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gay》米珠薪桂

5、接管

　　“姐，姐，没事了，他走了，没事了。”杰西抱着姐姐，用手抚摸着她已经略微发黄的头发，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姐姐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哼哼了几声便不再说话，杰西不敢放开姐姐。一个嬷嬷走了进来，问杰西道：“她怎么了？”
　　“刚刚又犯病了。”杰西皱了皱眉头。
　　“让我来。”嬷嬷扶着姐姐，让她平躺下去，不停地安抚着她，给她打了一针安定，慢慢地，姐姐又一次沉沉地睡去。
　　杰西皱着眉头问嬷嬷：“她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身体会坏的呀。”
　　嬷嬷也没有办法：“她一醒来就犯病，没有办法进食啊，我再给她打一瓶葡萄糖吧，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为她好，还是尽量转到神经科的医院治疗吧！”
　　杰西呆在床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海格尔在这时走了进来，他竟然还没有离开。
　　杰西觉得他有点奇怪，他的所作所为，包括他昨晚莫名地坚持送自己回家，不动声色地赖着不走，又十分热心地帮忙，等在病房外面没有离开。种种迹象表明他好像对杰西很有意思，但是他却一再申明自己不是同性恋，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杰西摇摇头，叹了口气，但现在怎么办，唯有请他帮忙了。杰西在心中暗暗地发誓，欠他的情，将来一定会还上。

　　“对不起，我不知道姐姐会这样。”杰西的嘴角向下，痛苦地摇了摇头。
　　海格尔问道：“她一直是这样吗？”
　　“没有，是从三年前开始的，间歇性的，我和肖恩一直照顾着她，她病情也一直很稳定，有时候两个月都不会犯病，可就在上个星期，她开始两天犯一次病，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才把她送到了社区医院。”
　　“这样呀，你姐姐的病一定要根治。对了，你还有一个兄弟？”
　　“嗯？我和姐姐相依为命。”
　　“你刚刚说的肖恩。”
　　“哦，他是我的朋友。医生也说，姐姐的病一定要尽快转入大医院治疗。”杰西看着海格尔的脸色，在一旁旁侧敲击。

　　一阵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海格尔拿起电话，走到一旁接听去了，杰西搓着衣角，心里有点乱。

　　过了大约三分钟，海格尔回来了，对杰西说道：“我爸叫我立刻回家，有很紧急的事情，你放心，我会托人帮你姐姐送去大医院的。”
　　杰西看着海格尔，心中还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毕竟他们相识不满一天，海格尔也并未示自己为恋人，两个人不过是在一起住了一晚而已。
　　海格尔刚要转身离开，又返回来，拍着小家伙的肩膀说：“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姐姐很快就会没事的，你要坚强起来。”
　　杰西深吸一口气，说道：“嗯，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杰西手里握着海格尔写给他的电话号码，好像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海格尔信步走进爸爸的书房，心里揣测着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虽然老罗德欧平时都住在加州，但是海格尔却难得见到他一次，父子俩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
　　老罗德欧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墨绿色的眼睛像玉，虽然看似通透，却永远看不清背后的物体。

　　“父亲，你找我有什么事？”海格尔问道。
　　老罗德欧摘掉眼镜，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和善的光芒，他抬头看着海格尔，这个长得神似自己的孩子，这个有着跟自己祖父一样完美思维的孩子，他像端详一件艺术品一样端详着海格尔。
　　“孩子，没什么，你18岁了，爸爸很高兴，爸爸养育了你18年，你能不能弹一首钢琴曲送给爸爸。”老罗德欧看着海格尔，温和地说。
　　“好的，爸爸，你想听什么？”海格尔微笑了一下，有些客气地说。
　　“欢乐颂，我就想听欢乐颂。”老罗德欧说。
　　海格尔走到书房一角，拉开那台蓓森朵钢琴的盖子，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着，贝多芬的欢乐颂就这样萦绕在房间里。老罗德欧将他的双手放在脑后，坐在他的真皮座椅上，微闭双眼，轻轻地哼着歌。思绪也飘到了12年前，海格尔只有六岁的时候。那时，他刚刚发现自己的弟弟与华尔街的一股势力勾结，出卖自己的股票资料，让公司遭遇重创，明面上的公司几乎破产。他甚至雇佣杀手，企图对罗德欧不利。老罗德欧不得已，动用了最后一条家法，让与罗德欧家族签下协议的杀手，废掉了自己弟弟的双腿，然后剥夺他在公司的所有职位，直接把他送到了澳大利亚的疗养院软禁起来，并把弟弟一家都赶到澳大利亚，让他从此远离北半球，兄弟两人此生再不相见。
　　那时罗德欧的心碎了，一度离开药物无法入眠，于是他决定放下手头事务，回爱尔兰的家中静养。

　　当他停好车，一身疲惫地坐在车库的水泥地上，扶额痛哭的时候。从屋子里飘来一阵欢乐颂，简简单单的音符，却十分流畅悦耳，老罗德欧抿了抿嘴，不自禁地唱起了父亲教自己的那首歌：“I'd like to hold your hands,only to say,I love you.I have nothing nothing to say,only to say I love you。”这是海格尔的祖父自己填的歌词，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几乎不曾微笑的他会填出这样天真而温暖的句子。老罗德欧只记得父亲唱这首歌的时候永远是微笑的，绿色的眼睛，沧桑的微笑。

　　老罗德欧走进书房，看见小儿子坐在钢琴前，略带稚气地弹奏着这首曲子。

　　“我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老罗德欧抚了抚儿子的头。
　　“好的，爸爸。”海格尔对父亲有点礼貌。

　　“Two day ago,you smile to me.So from the day,I can dream.Waitting for you,Dreaming for you,I wait for love,promise to me.”海格尔稚嫩的童声和着父亲略微沙哑的颤音。
　　“I’d like to hold your hands,only to say,I love you.I have nothing nothing to say,only to say I love you……”父亲的眼睛有点红。

　　“Daddy,I don’t konw what happened,But,I love you。”小海格尔从钢琴凳上跳下来，抱住父亲。

　　老罗德欧从回忆中苏醒过来，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他拉开抽屉，将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递给海格尔。
　　老罗德欧说道：“海格尔，爸爸一直没让你像大哥那样接触生意上的事情，是为了你可以多享受几年单纯的校园生活，但是，现在你18岁了，学习生意上的事，是我们罗德欧家族每个男人的使命和宿命，你明白吗？”

　　“我明白，父亲。”海格尔答道。

　　“老爷，小姐来了。”管家在门口恭敬地说。
　　“好老爸，找我有什么事？”维多利亚一身红裙，抓住爸爸的胳膊，撒娇似的笑着。
　　老罗德欧微笑着拍了拍维多利亚的卷发，说道：“维，你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现在你也18岁了，在你找到归宿之前，都要一直辅佐哥哥，你明白了吗？”
　　“好的，我会好好照顾哥哥的。”维多利亚眨眨眼。

　　老罗德欧指指那本笔记本，说道：“这本笔记本里记录了我们家族在美国的十个子公司，其中有四个都是证券和银行，是核心部分，有两个是零售业，涉及物流部分，不是太容易上手，画星号的是你们大姑姑大姑父在经营的，画月亮的是你们大哥在接管的，画了一朵云的是你们的小叔叔在经营，其余都由职业经理人管理，你们各挑一家去暑期实习吧，暑期结束以后要交一份实习报告。”

　　“啊？要交报告啊？”维多利亚有点不开心：“有没有什么要求？”

　　老罗德欧说：“没有什么要求，报告尽量简洁，我要看到你们的成长。要诚实，不要想耍花招儿。”
　　老罗德欧点点维多利亚的鼻子：“尤其是你。”

　　维多利亚眨眨黑黑的眼睛，问道：“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老罗德欧早就料到维多利亚的问题，他拉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本类似于影楼的影集那样的厚册子，说道：“你们看看吧！如果你们能分别使公司的月度业绩上升10%，我就能让你们如愿。”

　　维多利亚的芊芊玉手翻开影集，里面是爸爸妈妈身着唐装，在中国各地留下的照片，爸爸没有戴眼镜，和善地笑着，而妈妈呢？依然是那么清秀脱俗，宛如一对金童玉女。维多利亚高兴地叫了起来：“中国，我们可以去中国。”
　　“可是……”维多利亚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她回想起14岁的时候去北海道滑雪，周围全是保镖的惨状。
　　老罗德欧最擅长读懂女儿的心思，他说道：“这次，让你们兄妹两个自己玩，我会给你们装卫星电话，有危险，可以自动报警。”
　　“耶！！”维多利亚抱住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