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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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的风雪漫漫，我已经不知道这是我停留的第几个年头了。
我的生命已经很久，很久，没再向前走过了，它停留在了张起灵死去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张起灵做了什么才留住我这条命，不过他从来也不会让我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为我做了什么。
不老不死，游离在世界之外，仿佛过上了他的人生。时间久了，确实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慢慢地开始产生了一些哲学思考。
比如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以及——
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啧，听起来越来越像张起灵了。
前几日送走了胖子，胖子老了，皱皱巴巴麻麻赖赖的，再也不是那个灵活的胖子了。我们两个的差距，从兄弟，到父子，等他走的时候，人家都以为他是我爷爷。
死胖子，到了还不忘占小爷便宜。
给胖子料理完后事，我茫然了许多天，心里好像被人松了绑，思来想去，再找不到什么羁绊了。
我不像他，他格式化过太多次，还可以找找过去，我没有这些。我的那些过往都在这长长短短的几十年里，时不时的还会蹿梦里来叫我重温一下。不过最近很多事也记不清了，大约是被费洛蒙日坏了脑子，后遗症吧。
我的过往都死去了，也看不到未来。
我又上了长白山，冬天了，除了景区山上几乎没人。这里是我和他相识以来最长久的一次分别，不过现在记录更新了。
这是离青铜门最近的一个顶峰，我觉得在这儿能离我们的过去近一点。风有点大，天气好，望出去的风景不错。我还记得在梦里，也是这个坡，我送他一起上来，爬着爬着我就老了，我没有和他一样得到真正的永恒，但总归得到了共存于同一时空的方式。
然而现实往往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得到永恒的那个人死了，共存于同一时空的两个人互换了一番。
最初发现时间被停滞的时候，我才隐约地意识到张起灵都为我做了什么，也不是没想过把命还给他，只是胖子老了，总要有个人照料。何况他拿命换来的，我要是再不知好歹，他可能会跳起来把我的头一脚踢飞吧。
现在无所谓了，下去以后他要是想踢，就让他踢个够。但像他这么温柔的人，大约也舍不得踢爆我的头。他对我最暴力的一次，不过是扛着阿宁踩在了我的腰上，骗得我最生气的一次也不过是……
是哪里来着——
哦，是西沙海底墓的时候。
太久了。我坐在山顶吹着冷风，从九点鸡眼黄沙，一直回忆到“天呐，是陈文锦！”，又从“吴邪，带我回家”，一直回忆到雨村里的日子。好多都记不清了，好多人都忘记了，只在脑子里留下个模模糊糊的印子，甚至有些人，我大概自己都不知道我把他们给忘了。
胖子刚下去，还没那么想他。不过张起灵你得去接一下胖子，他毕竟老了，脑子跟我们这种小年轻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还有，我很想你。
我的脑子越来越模糊了，我甚至忘了我为什么到山上来。可能用不了多久，我也会不受控地把你，把胖子都忘记掉。
不过只要我现在还记得就行——
我的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