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的假面》墨色之空

18、18。4月1日

　　茈卓和亚易自从回校后，就一直忙个不停。
　　一个攻读到研究生最关键的地方，一个是开始忙于著写毕业论文，即使在图书馆里见了面，也各自忙各自的，似乎根本不认识对方。
　　回悦和姚榆、韦达他们也和亚易一样忙着写论文，有时也会跟着其中一人去图书馆，不过看着他们两人相见的情景，是又惊讶又担心。
　　他们见两人都没有行动，决定自己出马了。

　　“亚易。”回悦叫住了匆匆走向图书馆的亚易。
　　“悦悦？有什么事吗？”亚易看了一眼手表，“快点，我快没时间了。”
　　回悦一副为难的样子走到亚易面前，“那个……亚易，你很忙吗？”
　　“是啊，所以请你稍微快点。”她有点奇怪于回悦这个样子，似乎在被什么所困扰，平时的回悦很爽快，即使有什么难题，自己也会直接说的，绝不会是这种欲说不言的样子。
　　“亚易，我想让你看点东西。”
　　“什么东西？”
　　“你跟我来。”回悦拉着亚易向图书馆旁边的树林走去。

　　树林另一边……
　　“茈卓，等一下。”姚榆和韦达匆匆赶上来。
　　“姚榆？韦达？”茈卓颇为惊讶着两人会同时来找他。
　　“茈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姚榆直接问道。
　　“什么日子？”茈卓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看了一下手机，“4月1日啊，怎么了？”
　　“你难道忘了今天是什么节日吗？”韦达惊异地看着他。
　　天哪！读书读成这样了啊？！
　　茈卓马上领悟，神情黯然。
　　“怎么样，茈卓？打赌你输了，愿赌服输吧。”姚榆一脸开心地说。
　　茈卓低头不语。
　　“喂，茈卓，你该不会忘了一年前，你和我们打赌，在一年之内追到萧亚易，并在这一年的愚人节甩了她吧？”韦达好心地提醒道。
　　茈卓身子一怔，紧紧地握住书的边缘。
　　“这一年里，你根本没追到过她，更不用说今天甩掉她了。”
　　“我……”
　　“啪。”一记重物坠地的声音。
　　茈卓看向旁边树丛中，“亚易？”
　　亚易站在树后，慢慢走了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亚易，我……”茈卓急急走上前去。
　　“站住！”亚易叫住了他。
　　“亚易……”茈卓愣在原地。

　　“喂。”
　　“请问，你找……”
　　“我喜欢你。”
　　“谢谢，愚人节快乐。”
　　…………

　　一年前的情景出现在亚易脑海中。
　　“是你。”亚易的眼中流露出惊愕，“那天打愚人电话的人是你。”语气更加坚定了一份。
　　茈卓身子一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今天你叫我早点去图书馆就是想甩了我吗？”亚易大声质问道，泪水已充溢了眼眶。
　　What？
　　回悦和姚榆、韦达这回没反应过来，听亚易这话，他们两个似乎……
　　“不！不是的，亚易！你听我说……”茈卓快步走向亚易。
　　“不！我不要听你说！”亚易捂住耳朵，转身跑开了。
　　“亚易！”茈卓赶紧追上去。
　　回悦和韦达、姚榆也回过神来，赶紧追上他们两个。
　　“亚易！”
　　“茈卓！”

　　亚易冲出了树林后，便不见了踪影。
　　茈卓他们在学校里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找到。

　　“呼——呼——”茈卓已是大汗淋漓了。
　　姚榆和韦达也跟着他，体力快虚脱了。
　　“就是因为萧亚易这么说，你也就同意了？”
　　他们在找的过程中，茈卓也将他们的事告诉了姚榆和韦达。
　　“嗯。”茈卓擦掉了汗，四处张望着，还有什么地方遗漏。
　　“你怎么不早说？这回完了。”
　　“算了，姚榆，你们也是好心，现在问题是，如果亚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光我难辞其咎，就连你们也离地狱不远了。”
　　“什么意思？”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吓地问道。
　　“我妈会杀了你们的。”他冷着脸，故意吓唬着他们。
　　“什么？你妈也知道你们的事啦？”两人吃惊地叫道。
　　茈卓没回答，掏出手机。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挂了电话，“可恶！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一时赌气，也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当时，茈卓他们一帮人打牌，茈卓被他们围攻，输了牌，于是便接受惩罚，那就是在后天4月1日那天，打电话给任意一个女生宿舍，对第一个接电话的人说‘我喜欢你’，如果对方上当，茈卓就赢了，若输了，则请客吃饭。
　　在4月1日前一天，茈卓从姚榆那真的，萧亚易的脾气很好，而且比较……“单纯”，于是找到了和她同意宿舍的回悦做眼线，当然也是有报酬的，这样就顺理成章有了后来的发展。
　　但茈卓没想到，那日的亚易思路格外清晰，不光从容地拒绝了他，还挂了他电话。
　　他心中堵了一口气，于是和姚榆、韦达下了那个赌。
　　然而拨开重重迷雾……
　　自己只是被拒绝而已，并不需要如此生气啊？
　　在当对方传来那声“请问，你找……”。
　　声音清脆，如银铃一般悦耳，自己的心突然狂跳了几天。
　　难道这……为什么当时没有注意到？

　　“梁茈卓，”回悦从远处跑来，“我同学说，亚易跑出校门了！”
　　“什么？”脑海中马上闪过一个场景，“我知道她在哪了。”于是撒腿跑向校门外。
　　“喂，茈卓，九点多了，快关宿舍门了！”姚榆在身后大叫。
　　可那身影没有丝毫犹豫。

　　茈卓赶到那个地方已是午夜11点多了。
　　他凭自己的记忆穿过了那片树林。
　　果然，一个孤寂的身影坐在那块石头上。
　　“亚……”
　　“为什么骗我？”没等茈卓开口，亚易已经开口了，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是因为哭多了吗？
　　“对不起，亚易，你听我解释。”
　　“梁茈卓，我们分手吧。”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极其平静。
　　“亚易，你……”茈卓惊讶地看着她。
　　“这样，这个赌就是你赢了。”
　　“不！不是这样的，亚易！”茈卓焦急地从他身后抱住了她，“不，亚易，我不要这样！”
　　“梁茈卓，放开我！”她极力挣开他的潜质。
　　“不，亚易，我求你，先冷静下来。”他哀求的声音让她动容了。
　　她不再挣扎。
　　他见自己有机会，赶紧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得如同核桃一般，甚至比她父母离婚时还严重。
　　他心痛极了。
　　“亚易，姚榆和韦达说的，我全都承认。”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的身子一颤。
　　“但是，我刚刚想通了一件事。”
　　她抬了抬眼。
　　“当我第一次听见那一句‘请问，你找……’时，我知道我今生今世，我已认准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了。”
　　她没有动静。
　　“那声音清脆，充满生机，那是我一直向往的，否则我又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女生的拒绝而生气，去赌一个毫无意义、极其无聊的赌呢？”他的语速加快了，明显有些激动。
　　他不再说下去，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她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他，眼底却依旧如一潭死水。
　　再加把油！
　　“开始，我遇见你，接近你，都不是巧合，全是安排好的，但是后来却慢慢脱离了轨道，然后剧情出现了惊人的意外。”她看着她的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我爱上你了。”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手指也动了一下。
　　“亚易，如果这只是一个赌的话，我又怎么会为了你而伤心？又怎么会为了你的离开而埋头于学习？又怎么会将你带回去见我的父母？”他执起她的手，“你是我今生认定的唯一！”
　　她的泪终于滚下了，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手上。
　　“咚，咚——”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这是你第二次将泪滴落在我手上。”他抬起她的手，“第一次的时候，我便说过，即使你的父母都不要你，至少还有我，这是我对你一辈子的承诺。”
　　“咚，咚——”
　　他站起来，伸出三根手指，“我，梁茈卓，对天发誓，今生对萧亚易不离不弃，这是我对萧亚易一生的承诺，若有违背，则……”
　　没等茈卓说完，亚易已捂住了他的嘴。
　　“咚——”最后一声钟声响毕，回声在空中回荡。
　　“愚人之节已过，我相信你的誓言。”她淡然地说道。
　　“亚易！”他惊喜地抱住了她。
　　“茈卓，还记得在这里，我曾说过，我会一直相信你吗？”
　　他疑惑地看向她。
　　“对不起，我似乎没有做到。”她愧疚地说。
　　“不！不！亚易！”他紧紧抱住了她，“是我，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欺骗你的！”
　　她抬头看着他那喜悦的表情，释然地笑了。
　　突然，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他震惊地看着她。
　　她有些窘，微红着脸，别过了头。
　　他惊喜，缓缓转过她的头。
　　“亚易，我爱你！”
　　然后在她唇上，印上了自己最神圣的吻。
　　我也是，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