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ing》猎人瞳

9、第 9 章

　　林雪敬的专业应该是全校放假最早的，期末成绩也出得最快，当其他学校的朋友们还在为考试焦头烂额的时候，林雪敬的班级群里已经开始选定跨年聚会的场地了。

　　林雪敬参与活动一向不够积极，都是等大家安排得差不多了才选择是否加入。这次看他们说想喝酒，他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上次和方源争喝了一次，那奇怪的味道足够让他对“喝酒”这个成年人的爱好敬而远之。倒不是说有多刺激舌头，只是单纯的难喝。

　　[班长]：@全体成员 31号晚上9点外滩跨年聚会，至少提前半小时到，费用平摊，想去的来群里报名。

　　林雪敬看着报名人数快速上涨，正当犹豫之际，来自Eidth的消息从上方弹了出来。

　　[Edith]：31号有安排吗，想组个车队。

　　林雪敬回：“暂时没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但也可能会去参加班级聚会。”

　　方源争：“噢，那你忙你的，改天有空了再玩。”

　　林雪敬在心里稍微衡量了一下对这两件事的感兴趣程度，发现自己还是更偏向方源争那边，便改口：“算了，我不去聚会了。”

　　方源争看到这句话后，仿佛胜利似的不自觉握紧拳头——林雪敬为了跟他玩游戏，放弃了班级聚会，这说明什么？说明聚会上肯定没有林雪敬特别感兴趣的人，说明那么多人加在一起都没他方源争一个人有吸引力！

　　紧接着，方源争又忽然醒悟过来：干，就这点破事也值得高兴？

　　但这也怪不得他，从小到大都一心思扑在游戏上，二十岁之前完全就是个皮相好的死宅，冥顽不灵；二十岁以后才渐渐有所开窍，奈何审美又奇高，顽石开花的次数少之又少。这回遇到林雪敬，才是第一次产生了真正的追逐心。

　　所以在这方面，他觉得自己恐怕还不如林雪敬有经验。

　　31号当天早上，微博热搜被北方几个城市的雪景占据，而上海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方源争吃完饭，坐在电脑前播满了整个白天，总算凑足了这个月的直播任务。
　　晚上，林雪敬如约而至，被方源争拉进队伍。

　　“怎么直接开了呀，不等其他人了吗？”林雪敬看到屏幕上的[匹配中]后问。
　　然后，他听见方源争恹恹道：“嗐，别提了，我被他们鸽了。”

　　林雪敬好奇：“谁呀。”

　　“就几个主播朋友，”方源争随便报了几个名字，“说好今晚打游戏，结果他们临时约了妹子去跨年，我又不认识人家，所以没去。”

　　林雪敬：“哦，那现在就我们俩了？”

　　“嗯。”方源争叹口气。

　　听出他情绪低落，林雪敬安慰道：“没事啦，我陪你玩。”

　　方源争：“好啊。”

　　连续好几天没打游戏，林雪敬手感不是很好，于是又重回以往的策略，跟在方源争后面当伏地魔。几声枪响过后，俩人悠闲地进入下一个圈，所以战局暂时平静下来。

　　方源争故意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制造点声音出来缓和沉默的气氛，忍不住问林雪敬：“上次跟你说的，想过没有？”

　　这没头没尾的谜语问题让林雪敬懵了几秒，诚实反问：“想过什么啊？”

　　“就……想去哪里玩啊……”方源争频繁地按键切换子弹，“没事，随便问问，怕你跟我客气。”

　　“没有客气，只是没想好去哪里。”林雪敬说，“我是本地人，想出门玩的话其实不需要别人来导游的，很多地方我都认识。”
　　方源争心想，我知道，我知道！我他妈才是外地人！我的意思只是普通地约个会而已！
　　表面上却漫不经心地把话揭过：“嗯，那就再说吧。”

　　这局游戏还没结束，左下角的观战频道弹出了一则好友消息：“源哥，拉我。”

　　起初谁都没在意，后来那人连续发了几次，方源争只好打字回：“没空，你找别人吧。”
　　由于消息是对整个队伍可见，林雪敬看到后问方源争：“咱们不是缺人吗，怎么不拉进来？”

　　“那人技术不行，我带不动。”
　　其实方源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组车队，之所以编出这个理由，只不过是想在林雪敬面前装装失落而已，果不其然就得到了安慰。

　　林雪敬笑起来：“那我技术就很好啊？我也很差。”

　　“你不一样，你声音好听。”方源争说完，自己反倒先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扯开话题，“对了，你今天上网看到北京的雪景了吗？”

　　“看了，故宫真好看，我每次去都人多。”

　　“上海以前下雪吗？”

　　“基本没有，就算下了也跟北方比不了，一点点很快就化了。”

　　“那你名字里还有雪呢？”方源争说着，不由自主地念了一声林雪敬的小名：“小雪。”

　　“嗯？”

　　“你生日是哪天？”方源争忽然想到这件事，名字里有“雪”，多半是冬天出生。果然，林雪敬回答：“1月23号。”

　　“123，好记。”方源争半开玩笑道，“要不要送你个生日礼物啊，让你免费当我一天老板怎么样？我平时陪练很贵的哦。”

　　林雪敬：“陪练是什么？”
　　方源争：“陪你玩游戏，带你上分。”
　　林雪敬：“那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方源争：“……啊这。”

　　完了，不知不觉中，自己就贬值了。

　　不过林雪敬还是觉得这个提议蛮不错的，毕竟Edith平时很忙，再加上自己课业繁重，说不定两人以后就没什么机会一起打游戏了。

　　“这个礼物必须得在生日当天用吗？”林雪敬问。
　　听他感兴趣，方源争告诉他：“都可以，最好挑我不直播的时候。”

　　“好，那等机会来了我叫你吧。”林雪敬说，“我想让你帮我阴一个人。”

　　方源争笑了：“你不是挺会钻犄角旮旯的吗？”

　　“可我还是防不住别人！”林雪敬说话间还有点轻微的鼻音，这在方源争听来有种独有的可爱。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你放心，你看谁不顺眼直接给我ID号，我开小号帮你办了他。”

　　有了方源争的保证，林雪敬十分踏实，打开自己的历史举报记录，复制几串ID发给了方源争。

　　“这都是同一个人？”方源争看着数字排列组合有点眼熟。

　　“嗯，可能有的号被举报封了，但过不了几天，肯定能在匹配里遇到……”林雪敬皱起眉，“他好像在不同分段都有号。”

　　方源争一边“嗯嗯”地回应林雪敬，另一边试着搜了其中一个ID，很快，屏幕上弹出的[上海荆轲]令他陷入沉思。

　　“你想让我把这人怎么样啊？见一次打一次，虐得他不敢再玩这游戏的为止？”方源争问。

　　林雪敬答得干脆：“埋伏他，见一次吓一次，吓得他不敢再阴别人为止。”

　　方源争：“……好家伙。”
　　我吓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