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相亲一千次

4、第 4 章

　　有一场戏是在赤炎山的山洞里，李修直和欧阳真被困，在等待救援的时候两个少年都受了伤，欧阳真把白雪堂的疗伤秘药给了李修直，导致自己伤重昏迷，最后倒在了李修直的怀里，完成了两个主角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李修直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的公子，武林盟主的长子，未来的武林盟主人选，从小就接受父亲对自己的严苛训练，每日卯时起床习武，早饭后是雷打不动的早课时间，由告老还乡的前太傅亲自教导功课，下午随父亲在书房学习处理山庄和武林的各种事务，晚上把当天的心得整理记录，亥时准时上床睡觉。

　　这样的人，从小被教导的就是以天下武林为己任，维护武林正义，惩治武林败类，似乎大家都认为他是最强的，最不需要被保护的。

　　所以，当欧阳真把秘药强行敷在他胸前的伤口时，李修直的心动了，多年来似乎坚不可摧的心，欧阳真被融化了。他望着胸前这个专心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少年，柴火的光从少年背后照过来，那一瞬间，少年好像全身带了一层光，照的李修直的心里和身体都暖暖的。他深吸一口气，好像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

　　陆元低着头，靠的那么近，石一鸣可以看清那人脸上细细的绒毛，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合，温热的鼻息吐在自己脸上。那一刻，石一鸣分不清自己是在戏里还是在现实。要不是导演喊“咔”，他真的担心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上去。

　　欧阳真把药都给了李修直，但自己肩膀的伤却感染恶化，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好像李修直拍着他哼起了小调。

　　昏迷前欧阳真还在想，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呀……

　　为了找合适的拍摄角度，陆元在导演的命令下一遍遍从各种角度躺下，每次都会碰到石一鸣的关键部位。男人身体的火很快被撩拨起来，幸好穿的是古装，衣服比较肥大，不然怎么遮掩。偏偏那个人还不自知，完全沉浸在角色里出不来。

　　“咳咳——，元哥，你能不能不要动了？”

　　“你以为我想啊，躺着也很累的好不好啊，要不是导演非要拍你的脸，我才不用这么辛苦啊。你就往那一坐，摄像机就固定了，可是又不让我的脸入镜，那我只好多试几遍啊。”

　　“可是元哥，我腿都麻了。”

　　“你腿麻个屁啊，我明明用手撑着，没有用力压在你身上的好不好？”

　　“不是这两条腿，”石一鸣迟疑了一下，红着脸小声的说，“是另一条腿。”

　　“屁咧，难道你有三条腿啊？”陆元一边拿过助手递过来的毛巾擦汗，一边把胸前的衣服拉起来扇风，以图让自己凉快些。大夏天的本来就热，剧组打造的这个人工山洞又不透气，到处都是射灯，感觉能把人烤熟。

　　“咳——”石一鸣看到陆元衣服里露出雪白的皮肤，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清清嗓子，凑近陆元的耳朵，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就是那个，男人的第三条腿。”说完又快速的移开，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紧张。

　　“什么第三条……”陆元刚要大声接着骂，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你，你，你是说，你，那个了？”

　　看到石一鸣红着脸点了点头，陆元先是一愣，然后又哈哈大笑，感觉剧里一本正经的李修直形象全毁了，使劲拍了几下石一鸣，“不好意思，哈哈，我下次注意，哈哈，石老师，我可抓到了你的小辫子，以后可要好好尊敬我这个哥哥。”

　　石一鸣窘得一把推开陆元，用宽大的袖子给自己扇风，期待能让脸上的热度消退一些。

　　就是那个人，陪他度过22岁的生日，第一个送上生日祝福，还送了他一个赛车头盔；那个人总是话很多，一逞口舌之快后总是被自己打；那个人在打不过自己的时候总会咬着牙装狠的说“兔崽子，我劝你善良一点”；那个人看到自己练歌练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会紧张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然后给自己泡一杯胖大海……

　　有时候觉得那个人就跟以前团里的哥哥们一样，宠着自己，让着自己。有时候又觉得那个人跟哥哥们不一样，因为那个人总是欺负自己，好像就喜欢逗自己，然后看到自己被惹毛了又撒娇求饶。一点也不像比自己大6岁的人，就像一只喜欢跟主人撒娇的小狗，没事儿就对着你活蹦乱跳的撒欢，一不小心把主人逗急了，知道自己闯祸的小狗就会低着头呜呜的叫两声，拿头蹭蹭裤腿，主人马上就不舍得教训他了。

　　更不一样的是，自己对那个人有各种反应。双男主戏总是有很多亲密的镜头，除了那些身体的反应，还有心理上的反应。

　　欧阳真明明武功没有多高，却总是喜欢打抱不平，有好几次因为替别人强出头受了伤。虽然明知道那些青紫的或者血淋淋的伤都是化妆的效果，可石一鸣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心疼。

　　有一次欧阳真因为要救差点被烧死的酒馆老板一家，导致自己大腿被烫伤，两条腿上都是水泡，李修直看完伤口心痛的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然后在对方的错愕中一把背起他。

　　石一鸣背着比他还重的陆元，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子上，心里感到莫名的踏实，然后一步一步，走过山路，走过小桥，走进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