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到达雨村 ...
-
“姐。” 黎簇语气里带着专属于少年的撒娇，尽管在岁月的无情消磨下黎簇已经蜕变成真正可以独自面对风浪惊澜的大人，不过他习惯在陆绮面前保留着他那份侥幸躲过风沙掠夺的少年气。
“我不是小孩子啦。”
陆绮拉着霍秀秀与停下脚步的黎簇擦肩，她的手落在黎簇的肩膀不轻不重拍了拍。
“明明还是小朋友。”
陆绮朝着整理背包的黑瞎子走去，留着黎簇一人停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神明亮炽热。
一上飞机陆绮就困得慌，霍秀秀和黑瞎子分别坐在左右，陆绮依偎着独自一人开始犯困。
一路无话，黑瞎子想方设法不做出声响让陆绮靠着他继续睡，尝试无果只能装睡往陆绮身边凑，被霍秀秀突然伸出的手推开眼睁睁看着陆绮落入霍秀秀怀里打鼾……还蹭了两下。
落地后一行人随便吃了点解决了午饭，坐上解雨臣订好的车浩浩荡荡向雨村出发。
下午四点四十，解雨臣一行人来到了雨村牌坊门口，一路颠簸，陡峭的山路使大家郁郁不振，苏万坐在中巴车后座抱着行李箱差点没吐出来。好不容易踏着平地，众人的兴致好歹恢复了一点，苏万连着欢呼了好几声。
一下车就看见牌坊下一人之立着，身旁跟着一只油光发亮的大狗。
“嚯！” 吴邪走进看着这一大帮子人：“像是来打劫的。”
黎簇白了吴邪一眼。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吧，能劫到东西吗？”
一行人走进村里，吴邪回头看着黎簇不满地嚷着。
“去去去，我可没叫你来，越长越不讨喜了，嘴这么损。”
其余几人在一旁听着心里发笑，凑在一起看着这场闹剧。
“我就说吧。”解雨臣憋笑着摇头：“这俩碰上了准要吵，今晚谁都不许灌吴邪酒，我怕屋顶都被掀翻了。”
“谁稀罕你这破地啊！” 黎簇又白了吴邪一眼，眼睛里的不屑都快漫出来了：“我陪我姐来的，送她到站我就走。”
苏万听到这也突然举起手，一脸积极。
“对对对！我俩都是来送陆姐的！顺便看看师父和师兄！” 苏万跟在黑瞎子后面一副狗腿子的表情：“师兄好歹留顿饭吧～”
黎簇随后补充道：“上头让我们来这办事，正好和我姐顺路，今晚我就走。”
吴邪咂着嘴叹气。
“我就当你是专程跑来来看我的。”
“还有。” 吴邪补充，黎簇挑眉看着他。
“一口一个姐叫得真溜，叫声哥哥来听听。”
“......” 短暂的沉默。
“吴邪你别他妈恶心我了！”
恭喜吴邪解锁成就，黎簇的白眼（3/3）。
“我明早也走了。” 霍秀秀凑在陆绮耳边说着悄悄话：“忙。”
“你也注意点身体。” 陆绮不由得叹气：“哪天抽空去我那体检。”
“哎呀我最近老是不舒服。”黑瞎子耳朵很灵一下子凑过来:“我也要体检。”
“行。”陆绮想都没想就应下来。
“要脱光吗陆医生？”
陆绮反应过来后猛然抬头，正对上黑瞎子看向她的眼神，万年不变的黑墨镜挂在他天生凉薄的脸上，陆绮恨不得将眼前这人一脚踹回北京。
雨村建在地势相对较平坦的半坡上，隔老远就看见了吴邪家的小院子，大敞的院门依稀可见。再走一段路，就能看见院子里一人坐在板凳上忙活着手里的东西，看身形应是张起灵。
看见一行人向自家屋子走来，张起灵抬头对着来人一点头，继续低头忙着手里的鸡不言语。众人帮忙的帮忙，收拾行李的进屋忙活着，小小的屋子里竟塞满了远道而来的故人，吴邪的小院子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等到陆绮整理好行李走出屋子，院子里早就变得热闹非凡。张起灵依旧忙着拔鸡毛;吴邪蹲在另一边择韭菜嘴里叼着一支烟；苏万跟着黑瞎子后面剐鱼片，手起刀落将鱼片片凌迟；解雨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撕豆角，作动斯文效率却不低;黎簇和霍秀秀被派去厨房给胖子打下手，这是解雨臣安排的，说是怕他和吴邪不干活直接干架。
陆绮在厨房门口探了探脑袋，被王胖子强制摁回去遣她去前院。
“这么快就收拾好啦？”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一身白衣服就敢进厨房。我这也没多余的围裙了，去前院玩哈。”
黎簇一面翻搅鸡蛋一面嘟囔着：“去前院把吴邪的韭菜篓子给踢了。”
王胖子伸手就是一个爆栗子。
“好好干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陆绮搬了个小凳走到屋檐外，黄昏将近，塞满人的小院子一派安和。陆绮拒绝了黑瞎子眉飞色舞的邀请，跑到角落的水池边坐下。
张起灵拔完了鸡毛，托着整鸡在水龙头下清洗着，两根细长异于常人的手指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仔细擦拭，然后置于一边的案板上，开始磨刀。张起灵看着手里磨得发亮的菜刀，又看了眼旁边剥大蒜的陆绮，抿了抿嘴。
“小心。”张起灵将案板挪了个位置，离陆绮远了一步：“骨头会溅出来。”
张起灵很擅长用刀，包括豁口的菜刀。手腕灵活地运转着，刀光暗闪手起刀落，简直像是在用黑金古刀砍千年老粽子。陆绮胆战心惊地悄悄向后挪了挪，生怕一个不留神鸡骨头渣子崩脸上。张起灵敏锐地注意到了身旁人的小动作，暗自放轻放慢了刀法。
菜都清洗得差不多了，众人回到屋里。吴邪把院子里漏掉的烂菜叶通通扫到一边，用簸箕接好喂了自己的一笼子鸡。黑瞎子围着王胖子上个月在镇上买的绿色碎花蕾丝边围裙，在厨房忙活着他口中的压轴大戏——青椒肉丝。
菜陆陆续续被端上桌，一屋子或坐或站，在客厅里闲聊等饭点。张起灵靠在屋门边，微微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大截的陆绮，嘴角一直没放下来过。两人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张起灵偶尔应一声，声音如玉石相撞碎泉入池，温润清冷却是有温度的。
屋檐下昏黄的两盏灯和夕阳余晖相映融洽无比，村子里家家户户燃起炊烟谷香阵阵，远处层峦叠嶂依稀可见，归林倦鸟陆续飞回山间。
张起灵如今度过的岁月里再也不是长白山巅的风雪和寂静无声的黑暗，也不再会有十年如一日的孤寂，他不再寒凉使人望而却步，他变成了一枚可以握在手心捂在心口的冷玉，人间最终还是容下了属于他的小小一方天地。
“开饭了开饭了！”黑瞎子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
“吴邪赶紧把烟灭了，什么素质啊抽二手烟。”王胖子在客厅对着开窗抽烟的吴邪喊道。
吴邪还没来得及辩解，手里燃了一半的烟被黎簇抢去，黎簇将烟头掷进水杯掐灭，面色不耐。
“抽抽抽，早晚命给你抽没了。”
吴邪靠着窗户咧嘴笑着。
“这臭小子。”
张起灵退一步牵住陆绮的手，陆绮回头看了他一眼。张起灵笑了，长白山千年万年的陈年冰雪彻底消融，冰川解冻雨雪回暖，流淌进雨村里的一潭秋水。
“走，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到达雨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