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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错结 ...
袂落青峰极天云一线
情牵半夏饮生死一盅
一、
湖上还染着最后一息灯火,明晦闪烁,断断续续的琴声糅杂在酒醉的意韵里。摇摆的乌篷船,覆着姣好的月色和脸色绯红的人们,氤氲出一缕缕黯淡的朱红颜色。
吟诗作赋,失意迁客怀感良多。红烛迷离,艺女今夜又归何处。幡然华饰,缙绅采月觥筹,以谄语拉盟结友,以甜言晏晏言笑。
湖面荡出涟漪,碎了星辰的影子。月色如钩,依然皎洁……
“咚”,细微的声响,也惊动了草丛里的促织,一个纵声,没入了黑暗中。湖面上溅起一滴微渺的水色,一粒香豌豆落入湖中。然后是第二粒,第三粒……在有些潮湿的土壤上滚动几许,然后与水交融。
岸上只有他一个人,立在阴晦里,细细地嚼碎衣袖里还剩下的几颗香豌豆,望着湖面的旖旎春光,在阴暗中看不分明的神情,就像望着这让人永远都猜不透的世界。
狠命地喘着气,急促的气息好似要把胸肺冲破而出。脚下已经有些瘫软,陷在柔软的泥里,茫然不知所往。然而,眼眸里却流露异样的颜色,让人摸不透的复杂。然而,这世上又有什么人是简单的呢?汗水顺着细腻的脖颈,划出一条亮色。在朦胧的月光下暧昧不明。
倏尔,沙沙的,细细听来,是踩着草叶的声音——嫩绿的新草被踏破的声音。他无奈地轻笑一声,无力,坠入那片草色之中。徒留下一簇簇火把的光亮和讪笑。感觉衣襟被提起,迷糊间,只记得那满手污垢的来人,嚣张的颜色。然后,便脱力昏睡过去。
点滴霖霪,离天,只为红尘缱绻。熟知,其路,终回苍穹。
夜。
“抓得那小子了么?”锦衾软榻。房间角落里一方书案,凌乱不堪。落地的淬金大鼎里冉冉飘出暗香,像是上等的香木味道。问话者,坐于床榻内,纱帐一隔,辨不清模样。
“倒是抓到了,这小子中了大人您的软玉散,跑不了多远就没了力气……不过,这一路上也够呛。”回话者,看来满身褴褛,像是被草木荆棘划破,一手有些愤恨地握了握拳。
听罢,那帐中人不禁扬高了音调,似乎心情大好。“瞧你被这只小猫弄得狼狈样……左臂发痒么?”床榻发出吱呀的声响,那帐中人似乎换了个舒适的位置。
“怕是一路毒草割伤。不打紧。”
“不打紧?”帐中人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妖媚异常,“他怎么也是余家的少爷……”幽幽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丝毫感受不到同情之心,“我说,你这手臂怕是要废了。”
那塌下之人一惊,双膝着地,拱手满目乞怜:“大人,大人救我。”随即几声响头,“蹬、蹬、蹬”地,似要磕出血来。心底一凉,他怎么会不知道的,这余家的毒是江南一绝啊。此刻后悔和恐惧的心情爬满了全身,抽空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下的毒!
帐中人缓缓道:“你上前来。”
闻者欣喜,只要这位大人出手,定能相安无事,急急向前。只到离纱帐几寸处,帐中人竟突然一个推掌,那人就应声而倒。
收手,帐中人慵懒轻唤:“来人,收拾收拾,房间似有些凌乱。”你被那孩子见过,怎么还能活在世上?难道我自己还会留个没用的祸害在身边。唇线上扬,意味不明。“将那孩子交给赵托儿,就说是我送他的一个好货。”
江南余家,也有今日。
那夜,江南余家百顷宅院在一夜之内化了灰烬。火色溶进暗灰色的天际,上好的古木药材仓,漫着迷烟的丹炉房,主人家的东宅,下人的西院,在如吐信的火舌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没有哭声,没有绝望,因为,那里只留下了满院的血肉。
余下的,只有荷园的一席不合时宜的荷香,依水而立,幸免于难。在第二天早上一片悲戚的淡蓝色雾气中,留着余家红尘最后一点的哀伤,做着孤独的殓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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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缓缓睁开双眼,那些刺眼的光芒差点戳瞎他的双眼。感觉到身体的瘫软无力,怕是被人下药已经睡了几日吧。昏沉的头脑,甚至连被下了什么药也分辨不出。身体,在摇晃,耳边朦朦胧胧传来车马行进的声音。看来是在车上,是要被带去哪里么?
恰在此时,听见身旁一个男人的声音:“哎呀,这个好货,不仅生的漂亮,体质也不错嘛。才一日,这软玉散的药效就弱了。”干涸地笑了几声,像是荒漠里寻着腐肉的秃鹫的叫声,听来着实让人讨厌。
拖着无力的身子刚想起身,便闻到一股幽幽的气味。不好……身体再次脱力,倒了下去。耳旁发出啧啧的赞叹:“这表情煞是可爱,放心,哥哥没有这般爱好,这一路给你吃好睡好,到永城去给你找个好主子。”永成?似乎只听到了这一句,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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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侍女穿过庭院。早春的院里已零星地缀着花色,绣鞋一路踩过的青石板,萦绕着点点余香,竟引来花蝶朵朵,翩然游戏花间。
房门镂空着花色,环顾,左右皆是麒麟顶梁。细看镂空的花纹,其精致程度竟连云雀的羽翼也丝丝入微,栩栩如生。屋子宽敞,有落地书架凭空而起,藏书或为经典或为孤本,桌案旁有落地青铜鼎,桌案上有和田玉制笔筒,砚台中的墨水淬了香料,散出阵阵幽香。
执笔之人,英气逼人。柳眉,轮廓分明的面庞,目光如炬。着一身轻薄丝质锦绣,黑发并未束起,任其落在淡青色碎白花的衣上,散乱却优雅。低手辍笔与砚台边缘,合上文案,轻咳一声示意侍女进来。
侍女小步疾趋,虽然这位大人形貌殊美,这侍女却未曾敢抬头看上一眼。近文案处,侍女跪下道:“大人,左将军大人求见。”
听者起身,掸去衣衫微尘,笑道:“原是二弟来了。月儿,你退下吧。告诉二弟,我就去。”语毕,侍女便恭敬退下。
他草草打理文案,便阔步向鸿儒厅去。
鸿儒厅里坐着的汉子,虽是刚才那人的弟弟,两人却丝毫不像。这汉子皮肤黝黑,身材健硕,面目轮廓方棱,虽也是英气逼人,却少了一份深沉,多了一份急躁模样。
闻脚步声低沉而平稳,知是哥哥前来,那汉子立马从红木扶椅上起身,笔直站立。
来者依然是笑吟吟的:“弟弟今来有何事?坐下说话。”
“不了,军营中尚有事务。只是多日未见哥哥,有些想念,恰在城外遇到好货,知道哥哥铁定喜欢,买了来,送与哥哥。”那汉子一招手,两士兵竟抬上一个人来。
“流泉,你这是……”
“流泉知道哥哥好这口,所以……这孩子面目十分漂亮,不过买的时候,那商家给他下了药,如今还昏昏地睡着呢,几个时辰便醒。”
近眼看,婉若游龙。少年的轮廓尚未脱去,带着三分稚气,七分魅人,朱唇翕合,呼吸均匀。那人定了定神,确是个美人。
然而那汉子正要开口,却吃了他哥哥一拳。
流泉一惊:“哥哥?!”
“流泉,哥哥确是喜好美人。但哥哥有个原则,绝不买小贩手里的人口。”
流泉单膝跪下:“哥哥,流泉知错。不过我曾多次向那小贩买西域奇宝,多年交往,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所以这个孩子,哥哥不用担心有眼线之嫌。若哥哥是担心其他……流泉以为,这孩子在哥哥手中,总比被再次买卖要来的好。”
那人叹一口气,扶起地上的流泉,恢复了以往的温润神情,看看那还在沉睡的孩子,怕是已经转手买卖多次,不禁叹一口气:“这孩子我暂且收下,权当帮他一把。刚才是哥哥做得太过,你也是为哥哥好。哥哥也向你赔不是。军务不可耽搁,你去吧。”
流泉回过神,拱手暂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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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刚动了动手脚,便听到耳边温柔的声音:“你醒了?”睁不开双眼,他习惯性地摆摆手:“给我倒茶。”
坐在床头的人皱了皱柳眉,忍俊不禁,难道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还是药下得多了,有些头昏脑涨?于是好笑地走到桌边,提起青瓷白釉的茶壶,倒下一杯茶。淡淡的龙井,不是事先为床上的这家伙准备的,是他自己也恰好爱喝这口味的。整个动作流畅而淡雅。
轻轻走到床头,单手轻微用力,便将床上的人扶了起来,将茶杯送到对方嘴边,让对方缓缓服下。对方饮了龙井,喃喃道:“我不是说了我起床喜欢喝茉莉嘛……”话还没说完,对方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返身想要打开扶住自己的手,然而那手却先一步抽开了。失去了托力,那家伙沉沉地倒在了床上。锦缎柔情。
“你,你,你,你是谁!”他猛然睁开了一直昏昏沉沉的双眼,盯着眼前的俊颜不放。
看来终于醒了,他毫不客气地坐在床边,望着明明身体没有丝毫力气还目露凶光的家伙。不禁笑嘻嘻地抚上对方的脸颊:“果然是好货啊,皮肤白皙,眼眸夺魂……可惜有些病恹恹的样子,如果养好了病,说不定可以‘红颜祸国’呢。”
床上的人有些恼怒,挥手想要打开对方那双不安分的手,然而又慢了一步,对方早已经拿开了。依然温柔的语气:“不过病着的样子也惹人怜爱。”
“无耻。”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幽幽地覆在他的上方,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他,他的笑容渐渐消失:“这个小男宠性子满烈的。”对方突然睁大了双眼:“男宠?”
“看来你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啊。”他又温柔地笑起来,情绪捉摸不定,“身体恢复一点了吗?”被这么一问,才发现自己昏昏沉沉的头脑渐渐清醒,然而,却又有一点……
脸色好难看。他的手附上他的额:“好烫。看来是发烧了……不然,就是……”看见对方一脸已经明白了的脸,绯红的脸色不知是因为药力还是情绪的波动,他笑得更欢:“看来那卖家挺体贴,药量下得很大,怕是以为是我那弟弟要你呢。”好一会儿了,看见对方已经有些神情模糊,他继续道:“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强行要人,不过,你现在的情况,要我帮你吗?”
声音已经开始发抖,对方依然保持着理智:“你说你不喜欢强行要人?”这个时候干嘛关心这种问题,他对这家伙的反应还是有那么一点兴趣的。比如,这张还有些稚嫩却已经魅惑人的脸;比如,他现在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的样子;比如,他强行忍住的喘气的声音……
“是啊。从我的原则上来说是这样。”他一本正经地答道。
“那你帮我抓药,我知道一个药方,可以在一刻内解‘越情’的毒。把纸笔给我……”他的汗水已经顺着柔和的轮廓滑下。这家伙倒是有趣,一般来说只是熬药的时间也要耗去一刻吧,不过,既然他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也可以分析出自己所中的毒的名字……
唤一名侍女取来笔墨,亲手递到他手里。接到笔墨的他还是多少有些吃惊的,毕竟,自己的身份如今什么也不是……难道这个人真的像他所说的,只要他愿意,就不会强行要他吗?不过,现在想什么也没有用。他起身,拿起笔来,可是手已经抖得写不下子,汗水一点点落到颈上,肩上,好不容易写下的字,却看不出是什么。
旁边那个一直笑嘻嘻的人,终于坐到他身旁,接过纸笔:“你来念,我来写。”
……
终于把药方交给了侍女,他心里稍微放松,侍女临行前他还嘱咐道:“记住只要小火半刻。”那侍女竟不敢抬头看他,红着脸跑出去了,也不知在想什么。然而稍微有些放松的他,却突然感到腰被温柔的搂住了,然而只是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也差点让他发出声来。看来确实是下了好重的药量。
对方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呢喃道:“放心,我说好了今日不要你……”
“那就把手拿开!你这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你去哪儿找我这么温柔的主人啊,你就不能对我也温柔点?”
“什么主人不主人的!”
“脾气好火爆啊,我弟弟估计可是花了重金才买下你的。你竟然不承认我的存在。”
“我是无价的!”
“看来还是我捡了便宜?”他笑出声来,“看在我没有一口吃了你的份上,回答我一个小问题好吗?”
虽然对方行为不轨,又买了他让他受尽委屈,不过作为对待“男宠”的行为来说,确实算是温柔的了。他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男宠的名字不是由主人取的吗?”他有些赌气地说道,然后意外地发现脑袋清醒一些了,竟然少了一些迷蒙的感觉。
“你承认我是你的主人了?”
“……”感觉血气上涌,“谁说的!”
“呵呵,那你叫什么名字?”
“半夏。”
“很好啊。不过……半夏不是一味药材吗?”他抿抿嘴,又轻轻咬了咬对方的耳朵。
“信不信由你。”
“好,半夏,你记住了,我叫菀柳。”然后意犹未尽地狠咬了一下半夏的耳垂。半夏不禁颤抖了一下。
半夏气急败坏,用手肘猛击身后的菀柳。奈何软玉散的药性看来并没有消尽,这一击与其说是在自卫,还不如说是柔情蜜意,风情万种。
菀柳单手便扣住了他的手肘:“别动,一刻很快就过去了。你这样乱动反而难受。”温和的语气,半夏只好一动不动,菀柳完全坐上床,让半夏靠在怀里。只是,偶尔,耍点小动作。
半夏的思绪已经开始找不到方向,他只知道最后有人喂他喝下苦涩的药水,他只知道侍女惊叫一声跑了出去,似乎还听到门“砰”的一声,估计是侍女撞上了门,他只知道这其中原委很有可能是自己被占便宜了……
还有,菀柳……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希望各位多多支持。您的评论和支持是咱写下去的动力。这一章只是交代个大概,具体内容下章开始!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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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错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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