两子一女,由于长子和次子先后成婚,伯爵府便分了家,二房已经另寻住处,不在伯爵府。老太太的女儿也出嫁扬州,与伯爵府往来并不密切。
是以,整个伯爵府如今就大房和老太太居住,管家的便是老太太的长子薛业志,今日死的夫人也是薛业志的元妻于氏。
见到萧齐寻过来,还在后院忙前忙后的薛业志被下人叫来了前厅,他急匆匆赶来,双眼微红,脸颊瘦削,加上穿着一身麻衣,整个人看上去既伤心又无甚精神。
他没有在朝为官,不过是有一个伯爵的虚名,自然比萧齐寻地位要低些,于是,他冲萧齐寻行礼道:“萧大人,让你亲自来一趟伯爵府,实在是麻烦了。”
萧齐寻摇头,又说道:“敦宁伯哪里的话,你去报了案,我过来伯爵府便是应该的。”又指着身边的人向薛业志介绍道:“这位是李仵作,这位是我的贴身小吏。”
薛业志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