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抱紧我》高佳江鸟

3、寻求活的方式

　　旭阳已经下定决心，他想离开，他他终于能正视自己的内心，说话斩钉截铁，他必须要走。
　　朝沐楠和朝魏阳没办法拒绝，因为他们真的害怕，害怕下一次见到时他会就这么的挂在房梁上，已经没有了呼吸，这种事，他们不敢赌。因为他们知道旭阳的精神真的有问题。
　　“那改天我给你买个手机，等你想回来了，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回来你看行么？”
　　旭阳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把碗放在了灶台上，回屋躲在被褥里，他成了缩头乌龟，对于父亲的突然关心，他有些受不了。
　　“爸，你好好劝劝我哥吧，我就去学校了，我还有一些钱，你给哥买点东西吧。”
　　朝魏阳拿着空碗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他，有看了看沐楠，叹了叹气，“沐楠走吧”他一会送沐楠上学时顺带给旭阳买台手机，用自己卖物品的钱。不花别人的！
　　半晚下了雪，朝魏阳从镇上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手里拿着留给给旭阳的手机，不贵！三百多块！已经是手机店里最便宜的一款了。
　　旭阳，旭阳，？
　　屋子里没有灯光，也不可能有灯光，因为旭阳重来不开灯，这样会浪费电，他的收入不高，穷的连电费都心疼！
　　呼唤了两声见屋里没人答应！朝魏阳颤抖的手，推开房门，依旧没锁，这间承载着朝家四口记忆的四合院，已经不值得小偷光顾了。
　　“啪嗒，啪嗒。。。”
　　能样一个男人掉泪的那应该是很难受的事，因为旭阳并没有在屋，炕上的被褥虽脏，但是叠的整整齐齐，打开抽屉，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了。
　　朝魏阳后悔了！他唯一的儿子走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恨他！但没想到他走的时候连一声招呼都没跟自己打。
　　当他放弃旭阳这一刻，他就已经预料到了，当这天来的这么突然时，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跪在地上，他放声的哭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儿子没了，再也没有了。。。
　　而此时此刻的旭阳，已经上了通往去大成的客车，他的未来，就行这俩客车一样，在漆黑的道路上奔跑，看不到前方的路。
　　到达大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他身上没有看时间的工具，是看到大街上的大钟知道的。
　　他背着一个大蛇肥袋子，路过的人都绕着他走，因为看旭阳这样，都不像是正常人。
　　找了一个小旅馆，一晚二十，他准备在这睡一晚，明天在正视找工作。
　　把钱给我，在这个本子上登记一下，照着上面这个写。
　　包猪婆发型的老板娘磕着瓜子，把登记本子扔在桌子上，等着旭阳掏钱，可就在他摸钱包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我的钱呢。。。？我的钱。。。我的钱不见了。。我的钱没了？
　　旭阳慌忙的翻着自己的包，当他拿出包看见被开了一个口，很明显，旭阳辛辛苦苦五年攒下的三四千块钱没了。让人偷了
　　“我。。。。”
　　“钱丢了就去报警，出门右拐就是了”老板娘淡定的说是，毕竟开了几十年店了，这种事并不少见，同情心也在岁月中给磨淡了，只是给旭阳指了路，就收起了本子，就继续煲剧磕起了瓜子。
　　“谢谢！谢谢！”
　　旭阳拎起了包，迈开大腿朝着警察局跑去，他希望趁丢的时间不长，还能找回来。
　　失魂落魄的从警局出来，旭阳整个人已经恍惚了，虽然已经做了笔录，立了案，但是这笔钱什么时候能找的回来，或者找不找的回来。。这旭阳无从而知。
　　可能是家乡的雪下到了大成，半夜大成就飘起了雪花，旭阳一路裹紧军大衣，哈着气，一路踩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路边还有很多家店都没关，可是这些店面都很干净，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黄胶鞋，他都不敢去看，低着头，匆匆忙忙的离开。
　　街边正好有个头发花白的大娘正在慌忙的收着摊，卖的东西都是一些发卡和过时的玩具，这些东西卖不卖的出去，显而易见，他不想去帮老太太，因为。。。谁能帮他呢？
　　雪下的太大了，不一会遍满头都是雪，他走到一家医院门口，对面是一个地下的人行道，他走了进去。
　　里面的灯光昏暗，已经没有人从这里走过了，他坐在转弯处，这里可以挡住吹来的雪和寒风，靠着墙坐下。
　　从已经破破烂烂的蛇肥袋里掏出另一件白色棉袄盖在身上。
　　闭上眼睛，缩成一团，把脑袋用力的埋进衣服里，用身体守护住一丝丝温暖，他小声的抽泣，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出来就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他哭着哭着，困意就涌上来了，下身有点凉，但他已经顾不上了，他真的好累啊，好困，就这样，就这样睡着吧。
　　“小阳。。小阳。。”
　　半睡半醒之间，旭阳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半睁开眼，借着昏黄的灯光，周翠兰浑身是血的蹲在他旁边，轻声着呼唤旭阳的名字。
　　“小阳，别睡了。。。这里冷，会冻死的”
　　她就对着旭阳的脸，中间的距离不到十零米，语气就像她一样硬邦邦的。不带一似感情。
　　“我不睡了。。。不睡了。。我起来。。我这就走”
　　旭阳贴着墙壁，连滚带爬的拎起袋子就开始跑，可惜双腿已经被冻麻了，刚跑了两步，旭阳双腿就没了力气，跌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用手拼命的往前匍匐，即使手被蹭脱了皮。惊恐的往后看，周翠兰没有动，依旧蹲在那里，脑袋慢慢的抬起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旭阳。
　　直到旭阳手脚齐用的离开了这里，她才带着笑容和旭阳摆了摆手，朝着旭阳相反的方向慢慢离开。。。。
　　雪依旧没听，甚至还有越下越大的架势，路边的环卫阿伯看到旭阳从地下人行道出来，直接摔倒雪堆里，对着旭阳指指点点，阿伯看着他埋在雪堆里，有些看不过眼，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旭阳的肩膀。
　　“喂，小伙子。。。喂”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睡了，你别过来”
　　阿伯看的出来这个孩子是个傻子，叹了口气，他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敢去碰旭阳，怕他发疯伤到自己，起身，拿出从垃圾箱里翻到的半袋一次性杯子，拿出一个，把自己保温杯里的一些热水，倒了一杯，放到旭阳的身边。
　　“小伙子，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听见脚步声远去，旭阳从雪中冒出了脑袋，看了看地上放着的，还冒着热气的纸杯，颤抖的拿起了杯，水的温度还很高，只是旭阳的手太冰凉了，撒出一些到手上也没有什么感觉。
　　旭阳轻轻的喝了一口，胸口暖和了不少，旭阳四处望了望，天还是黑的，只是路灯还很亮，一个老头拿起铲雪铲继续干活，身上的反光马甲在旭阳的眼中衬托的阿伯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他不敢再回人行道，只好借住在医院的门口，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只是旭阳在这里并不显眼，等到天亮了，七点多，他领着行李走了出去。
　　他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他不想冻死在路边！他想活下去。
　　他四处乱走，看见饭店外都贴出招小工和服务员的招聘告示，旭阳都进去问了，但是都被委婉的回拒“我们这里不缺人”其实旭阳知道，他们只是不想要自己。
　　直到路过一个小的天翼营业厅门口，上面的小黑板写着各种招聘临时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问了营业厅的老板。
　　“老板。。你们这招人吗？”
　　“招人？我们这不招，哦，你说找兼职是吧，外面有号码你自己打”
　　“可是我没有手机”
　　“我这有座机，你自己打”
　　公用电话已经被时代淘汰了很久，以至于营业厅的座机上面占满了一层灰，旭阳打通了电话之后，被告知要通往另一个店面去，随后便挂了电话。
　　旭阳兜里还有卖车票剩下的几块钱，给了老板后，问东问西的总算是找到那个老街区的店面。
　　“干活是吧，走你跟我来”
　　旭阳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就被一个男人带了出去，走进了附近的老式小区之后，男人把带着的袋子交给旭阳。
　　“看好了，这一个小招贴，啪！往门上这么一拍，从一楼拍到顶楼，一家门口一张，一张三分钱，累了不想干了，就回店里找我算账，我有办法查，所以你也别糊弄我啊，能干吗？”
　　“能干，能干”
　　男人把袋子给他，就转身离开了，旭阳拿出一叠小招贴，是锁王开锁的，笨手笨脚的撕开后面的胶，贴在了一户的房门上，然后徒步上二楼，接着往上贴。
　　飞楼是个很累的活，特别的减肥，何况旭阳还背着行李，贴了一栋额头就见汗了，但一层六分，一共六层，能挣几个钱？只能接着往下贴。
　　直到身上浑身是汗，双腿发软，走一步就要跪在地上，他只能放弃，去老板那里结账，拿到了他第一笔工资，五十三块五。
　　双腿打晃的来到街边小店里吃了几口饭，已经一天没吃饭的旭阳差点就把碗打碎吃下去，吃完之后，就在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荡。
　　回到医院时，医院的保安见他又来，就把他撵了出去，只说了一遍旭阳就走了，他剩下的内点自尊心让他没等到保安骂他，才没脸皮离开。
　　不过很快，他又找到一个比医院跟合适的地方，自助银行！
　　推开门后，旭阳发现里面比外面暖和的多，就算躺在地上，也不会太冷，里面还有空调吹着热气，这让旭阳很是喜欢这里。
　　旭阳坐在里面，见到有人来取钱他就会出去外面等一会，等到人走后，他再进去休息。
　　这样自然十分折腾，旭阳数了数自己还剩下的四十多块钱，露出来知足的笑容，毕竟这是他的第一笔钱。
　　今天路过了一个城中村，里面有平方出租，上面写的是一个月四百，只要在努力个十几天，他就有钱租个放在这样就能。
　　就能，有一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