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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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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青知道，书中并没有赵锡要养姬家小娃的片段，可书是虚构，现在是现实。冯青是不想替人养娃，这时代的娃性子早熟，可不好改，他也怕引进的是狼崽儿不是。
赵锡与丁全离开后，冯青一人窝在主屋里想着。升米恩斗米仇，他现在只愿自家老攻能把握好分寸。
其实冯青误会赵锡所说的收养了，赵锡只觉报恩点到为止，村中空屋子很多，他再使些银子，给姬家兄弟一个庇护就是所谓收养。他也知道那几个小子里面就只有两个才姓姬，其它三个都是姬家寡母捡回去给姓姬郎君和哥儿做配的。正好，他又与冯青之门再无子嗣可能，也好瞧瞧其中有无合适的。
总是瞒着自己夫郎，赵锡也不愿，待日后村里人说三道四，那不是成心气自己夫郎。堵不如疏，虽然这个孩子本身不姓赵，改姓上谱，那就不是也是了。
他赵锡对外有无子嗣是无所谓，可他夫郎不行，人言可谓，诛心之语，比比皆是。就像他赵锡好不容易从战场活着回来，只不过瘸了腿，又不是伤了命根子，村里那些不明情况的长舌妇不也将他传得那么不堪？
最后，花了点银，也就冯村穷，冯家绑了一个丑哥儿过来。当时他也气极，晚上也无分寸，怒气全撒在原身身上，原身没撑下来就去了，等来现在的冯青。原身本来也生得不丑，只是没有营养，长期干活，瘦弱枯黄难免难看。等到赵锡气过了，自觉不该，除去赵母磨搓后，又日日宠着护着，冯青也就养了点肉，皮肤也白晳了，人也精神了，气质更不同原身，长得更好看了。
若不是赵锡见过冯家人长相，他都会以为他家夫郎是富贵人家的哥儿了。
冯家为什么会这么对一个哥儿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在普遍哥儿生育不好的情况下，哥儿也是能辨别性别和生育能力的孕痣在眉心，孕痣越艳丽，育子能力越强，孕子强的有的甚至比女子生子还强。冯青眉心的孕痣不仅只有绿豆大小，还很淡。比他大两岁的冯娇就不同了，冯娇眉心孕痣足有黄豆大，还生得明艳的红色，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漂亮的哥儿了。
哥儿其实也可娶妻，使女子得孕。可大梁法律是不许哥儿娶妻只能嫁人，现在官府配有案底，哪家的哥儿都书名在删跑不了的。哥儿生在富贵人家一嫁人就得喝下使男性那一方面绝子才行，免得乱了夫家宅院。但民间普通百姓就一般，只需去衙门登个名册就行，一到及冠之龄就强行婚配。
但这方法总不是万能的。也有那么一两个会没被记名在删。
赵锡去得很快，丁全知道他有办法从曲大户手里将人要回来，这才求上门来的。冯青是不清楚赵锡的手段，可这些手段自然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这次他也不止报恩，赵锡自认为姬家的恩情他早还完了。说实在，就算姬成大不救他，他也伤不了，但丁全总是人救下来的。这次他来，也明白夫郎阻拦，他也没说出口，因为他还没仔细观察一下那小娃娃。
丁全见赵锡只向官府递了一封信并加贴子，官府就派人将姬家兄弟从曲家接了回来。
姬家兄弟上了赵锡的牛车，丁全早给几兄弟每人买了一件新衣。正月里，雪开始容化了，一路上难免坑坑洼洼，牛车抖了又抖。
丁全的家在镇上，赵锡又从他家买下许多肉，又从镇上买了许多好吃甜食带给冯青。
几个小子就一路馋着。
又驶牛去了那姬家山沟所在，几兄弟带上该带的也不多。
上车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叔父在上，请受侄儿一拜。”姬泽轩带着几兄弟拜了一拜，从此命运也改变了。
“姬泽轩是吧？”赵锡驱着牛，一边问姬家现在能做主的长兄。心里想，这是个聪明人，这一拜，那就真得养着了。他也头疼，这该怎么与夫郎解释呢。想想在他离开前，夫郎本来就不高兴的。
“回叔父，是小侄。”
赵锡深深看了一眼姬泽轩，看得对方头皮发麻，略有遗憾的看了一眼那个最小的小豆丁。
“他叫什么名字。”
“他呀，他叫狗儿，是给小弟做夫婿的。”看见这个年轻的叔父如此好说话，朱可就开口了。他被曲大户抓住，因为长得好，本来也被人家看中，进府后日子还算好。但其他人，虽然没被搓磨，但也没多善待，多多少少带点伤。朱可儿可看不上这个狗儿和另外一个姬家捡回的哥儿小虫。即便他也是被姬家寡母捡回来的，但他生得好看，嘴也能说，哄得寡母当亲孙儿疼。
赵锡没理这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又看了看另外几个。
“他才不是我夫婿呢。”哥儿姬泽舟回答。
狗儿这小家伙，虽然才三岁，虽然不太懂夫婿是什么。又因为受了姬家寡母三年洗礼，他也能带入一些。一听人不要他，他神色惶恐不安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赵锡问完几人姓名，也大概了解这几个人性子。
“对了，泽轩年龄不小了，朱可儿算是你夫郎了，等到了村里，我会叫里正单独分一间屋子给你们住。”
姬泽轩：“那我阿弟他们？”
赵锡也没瞒着：“泽舟与小虫都还小，就先和我们住在一起。狗儿年龄小，若带回家，我夫郎若喜欢，那狗儿将是我儿子。”
赵锡所未尽之意，姬泽轩明白，如果狗儿姓赵，泽舟就明显不能与他有联系了。以这叔父能力，人肯定要娶大户小姐为妻的，他小弟泽舟给人做妾资格都没有。
夜色渐浓，冯青给申家商队做完饭后，一直往屋外望。
他很生气，也很担心。这雪才开始化，路还不平整，夜路难行，万一遇到一点儿意外。他也是自己吓自己，脸都白了。里正家是好的，里正还特别叫了自己夫人和儿媳来陪着。
里正夫人：“青哥儿，别太担心，三郎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里正儿媳李大云帮着安慰：“是啊青哥儿，三哥福气可大着哩。你也知道这路远，办完事儿后，又带着几个孩子，总是不太方便的，不要着急，我们陪你等。”
“多谢婶子和嫂子，你们也知道这雪才刚开始化，白天不好走，这晚上”
“唉，青哥儿，别自个儿吓自个儿，我夫君前些年也像这正月里出过门，这夜里是不好走，但慢着点，多注意着点儿，也没什么的。”
“青哥儿手真巧。”李大云夸着冯青绣的鞋垫。
冯青本来也没打算让人来陪，但赵锡对忠叔有嘱托，人忠叔心善，就叫夫人儿媳一块儿来了。家里没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冯青就拿出鞋垫来做。这婆娘二人就相中这手艺，一下午教学，人家有拿针基本，很快上了手。冯青又拿出自己织的布做完衣物剩下的边角料送了点给她们。这可是细棉布呢，说是边角，可做鞋做衣都使得。里正虽然算得上村里大户，但棉布这种物也只有每年这时候家里才能有的呢。
因为有着申家发现这油灯用油不同，冯青又不得不将堂里油灯中的油换成普通人家用油。
“赵夫郎，你家郎君回来了。”
来人是申佑年派来的人在屋外头叫着。
冯青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打开门跑了出去。
“多谢。”
一阵风似的跑出院子，看到有火把，他也就停下了。
火把是去接赵锡的申家人点着的。
人安全了，心也放下了。
他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将人饭食一应物摆放在桌上。
赵锡自然也远远看见人影，那人影天天抱着，他是熟悉的。人影回去，他也不沮丧，他夫郎是担心他的，应该是怕他饿着，准备吃的去了。
冯青给他们准备了一锅肉粥，还有肉沫炒的野菜。野菜是那婆媳两人带过来的。
村里田地在冻土可种不了，村里哥儿女人孩子才组一团进山林里摘的。赵锡不想夫郎冻着，就花钱从林里人手里换取。
野菜不如说是野草。上辈子冯青肯定是没吃过，这辈子他来也不过尝了一口罢了，微苦，苦中又带甜，炒起来也挺好吃的。冯青不喜欢，但营养均横，冬天这里青菜又太少见，常见只剩白菜，白萝卜。
赵锡倒是很喜欢自己夫郎用肉沫炒出的野菜，虽然人也更喜欢吃肉，那不也是没人将野菜做得那么好吃嘛。
里正家的婆媳两人自然也得了两大碗肉粥就走了，也不多待，冯青没留人帮忙。
将饭菜都送上桌子后，赵锡领着娃也到了。
走进堂屋。
“三郎，快进来烤烤。”冯青看见男人，一把拽着男人衣袖，往里走。
“冷不冷？先把鞋换了吧。”
“好”赵锡哽咽着，他夫郎真好，担心他呢，他很喜欢，但以后他决不让夫郎这么担心了。
姬家兄弟，冯青也给了旧衣服，让他们去冯青准备的房间里，用热水洗干净点。
冬天，人都怕得风寒，没条件，可没人敢洗澡。
但冯青不习惯，赵锡心疼，这不，老屋柴房边就专门隔出一半来专门洗澡。
澡堂与厨房相近，供水方便。
里面早被冯青烧得暖烘烘的，水也热，几兄弟分别哥儿一起洗，小子一起。
姬泽舟“嫂子，叔父家里有香夷子，可真香。”
朱可疾妒：“可惜叔父只看上狗儿那小子。”
姬泽舟天真的说 ：“那我叫叔父不要狗儿，要我。”
“要你？”
“是啊是啊，刚才我看见叔父的夫郎看了我一眼，我长得比狗儿好看，他一定很喜欢我。”
朱可嗤笑一声 ：“你又不是小子，小叔父怎么看得上你。”
“可我是哥儿，你看，我的孕痣像嫂子一样好看呢。”姬泽舟要说他在家最喜欢谁，无遗是他未来嫂子朱可这个哥儿了。他自认为自个儿好看，比朱可就差那么一小点，在家里他也是次于朱可的。这次，他第一次反对朱可。
“还有，刚才小叔父给我们准备了饭菜呢，好香。等我成了叔父孩子，我一定让叔父也收你们当孩子的。那样，我们一家人多好。”
堂里，赵锡换好干净的衣物，就与冯青坐在一边说说一路发生的事，又将冯青不能育子的消息说了，他又盯着夫郎看，冯青也明白他打算。
“先看个几天吧。”
“嗯。你说的那个小子可以考虑一下，年龄小，性子什么的都容易纠正，还有，你说的另一个哥儿叫小虫，这个也可以观察考虑一下。”
赵锡想了想：“叫小虫那个都七岁了能成？”
“总不能选姬家小孩吧？”虽然叫小虫的哥儿在他们中很没存在感，但冯青也不是非要在他们中选。
冯青是没打算生子，但这和绝孕比，他就在赵母头上再添一笔帐，总有一天他会还的。
几个哥儿洗好后，冯青递给他们干净的毛皮，让他们互相擦干头发。但小虫只是离人远远的，冯青看另外两个都互相帮忙，就是没理他。冯青就亲自给人擦了。
温柔的小叔父帮他擦头发，小虫眼泪夺眶而出。
“莫哭。”冯青不由放软声音。
小虫 “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用双手紧抱着他。
等小虫哭够了，他的头发也被冯青擦得差不多了。
狗儿是赵锡亲自去搓洗的，洗干净，小小的一只。
当赵锡将娃子抱进门，冯青失神一瞬。
小虫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三郎，可以将他给我抱一抱吗？”
“先不忙，这小子刚洗好，还有湿气，一会儿给你抱。”
“好。”
等都换了干净衣服，就吃热呼呼的饭。
这几个小子吃相还算一般，没将干净的衣服弄脏。
饭后，赵锡将碗收去洗。
冯青就带着几个孩子住到偏屋。偏屋很小，是赵锡打算给自己孩子准备的，申家商队也没让住。
偏屋正好两间，哥儿一间，小子一间。
等冯青一离开，朱可就用手拧了小虫一下，姬泽舟有样学样，也给了小虫一巴掌。
“生得那么丑就算了，还想让小叔父收留你嘛？我告诉你，小叔父不会喜欢你的，等明天，我一定让小叔父赶你出去，不给衣服给你穿，冻死你，还不给你吃的，饿死你。”姬泽舟恶毒的语气说着。
偏屋的事儿，冯青不知道。冯青在主屋床上整个缩在人怀里。
“夫郎看中那小娃儿。”
“嗯。狗儿那么小，要不接来我们屋里头吧。”冯青现在没有睡意。只因那狗儿与他前世小时候太像了，这是一种缘分不是？他曾经多么渴望父母关爱，这不，即然他已失去一些，他可以多爱自己一点。这狗儿的出现，算是他爱原来自己的一种偏爱，一些舍不得。
赵锡将夫郎圈住：“不许想其他男人。”
“他还是个小孩儿，说不定就成你我儿子了。”
“我可以不选他。”
冯青哑然，这丈夫又吃味儿了。“对不起。”
刚说完，冯青的嘴就被堵住了。夜色已晚，赵锡也没折腾他，最后道“我们房里不方便。里正说村里剩下的那几间屋子要修葺一番才能住人，我想，等申家商队走了，我们空房子很多，再将我们旁边的库房换一换，打理一下，给他住也行的。明天我就去问问上族谱的事儿，狗儿可真难听。”
“叫什么名字呢。姓赵，一个外人的小孩，上族谱，赵家那些族老会同意？”冯青虽然不太了解族谱一类，可让外人上家族族谱，古人在这种事上有那么简单？
“我可以说狗儿是赵家村人在外面死后的遗腹子，后来被善良的姬阿婆捡到，反正正好他在这世上没了亲人，我家又不差，收养于膝下，村老们不会不同意。这事儿，我在出门时就给忠叔打了声招呼，忠叔当然同意。”
“那忠叔也知道我不能孕子？”
“嗯。放心，忠叔口严，对我们又多有照顾。”
冯青：“怪不得今天婶子一来，看我眼神怪怪的。”
赵锡“睡吧，明天再说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