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kairreo

4、君子约

　　头重得像灌了铅，赤脚踩在鞋子上，欲站起来，却酥软无力的坐在床沿。头好痛，口里又苦又涩，还夹着一股难闻的臭味，药臭。我扫视四周，红木雕花床，白色大理石地面，中央是四角对称的金丝绒地毯，家具尽是上好的红木材质，极尽奢华。
　　这是静辽王府？那韩沐夏呢？那个我拼死保护的孩子哪去了？
　　门开了，白光射进房里，刺痛眼睛，我微侧头看洞开的门前站的人，果然是梁定天。我用力撑着身体站起来，坐着似乎低他一等，我不喜欢以仰视的方式看别人，除了韩将军，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韩沐夏呢，你把她怎么了。”
　　他笑得有一丝嘲讽又有一丝难能置信。“果真是夜千河，人说你有情有义有血有泪，的确名不虚传。你放心，她只是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生活，至于是哪，我不一定会告诉你，也不一定不会告诉你。”
　　“我不喜欢罗嗦，条件。”我已耗尽了最后残余的一丝力气，瘫软的坐下。看来，不仰视也不行了，我苦苦一笑。
　　“别气馁，你能站到现在已是很不错了。哈哈……你还未察觉到自己功力尽失吗？你已是一个废人，甚至虚弱的比普通病人都不如。”
　　我略牵动嘴角，算是个微笑。“早料到了。不杀她，照顾她的条件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你当然能，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就这样韩沐夏便可以不用死，而且还会活得很快活。你觉得如何呢？”
　　我笑了，笑得很狂，像冬日的风乱扫进人心。“你的意思是喜欢上了我？”我戏谑的盯着他的眼，手撑着床沿，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至少要完成这一场谈判。“或许吧……”梁定天的回答慢了半拍。我继续肆无忌惮的笑，“我是朝廷钦犯。”
　　“我身边不会有钦犯。”他打开折扇，这一次不再有黑锦线飞出来。现在的我，一阵风也可以吹得飞上天，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动手。大冬天却带着扇子的怪人，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扇子是他的武器，现在识破了又能怎么样？没有识破时中了招，识破时却再也没有中招的资格，我果真成了一个百无一用的废人。曾经骁勇善战的将军，一战手刃二百人的英雄，最终就成了这副模样。
　　“好，我答应你。击掌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