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前任上恋综》一方土石

25、25

　　《黑火》这种街头随便抓个路人都略知一二的小说，一被深海买走立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韦恩自成立深海以来就狂爱买IP，这些年拍的剧毁誉参半，有过连跪几部又连爆几本的“丰功伟绩”。

　　一听说《黑火》也被他买走了，原著粉集体炸锅。

　　心碎哭泣的有之：这天下终究是韦恩老贼的。

　　心存侥幸的有之：请个好编剧还有救。来人啊，快把他背后的男人瞿编和程编抬上来。

　　身兼书粉和演员粉的有之：怎么整场仪式只提了一个傅斯年，原著老师看看我家哥哥啊！

　　谁都不爱的无心人有之：别舔也别打了，你们越闹越合韦恩的心意。人家就指着你们无偿给他带热度呢。他好拿着你们给的热度去和别家谈条件圈投资。要我说就这饼光给深海自家演员分，都能打擂台打到年后。明年夏天能拍上就不错了……

　　外界一片腥风血雨，傅斯年这边倒是不动如山。

　　一来是最近深海和梁昔的不和已经趋近白热化，深海分立的事已然抬上行程，好些同门的工作都受到影响。

　　连韦恩都私下交代他最近非必要不用去公司，低调点，也不要和同门过从甚密。省得他和梁昔分胜负的功夫，手下艺人也被波及。

　　毕竟深海成立多年，内部矛盾不是一天两天。多少积仇积怨，要在这个分家分资源的节骨眼上发泄出来。

　　“你这样的新人小孩猫着等分家就成。”韦恩那天在天台emo抽烟，秃头都更严重了，“闷声发大财。”

　　傅斯年被签后忙活了快一个学期，学业不免受到影响。期末不接工作正和他的意，索性暂时回归了学生的身份。

　　而且安然有提前跟他说起，寒假期间他们全家要回到Z省，不会在S市过年。

　　安家本身就是Z省人，要不是秦愫要在S市的医院做手术，安然又已经把学籍转了过来。他们根本不会有交集。过年这等阖家团圆的日子，安然全家当然是在Z省的老宅一起过。

　　他们今年也就期末这点相处时间。

　　他掰着指头用都来不及，没有心情关心这对他来说已经尘埃落定的选角风波。

　　外界都好奇原著为什么会在签约仪式上突然提起他，纷纷猜测他有可能角逐少年骆昭的角色。实际上，这个角色确实最早敲定选角，定的就是他。

　　一切的起源，是原著作者被邀请来深海参观，合同还没签署的阶段。

　　那时候他那支街头演唱的视频正火，引起网民考古热潮，热搜上高高挂起他的名字。

　　原著作者溜达了一圈，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最近有点小火的傅斯年，是不是也是你家艺人？”

　　韦恩何等精明，当下就察觉到她对公司的艺人有关注。有关注，就代表有偏爱。

　　而且她能在这个时候“无意提出”，就代表她有点想法。这或许是诱使她签约的良机。

　　这厮立马代位表达了一番他家一堆艺人对原著的热爱，又问她有没有觉得他家艺人和他哪个角色相符的。

　　还假装很大方地说她要是愿意把影视版权给到深海，公司可以在让作者一起参与改编的前提下，再额外让渡一两个选角权给作者。

　　是不是很划算，是不是很尊重原著？

　　文人一天天的闭门写作，相对比较单纯。她就腼腆的地说提了几个演员的名字，坦言他们与男女主的形象很吻合。说起傅斯年，她又直说看过傅斯年的两个角色，觉得他就是她心中的少年男主。

　　原话还很肉麻：“又高又帅，在古言中的演技有点小惊艳。他在寒冷街头与流浪歌者对唱的样子，让她幻视骆昭找寻弟弟死亡真相时求告无门的绝望；痛失血亲的真实经历，也能让他更好演绎失去弟弟的悲痛。他让人联想到荆棘中开出的花，啼血歌唱的黄鹂……”

　　反正作者都是感性又充满浪漫主义情怀的生物。

　　她都不计较韦恩是不是故意在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只真心实意觉得傅斯年合适演骆昭。并且为韦恩许诺的选角权而心动。

　　两方就选角一事秘密商议了一番。男一男二和女主作为资方的筹码，扛收视下金蛋的预备役，注定无法在这个阶段就敲定。何况她说的并不全是深海的艺人。

　　反倒是戏份排第四的少年男主选角权，拿出来卖作者一个面子也无伤大雅。何况让傅斯年参演本就符合韦恩的设想。

　　作者对角色和演员们的偏爱，最终促成了版权合同的签署。

　　在签约仪式上，作者频繁听到深海的两个老板私下说起旁的男演员的名字，还有点担心她中意的小演员接不住这个角色。特意在镜头面前预定了一下，在公众面前放出风声。

　　这才有了那场小有轰动的报道。

　　*

　　期末，距离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铃声响彻校园，凛冬的天空中到处都是飘雪。

　　教室里，学生们正在埋头检查。校门口，家长们乌压压一片，全伸长了脖子等待接人。一刻钟后，他们会在漫天大雪中川流会和，然后一齐涌向宿舍楼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大家都在等候这十五分钟的流逝，整个校园都是欢快活泼的气息。

　　如果非要说谁会在这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笑不出来，大约只有校园情侣。

　　班上偷偷恋爱的男男女女提前交卷，在走廊的尽头穷尽这最后十五分钟的时间，说一些悄悄话，交换一些小礼物。胆子大一点的，抱一下。更大的，不会选择在走廊。

　　傅斯年也提前交卷，不过他没有女朋友可以抱一抱，甚至不用去走廊角落。

　　他就靠在他们考场外的栏杆上，拿着份草稿纸，从上沿的空隙里看安然。雪片窸窸窣窣落在枯枝上的声音与校门口家长们隐约不分明的聒噪声混杂，像鼓点一样敲在他的心上，让他在这无声的注视中，心跳逐渐加快。

　　他在猜测安然什么时候回交卷，来到他的身边。

　　他在默念他设想了数回的邀约：过年前后我跟的剧组会去z省取景，届时我能不能去看你？

　　你愿意出来让我见见你，和我说几句话吗？

　　现在，将来。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不管是以什么理由。

　　风毫无预设轨迹地经过，将几片雪花吹落在他的睫毛上。傅斯年低头抹掉雪片，一抬头，刚刚还在里面的人却已然站在他的面前。

　　安然身前是校门口密密麻麻的人和车，背后是还在埋头看试卷的同学。他在这恍如身处人群中央的环境中向傅斯年倾身，用气声吐槽：“你交卷也太快了，差点坏我的好事。”

　　傅斯年没听明白，于是微微躬身把耳朵凑在他嘴边：“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继续在这儿就着草稿纸复盘你的答题情况。”安然用一根手指戳傅斯年胸口，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戳退一步，“我要先回寝室收拾东西了，我爸和我舅已经在门口等我。”

　　说完小兔子一般，眨眼就蹦跶出了好几步远，出溜到了走廊拐角。

　　傅斯年抬脚就去追，却又被戳肩膀定在了走廊角落：“傅小奴隶，定身，五分钟。”

　　那小表情，十分臭屁。那小动作，没有一点中二病的羞耻心，信念感爆棚。

　　傅斯年只好“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安然心满意足蹦跶开，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旋转走廊里。

　　走廊角落里正在亲亲的一对小情侣被迫围观全程，一脸打不过的表情从黑暗处走出。他们螃蟹步从傅斯年身后逃离这个角落，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傅斯年和安然传染中二病毒，智商三岁半。

　　五分钟后傅斯年“解开”定身术，向着宿舍飞奔而去。

　　寝室门被推开的瞬间，安然捧着一个扎了粉色蝴蝶结的小礼盒“当当当当”向他冲来：“surprise！”

　　傅斯年一手扶着门框微微喘，还没来得及把打了好些天的腹稿说出口。就见安然已经把小礼盒的盖子掀开，从里边取出一支和他同款的手机：“给你的新年礼物，收好。”

　　刚刚还担忧连道别都赶不上的傅斯年：……

　　这可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安然对傅斯年的心路历程丝毫不知，他只哥俩好地又大马猴状抱过来：“不用太感动啦，我拿你赚的钱买的。”

　　说着，又理直气壮地对他的奴隶提要求：“我寒假期间还会陪我妈妈过来这边复查，到时候要看你，你可不能让我找不着人。”

　　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口秦怀手腕声音幽幽传来：“我早就说你儿子有点gay里gay气，你偏惯着他不当回事。这下好了越来越gay了。”

　　傅斯年和安然就着抱在一起的姿势齐刷刷往外看，就见安博鸿在门外探出一个头，想打招呼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三秒，改成了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