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先生的日常》何舍一

17、担心

　　今天刷短视频看到生完宝宝之后的困境。
　　来源于身体，心理，还有周遭社会的不理解。

　　看完后我心有余悸分享给了周先生。

　　他现在很忙，我也没想他会回复，又在下面发了句，“看我多爱你。”

　　我躺了半个多小时，该出去遛弯溜达溜达的时候周先生回了家。

　　他不该这时候回来的，下午四点，离下班还有很长时间。

　　他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坐到他身边，先是问他回家怎么不上楼去陪我，又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散步。
　　因为秋天很适合散步的。

　　周先生那时一直看着我。
　　怔怔听我说话。

　　“我……”他声带嘶哑，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声音，好像是感冒了一样。

　　“我没想到当妈妈是一件这样的事。”
　　他突然这样说。

　　“我以为，”周先生眼眶发红，有点语无伦次，“我以为只是孕期的时候会有身体和心理上的不适反应，这些我问了两个妈妈应该注意些什么，也问了医生要该怎么做，可是……”

　　可是你看了我发给你的视频。

　　“可是我没有去关注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沉浸在要当爸爸的喜悦里三四个月了，是不是忽略你很多？”

　　他很自责，“我不该在你怀孕的时候只去忙着公司里的事，我应该把更多的关注放在你身上才对，我，我，”

　　他眼泪掉出来了。

　　“我，对不起……”

　　“也许我们应该再晚一点要宝宝的，”他看着我，“不应该是现在。”

　　“而是在有准备的时候，你想当妈妈的时候，不是现在。”

　　被他予以很美好希望的宝宝好像一瞬间被他讨厌了。

　　他哭的好伤心。
　　尖尖的鼻头变成粉色，脖子都是粉粉的。

　　“可我准备好当妈妈了。”
　　我用手擦掉他的眼泪，捧起周周的脸。

　　“和你谈恋爱的时候可能还在害怕这件事，可我们结婚了。”
　　是有法律承认，大家祝福的婚姻。

　　“我们有很好的婚礼，你给了我很棒的承诺。”
　　婚礼是我们自己策划，承诺是你一条一条写下的。

　　“我们说了誓词，还交换了亲吻。”
　　誓词厚重，亲吻虔诚。

　　“周周，在那之后我就想好当一个妈妈了。”

　　“因为你是个很棒的男朋友，所以我才会嫁给你。”
　　“因为你是个很棒的女婿，所以爸妈才会同意我们结婚。”
　　“也因为你是很棒的丈夫，所以”

　　我也亲吻他带着眼泪的眼皮。

　　“所以我才会愿意当一个妈妈。”
　　“因为你会是很棒的爸爸。”

　　“你做好了这么多的第一次，那也一定会和我做好第一次当父母的准备。”

　　“我很怕当妈妈的过程里会受的罪，那些在我看来就是噩梦一样的东西。”
　　“会变丑，变老，变得没有现在这样活力充沛。”
　　“可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周先生抱住我，哽咽说，“生育是件很不公平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

　　“父亲的作用只有一点，其余的痛苦都在母亲身上……”

　　“你要让我觉得苦难值得。”

　　我先他一句说话，很认真看着他错愕通红的眼，“你让我觉得苦难值得。”

　　……

　　后来这件事之后我偷偷查了度娘，他哭，还有最近头痛和食欲不振都可能是因为“妊娠伴随综合征”。

　　是准爸爸的妊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