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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塔罗的指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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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牌啦!”梅耶一下把牌翻开。
“怎么样呀?”梅耶问了问一脸羞涩的玛利亚。
“恋人,正位。”玛利亚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
“真准!”梅耶感叹了一下。
“这个……它一向很准的,也许是因为有基督徒在旁边吧!”玛利亚想了想。
梅耶调侃道:“你那么不希望它准啊!”
“不是,我……”玛利亚辩解着。
海格尔偷笑了一下,梅耶这小子看起来挺傻的,唯有记忆力和牌技超乎常人,连海格尔也赢不了他。玛利亚让他自己洗牌,于是他就记住了恋人那张牌的位置,趁机逗逗玛利亚。
海格尔打着圆场说:“呵呵,说不定是你们的缘分太强烈了,我这个基督徒的能量都不够了。”
“要不你也玩玩吧?”梅耶见玛利亚有点害羞,忙岔开了话题。
海格尔拍了拍胸口,那里有他父亲给他的十字架,他心里有节制也有好奇,但这幅神秘的牌好像指引着他什么。
“那也测测我和我的爱人会怎么样吧。”海格尔用左手洗着牌,闭上眼睛不去记牌。
奇怪的是,当海格尔挑牌和揭牌的时候,他心里始终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像,海格尔一时分辨不出他是谁,但她绝对不是他曾经相处过的任何女友,更不是刚刚分手的法国女友。
“恋人,逆位。”玛利亚解释着牌义:“塔罗牌大阿卡那的第6张是“恋人”,这象征透过两性结合的“爱”,能使全人类团结在一起。牌面正立时,这张牌代表道德、美学以及□□上更高层次的感情与渴望。倒立时,则代表欲求不满、多愁善感和迟疑不决。也许你和你的恋人会遇到很多不顺利的事情,但是是否最终结合就只能看你的了。你们一旦结合,将会有无穷的快乐,但那也可能是不幸的深渊。”
玛利亚要将牌翻过来收进牌堆,梅耶总觉得那张牌有点怪,跟自己刚刚记下的那张有略微的不同。在玛利亚要将牌插回牌堆的那一刹那,梅耶突然发现了是哪里不对了。
男人,相拥在一起的是两个男人,虽然其中一个很像女人,但他是没有胸部的,而刚刚自己抽到的那张,那女人有着很丰满的胸部,而这一张,却是没有的。
“等一下!”梅耶抓住了玛利亚的手。
“不,不好意思。”梅耶解释道:“这张牌不是刚刚的那一张。”
玛利亚奇怪地看着他,抽出那张恋人,无语地问他:“就是刚刚的那张啊,恋人。”梅耶惊呆了,这牌上的女人又有胸部了,原来是自己眼花了。
抽了张很吉利的牌,却是不吉利的位置,海格尔觉得胸口那里怪怪的。
八点钟,迎新的仪式终于开始了,玛利亚跟她的导师坐到前面去了,海格尔和梅耶坐在后排。
其间,有个女生一直盯着海格尔看,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
院长简短致辞,海格尔惊奇地发现他就是六年前给自己做测评的教授,约翰·史密斯。约翰老了不少,岁月的沧桑已经布满了额头,他的心里,装了太多别人的故事吧。
观众席上一阵骚动,原来节目表演已经开始了,哈佛的莘莘学子要给他们的学弟学妹献上怎样的祝福呢?梅耶心怀期待。
一阵极为悠扬的童声传来,雌雄莫辨,歌曲没有一句歌词,他唱得正是《放牛班的春天》里皮埃尔和一个很萌的小姑娘一起演唱的天籁之音,它最动人之处是全歌没有一句歌词,只靠演唱者的音质和技巧打动别人。
在海格尔他们这个年纪,男孩子哪里还有童声呢?海格尔猜测唱歌的就是传说中的舞会女王。
全场安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见一个一身蓝色舞台装的少年从幕后缓步走出来,单手握话筒,继续着他纯净得不见一丝杂质的歌唱。
少年的衣襟微微敞开,有一种性感而优雅的丰韵。
没有歌词的歌,直击所有人的心田,没有任何藩篱。
他在台上忘我的歌唱着,直到一小节结束,全场的静寂才被一个女孩子的出场打破。
一身蓝裙的她就是传说中的舞会女王,棕色的卷发扎成清纯的马尾,丰沛多汁的眼睛,窄而挺的鼻子,因为蓝色衣服而更显白净的皮肤,她的出现让男生眼前一亮。
“美女啊,美女!”梅耶两眼放光。
海格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绿色的眸子一直凝视着舞台前方。丝毫没有对梅耶进行回应。事实上,他自从看到了台上的人是杰西以后,就维持这样的表情,四面周遭的东西似乎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和杰西。
台上的女孩忘情地唱着,她的声音虽然纯净却略低,带着一些女孩子的刚强和不服输,而杰西的声音略高于她,有一种童声的质地,两人配合得堪称绝妙。
“好可爱啊!”几个熟女在议论杰西。
歌曲的高潮部分,两人携手走上前台,一阵清风吹过,扬起杰西的刘海,少女的裙摆,两人仿佛是一对神仙眷侣。
“海格尔,海格尔,海格尔!”梅耶连叫了三声,海格尔才回过神儿来。
“你今天怪怪的。”梅耶无语道。
“是么?”海格尔赔笑了一下,重新有了优雅而自信的感觉。
杰西,杰西,海格尔在心里默念,真的跟你在同一个学校呀。
台上的杰西拥有这样美妙的歌喉,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做事稚嫩的小屁孩有这样的本事,海格尔暗暗地想。
一曲终了,海格尔用力地鼓掌,这里的表演太精彩了,海格尔盘算着什么时候请杰西重新唱一下下午听到的《π之歌》,这首歌本来调子就不是很正常,还被一群数学天才音乐杀手唱成了这个样子,真希望杰西能用他的天籁之音来洗去自己惨痛的记忆。
杰西骑着单车,哼着小调走在回寄宿家庭的地方,他的财力,也仅仅能够住得起这个家庭的地下室,饶是如此,他仍要每周六天往啤酒屋里跑,赚点兼职补贴家用。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把他抱了起来,单车由于惯性往前冲了几米,倒在地上。
他被那人轻轻地放在地上,正要发怒,却迎上海格尔绿色的蕴着笑意的眼睛。
“是你!”杰西稍稍有点惊喜的样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在这里的宿舍啊!”海格尔说道。
杰西道:“原来是这样,那次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起呢?你是在哈佛还是麻省理工?”
“哈佛,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海格尔笑道:“没想到你唱歌唱得那么好。”
杰西得意道:“你听到了,你也是学心理的么?”
海格尔摇摇头:“我是学数学的,对了,你姐姐的病怎么样了?”
“谢谢你关心,她目前住院治疗,我每个星期天过去陪她,大夫说什么时候痊愈还是未知数,不过谢谢你帮我搞定的手续,我现在只用支付很少的医药费。”
海格尔骗杰西说帮他弄好了医疗保险,其实任何公司都不会接受像杰西姐姐这样的病人,每个月,都是海格尔用自动转账的方式帮杰西报销医药费的。
“那就好。”海格尔欣慰道。
“杰西!”一个脸型微方的二十一二岁的青年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钢制的墨水笔,笔头有一朵小巧的钢制黑玫瑰,十分精致。
“杰西,祝贺你,我听到你唱歌了,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那青年的五官都很清晰,属于较帅的哪一类,不过穿着却跟杰西一样寒碜。
海格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青年,他身上穿着快递服,不像是附近的学生。
“送给你。”那青年把那只笔递到杰西手里:“你上大学了,我还没有给你送过一个像样的礼物呢。”
“我是不是该走了?”海格尔微笑道。
“别。”杰西回眸一望,眉头皱了一下。
“你是杰西的同学吧!”那青年客气地说:“很高兴见到你,以后要多多照顾杰西啊,他才十六岁。”
“嗯,我知道了。”海格尔点点头。
那青年牵着杰西的手跟海格尔告别,海格尔转身离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