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生物》会飞的气球

8、说出来

　　陈伍阳迷迷糊糊的坐起，是医务室，身旁坐着林安南，房间里开着空调很凉快。
　　“你醒了，医生说你中暑的，我给你买了绿豆汤，你快喝吧。”林安南将桌子上的汤提起，示意给他看。
　　陈伍阳刚醒，头还晕晕乎乎的，没有理他，又躺了一会，闭上了眼睛，身体自然蜷缩。
　　“他给你告白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你说是不是你们亲口告诉我的？哈哈，是你害死他的。”
　　“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你多管闲事。”
　　陈伍阳眼角滑过泪水。
　　他真的没有说什么，他也只是想保护自己班的同学，他没有想多管闲事，更没有想害人。
　　林安南把杯子放下，看到陈伍阳颤抖的双肩，叹了一口气，脱了鞋，和他一起挤在一张床上盖好被子，从背后把他抱在怀里，轻轻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我说，我是你哥，别憋着，憋在心里不好。”
　　“我没有不开心。”陈伍阳努力保持着坚强，可是发红的眼眶、一撮一撮的睫毛已经骗不了自己。
　　林安南拍拍他胳膊：“别哭，你的安南哥哥在。”
　　“你混蛋。”陈伍阳想挣开他。
　　林安南觉得陈伍阳哭的时候说话软软的，就和撒娇一样，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是是是，我混蛋，你说，为什么不开心？我给你分析分析，医生不在，刚刚有人找他。”
　　陈伍阳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他几乎缩成一团像窝在林安南怀里，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嘶哑的说：“我以前很坏。”
　　“怎么可能会坏，你很好。”
　　“他们都说我害死人了。”
　　“这怎么回事？你说，我绝不会告诉别人。”
　　陈伍阳一句一句的把当时的事说出，有些细节已经忘了，可是想到那件事他还是想哭，还是觉得很委屈，有好多时候他也会觉得，是不是当时他看到张宇文被欺负他没有救，张宇文也不会觉得自己喜欢他，也就不会暗示他，袁绍彬也不会偷听到，张宇文也不会被人议论，也就不会自杀。
　　“我有时候都觉得人是我害得。”陈伍阳用手揉了揉眼睛，哽咽了一下。
　　“别哭，以后我护你，谁都不能欺负你，更不能说你害人了，这件事本就不怪你，不准哭了。”他让陈伍阳贴在他胸前，自己抱着他。
　　“安南，真的不怪我……我没有害人……对不对？”
　　“对啊，陈伍阳最善良了。”
　　“安南……”
　　“嗯，我在。”
　　说实话，林安南不知道以前陈伍阳竟然是混子，而且还打架，啧啧，真的看不出来，变化实在太大了，小时候陈伍阳是他的跟屁虫，初中是混子，高中变成了“小姑娘”
　　他感觉到陈伍阳在哭，很压抑。
　　“要哭就哭出来了。”
　　慢慢的，陈伍阳就开始发出声音来了，很大声，边哭边哽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发不出声来。
　　“安南，我真的不想再管那些事了，我就不该多管闲事，也都怪我自己。”陈伍阳抓着林安南的前衣襟擦了擦眼泪。
　　“嗯，那就不管了，快把汤喝了。”林安南从床上爬起来，将桌子上的保温杯地给他。
　　“我不想喝汤，昨天没睡好，我现在想睡觉。”陈伍阳用被子盖着脑袋说。
　　“那行，我去训练。”
　　陈伍阳突然抓住他的衣袖：“你不能走。”
　　“为什么？”
　　“我一个人害怕，我要做噩梦怎么办？你不能走，赶紧滚过来，坐凳子上。”
　　“我去，你不让我去训练陪你睡觉，而且还只能坐在凳子上？”
　　“嗯。”
　　林安南无语，安静的坐在那里：“好了，睡吧。”
　　“安南，喜欢男生真的恶心吗？”陈伍阳已经躺回去了，背对着他，林安南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会，没有什么爱情是令人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