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NO13》寂尘 戋子

3、Chapter2 无冕之王

　　黑色的尾翼划过已经略略有些发亮的天空，螺旋桨带动着整个墨黑的机身在天空的幕布上画出一道略显醒目的痕迹，像是在天空中留下的一道黑色伤疤。
　　驾驶舱里，有着湖绿色眼睛的少年微微的皱了皱眉。必须在天亮前赶到那个地方，这种适合夜行的飞机，在白天里太扎眼。
　　猛然提高了速度，亦加了高度。他眯了眯眼，目光扫过手边那个亦是纯黑色的信封。那上面，一把金色的利刃静静落在右上角，闪着危险的光。Blade的族徽。
　　移开了目光，他专注地开着飞机。那信里面的内容只看了一遍他就能背下来。
　　瑞士，听从Leo的命令，全力以赴。
　　那下面，是一张地图。上面沾染的斑驳血迹让它看起来像是古老的藏宝图，蜿蜒的曲线直指那个人人向往的所在。
　　Blade的秘制药水，见血显形，而地图所指的终点绝非仅仅是宝藏那么简单。那个绝不比Blade逊色半分的组织，几乎染指所有能获得暴利收入的行业，甚至政府当局也有小半是他们的人。而那里，更有着全世界最顶尖的暗杀者。
　　那个强者的天下，有一个形象的名字。Lifeblood，命脉。
　　天色渐渐变亮，黑色的飞机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在这个看起来普通而陈旧的院子里。从不为人注意的角落。
　　“NO13？”院子里，已经有个少年在等。螺旋桨带起的巨大气流吹起他挡在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俊朗的东方面孔。他手里握着一罐啤酒，时不时地往嘴里倒入一些泛着白沫的液体。
　　“欢迎。”他走上前，映着从飞机上走下来的Thirteen，露出一个友好地笑容。
　　Thirteen点了点头，眼神里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不要相信任何你看不透的人，这是作为一个杀手最基本的教条。
　　而眼前这个喝着啤酒笑得善意的少年，他看不透。
　　“要啤酒么？”少年满意的饮下最后一口，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罐扔给他。同时，他把手中的空罐看似漫不经心的扔了出去。
　　枪声猛然响起！
　　看不清他手中是怎样出现了一把抢，也看不清那个刚刚还笑得友善的少年面容上适合是多了一分凉意。刚刚接住啤酒的Thirteen只来得及看见那个被扔出去的啤酒上多了一排均匀完美的弹孔!
　　很强，也很完美。他在心里暗暗称赞。不过－
　　尚未开封的啤酒罐被用力丢出去!小巧的枪身在指尖上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然后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七声枪响之后，罐中的啤酒如喷泉般从瓶身的两个弹孔喷射而出，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美丽的光影。
　　是的，只有两个弹孔。可是并非没有打中，而是－－
　　“七枪，同一个弹孔，厉害!”来自东方的少年由衷的称赞着。不愧是Blade的手下，当初那个女孩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曾见到过同样完美的技法。
　　被称赞的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是对他能力的考查么？那么，他应该还算是合格吧。
　　“左拐，第十三间。”少年朝身后指了指，“很适合你的编号。另外，你可以叫我Blues。”
　　“他点了点头，，走进了那栋看起来略显老旧的别墅里。
　　而在他身后，Blues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朝着鬓发下面的一个微型对讲机轻声呢喃了几句话。接着，他又开了一罐啤酒，轻轻地笑了笑。

　　踏上通往楼上的长梯，Thirteen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为了叛离组织的NO1，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合过眼。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陷入沉睡是不理智的，但他相信Blade，也相信既然自己是有用的，Lifeblood就绝对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况且，即使沉睡也依旧不放松警惕，这是所有杀手的天性。
　　只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
　　典雅的欧式沙发上，看起来高贵而优雅的女子对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深红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深红色的眸子映着杯中同样是深红色的的液体，在灯光的映衬下反射出迷人的颜色。
　　“小姐，我想这应该是我的房间。”不温不火的下达着逐客令，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红酒，倒在另一个玻璃杯里。
　　“是的，这是你的房间，不过－”女子看着他脸上略微的不耐烦，“但我想你应该有许多疑问。”
　　他看着女子优雅而得体的笑容略微挑了挑眉，“我是有疑问，但我并不认为你是来回答他们的。”
　　“既然你来到这里，就应该给你答案。”她笑了笑，“否则对你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不过，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也并不公平呢。”
　　“不，我认为他很公平。”少年倒在沙发上，疲倦的揉着眉角。
　　女子愣了愣，随即满意地笑了。“很少有人会反驳我。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只有对弱者来说，他才不公平。”少年略略抬了抬嘴角，“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其实他很公平。”
　　“既然公平，你应该知道，得到与失去永远成正比，尽管有时候这个比例系数并不怎么令人满意。”她敛了笑容，站起来。“No1被杀了，全世界都怀疑是Blade动的手，甚至有人看见你那辆飞机停在他那里过。而且我保证，你留下的那九个人绝对会找你麻烦。”
　　少年猛地抬起头，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女人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超人，也不是007。你要做的是完美的完成任务，杀了他们，无论用什么方法，而不是帅气潇洒的离开。这个世界很公平，你拥有掌握别人命运的能力，可是你要付出的是永远只能出现在黑夜的束缚。我们拥有的，只是精神和思想上的自由。”
　　看着面前沉默的少年，她顿了顿，又开口，“你要瞒住的，不只是警方，还有整个世界。也许你以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但你并没有注意到，狐死的时候手里有一根你的头发。”她拿出一个透明纸袋，里面赫然有一根极细的发丝。“这次也许不会有人注意到，但下次，就不一定了，尤其到对方是某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时。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真正的强者，都是无冕之王。”
　　说完，她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房间，“这是你在这里学到的第一课，相信你以后也会学到更多。不过，你已经很优秀。”
　　“那么，我的考核是否结束了？”
　　没有回答身后传来的疑问，她抿了抿嘴角，不置可否。走廊尽头，有着酒红色眸子的男人摘下了耳机放进口袋里，冲着朝他走过来的女人笑了笑：“我都听到了。”
　　“很出色，也很有潜质。不过，到底还是太青涩。”摘下颈上的项链，打开其中的一枚宝石，取出其中米粒大小的侦听设备交到男人手里，“前途不可限量”。
　　她笑着转过身，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挑了挑眉“听说Blues那里也通过了？”
　　“嗯。”男人点了点头，“七枪，同一个弹孔。”
　　说着，他掏出口袋里的硬纸卡片，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放回到口袋里。“枪法很好，不过还太尖锐，年少轻狂。Grace，你的话应该能起到些效果。”
　　“年少轻狂，也未必不是优势。”Grace耸耸肩，“不过他看起来很累，你不让他歇歇么？”
　　“机票是明晚的，”他看了看表，“还是有些时间的。不过我想他还没蠢到带着那些装备上飞机。”
　　“最后一项？”
　　“嗯。不过，还要锻炼他的忍耐力和作为一个杀手的直觉。”他扬了扬手中的空白支票，“这很重要。你比我更明白被愤怒，胜利或者其他感情冲昏了头脑是多么可怕。他需要随时保持清醒和理智。”
　　他把支票收进口袋里，慢慢的向第十三个房间走过去。他的脚步声隐没在长毛地毯柔软的质地里，听不到一点声音。

　　by 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