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光南川

4、第 4 章

　　十四

　　听见门铃声响，秦枫心中这根绷着的弦总算是松了，可打开门看到楚天扬的脸色，这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楚天扬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无神的看着秦枫，“我……刚……”话说到一半楚天扬又开始抑制不住的晕眩，这股劲儿半天才缓过来。

　　“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躺一会儿就行，不用去……医院。”

　　看他反对的这么强烈秦枫也不好直接送他去医院，勉强架着他到床上躺着，看他的样子难受的样子也不敢和他说话。秦枫是医生，观察了两分钟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刚刚他有干呕的动作，估计十有八九是脑震荡。秦枫着急知道他路上发生了什么。去没去医院，有没有别的病症，但这时也只能让他休息。

　　到晚上的时候，楚天扬终于醒了。

　　“醒了？晕不晕？身上有其它地方不舒服吗？”

　　楚天扬轻轻的摇摇头“头有点儿疼。”

　　秦枫看他的样子挺心疼的，“脑震荡了吧，怎么弄得？去过医院没？”

　　“去时候撞车了，以为没什么事儿呢，和交警把事儿了了以后我就打车去医院拿车，结果刚到门口就瘫了。”

　　楚天扬说完话又怕冷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医生说轻微脑震荡，别的没什么事儿，我醒了以后就觉得头有点儿疼，以为没事儿呢，但也不敢开车，找了代驾，结果吐了一路……”

　　他的声音因为呕吐的频繁而变得有些沙哑，小脸儿苍白的没有血色，两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这会儿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显得楚楚可怜。

　　“你现在有没有胃口？我做点东西给你吃？还想不想吐？”

　　“我没事儿，你别折腾了，你自己还没好利索呢，别管我了，不过我是够呛能帮你搬家了。”楚天扬看着秦枫仍然有些苍白的脸，不想让他为自己折腾。

　　“我好多了，没事儿。唉，看你现在难受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多后悔找你来了。”秦枫把被子帮他盖好“我去做点好消化的东西，你先躺着，等会儿看看能不能吃进去东西，晚上睡不好我那有助眠的药，能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秦枫刚起身，手就被楚天扬拉住了。

　　“怎么了？”

　　“对不起啊，自己没做什么，净耽误事儿了”

　　秦枫愣了一下，有些皱眉。“别说傻话，”

　　“我……”楚天扬半闭着眼睛，有些自嘲的说，“你肯定觉得，我特不自量力吧，还爱逞强。”他这会儿受伤，又想到之前看到的照片，心里着实委屈。

　　他突然觉得好难受，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累啊？为了见他一面，下班去“偶遇”了不知道多少次，好不容易搭上话，自己又小心再小心，怕他讨厌自己。

　　“你有没有……有没有一点儿心疼我啊？”

　　秦枫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他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就在今天，早上还在照顾生病的自己，帮自己打包行李，在车祸脑震荡后都想着给自己帮忙的人。看着这个曾经在睡梦中说过喜欢自己的人，心疼么？怎么会不心疼？那天在酒吧，看着他误会自己和洛言时落寞的样子他都会心疼，何况现在？

　　“怎么不心疼？都是因为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了。”

　　楚天扬头还是发晕，此时其实已经是半睡眠状态了，可他就是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他这才放松心情。“你心疼我了……，别的都不重要……不重要……。”楚天扬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过他的手仍然牵着秦枫的手，一直下意识的攥着不想放开。

　　十五

　　平安的渡过一晚，第二天倒是楚天扬先醒了，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哪儿？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转过头，看到坐在床边和衣而睡的秦枫，又看到两人连睡觉也紧紧握着的双手，想起昨天临睡前那句你心疼我吗，楚天扬现在真的想拥有两种超能力，一种能瞬间移动，一种能够在不知不觉中挖去人的记忆……

　　超能力这种事儿，也就是想想，既然不能让秦枫忘掉昨天自己荒唐的举动，那自己还是趁他没醒赶紧逃吧……

　　楚天扬记得昨天是自己先拉住秦枫的手的，可是秦枫的手要比自己大，现在的状态是自己的手已经被他的大手给包住了。那就说明一定是有一个瞬间秦枫是主动握住自己的手的，楚天扬心理有一些开心，可现在明显不是开心这种事儿的时候，他还要继续抽出自己被握的严实的手，谁知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浅眠的秦枫还是醒了。

　　“醒了？”秦枫对他说，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嗯，”楚天扬一脸的不好意思，自己就这样的霸占了人家的床，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想想就觉得臊得慌。

　　“饿了吧，我去做点吃的。”秦枫说完就起身，洛言上次来带了不少食材，做一顿应该是足够了。

　　“你别忙了，我今天得上班，马上就走了。”楚天扬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秦枫，只想尽早的离开。

　　“胡闹，你这脑震荡呢，怎么上班？下午我回医院给你开病例，不想住院就在家休息一周，没得商量，你别起来，好好躺着。躺着不觉得有什么，起来头就晕了。”说完后不给楚天扬一丝反驳的机会，径直走向厨房。

　　听着秦枫对自己的关心，楚天扬所有的别扭都跑到到九霄云外了。刚才还拼命的想逃跑，这会儿真想一直赖在这儿就不走了。他一脸痴汉的目光目送着秦枫进厨房，一边看着一边还在感叹。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身材怎么那么好？身材精而不壮，宽肩窄腰大长腿，即使穿着家居服，还是挡不住身上的男人味儿。直到厨房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楚天扬忽然思考起一个问题来，在家修养一周，是在自己家，还是在这儿？

　　这个问题在两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得到了答案，电话铃声响起，楚天扬就知道，一直赖在这儿是彻底没希望了。“妈……”

　　“你出车祸了怎么都不跟家里说一声？我接到电话时差点没吓死！”

　　楚天扬现在开的是她母上大人三年前买的Q5，结果后来地税大楼重建，就在楚天扬家步行10分钟的地方，老太太为了锻炼身体，就把这车给了刚刚上班的楚天扬。

　　这车辆一进4S店，4S店方就把电话打到楚妈妈那去了，听到车辆撞的挺严重，老太太差点没吓出心脏病！

　　“妈我没事儿，就有点儿轻微脑震荡，现在什么都不耽误。”

　　“你现在在哪呢？”

　　“在……朋友家。”

　　楚妈妈一听这话就火了。“脑震荡了还在外面玩儿？你心怎么这么大？留下后遗症怎么办？楚天扬我告诉你，我就给你一条路啊，你赶紧告诉我你在哪，我直接接你去医院。”

　　看老太太态度这么坚决，楚天扬连忙解释，“哎呦，妈诶，真没事儿。我现在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医院我都去过了，要不您看这样，我现在就回家，马上回家，就在家里休息，您看成不？”

　　“不行。”楚妈妈无情回复。

　　“成，怕了您了，您别折腾了，我这边吃完饭，自己去医院。”

　　“行，今天中午我过去，必须在医大二院看见你。”

　　“为什么二院啊，区医院就行吧，离我单位还近？”楚天扬反驳，秦枫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去第一医院了，以后想见面就难了，他还想趁着这几天好好拉进下两人的感情呢。不过他也知道和他家老妈对峙他一向是输家，何况二院就在家边儿上，医疗实力也仅次于第一医院。

　　“离你单位近有什么用？楚天扬你别闹妖啊，要不然我以后再不让你开车！”

　　“行了，真怕了你了”楚天扬一气之下挂断电话，然后一脸委屈的看着秦枫。

　　“你说有这样的妈吗？知道儿子病了还一点儿不让份儿。”

　　秦枫真的觉得楚天扬委屈的小样子可爱到不行，不自觉的笑出了声。“你妈也是为你好。”

　　吃完饭后秦枫开车送楚天扬到了二院。在看到门口那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后，楚天扬心情更差了。

　　“我妈派的监兵来了。”

　　“谁啊？”

　　“我表姐，特事儿一人，从小挤兑我，和我妈一个鼻孔出气。”

　　秦枫忍不住揉了揉楚天扬的头发，，“行了，别气了，好好检查一下，结果出来告诉我，让我也放心。”

　　“喔……。内个，你别下去了，我表姐这人特花痴，我怕你烦。”楚天扬不想让表姐和秦枫对上，表姐虽然平时总是欺负他，但是却相当的护短。她欺负可以，别人一根毛儿都别想碰。他怕表姐会埋怨秦枫由着自己的性子不去医院，同时也有个小私心，秦枫这么帅，被勾搭走了怎么办？

　　秦枫自然知道楚天扬是什么意思。“那我不下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昨天也没睡好，回去也好好睡一觉。”

　　秦枫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潭水。“嗯。”

　　楚天扬独自别扭了一会儿，“那我走了。”

　　秦枫笑着说好。

　　十六

　　楚天扬住了6天医院，中间秦枫只在当天晚上来过一次电话，之后便没了音信。楚天扬越想越不对劲，虽然自己对秦枫而言什么也不是，但自己或多或少是因为秦枫才受的伤，按秦枫的性格来说实在是不会只打一个电话就算了的，会不会是秦枫那边出了什么事？两天了，对面一直提示关机状态。楚天扬想出院去秦枫家看看，无奈家里老佛爷看的紧，医院根本出不去，弄得楚天扬这几天住院像坐牢一样煎熬。

　　好不容易出了医院，楚天扬第一时间去了秦枫家里，敲了好久的门，里面也没有回应。楚天扬忽然觉得有点儿难受，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大骗子，还说心疼呢，结果把自己扔医院好几天，连个电话也没有，就算是朋友也不能这么玩儿啊？怎能就这样？不知道……我会担心么？

　　楚天扬不死心有跑到了去医院，找到和自己有些相熟的小护士问“你知道秦医生去哪儿了吗？”

　　“秦医生办离职了呀，好几天了吧，怎么了？”

　　“喔，我就问问。”谢过小护士后楚天扬失落的离开，之后又到了第一医院，得到的结果是秦枫延期报道，具体情况不明。

　　最后楚天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家，脑袋里都是和秦枫相处的情景，好想他，想他温柔的笑，想他轻柔的揉着自己的头发，想他给自己做的好吃的饭菜，想他那句怎么会不心疼，楚天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就在自己车祸那天晚上。他们还牵手了整整一夜，本以为他们之间会越来越近，没想到那已经是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

　　秦枫凭空消失了，日子却还要过下去，回消了病假，楚天扬又开始每天警局，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作为同事的齐磊十分纳闷儿他最近的状态，之前蔫儿了似的，去了一次酒吧后回来就精神抖擞了，结果没几天这丫就出了车祸，等出了院回来局里上班又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扬子，怎么了这是？你最近状态不对啊，受什么刺激了？”

　　楚天扬瞧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写手头的报告。

　　齐磊看自己兄弟这个状态有些着急，一把抽出他的笔，“我问你话呢，”

　　楚天扬脾气也上来了“你丫儿找抽吧！”

　　“我这不也是看着着急么，你看你一天天的这个样子，看你十次有八次都在走神儿，写个破报告一天就写这么几行，往键盘上撒点米鸡都比你打字快，我说咱能活的有点儿质量有点儿效率么？就你这状态也就是这几天消停，要是有案子立马抓瞎扯大家后腿。”

　　楚天扬我为秦枫人不见本来就闹心，被这么喷了一顿后火儿立马起来了。“我怎么了我就扯后腿了？我怎么着了我？我一天写几个破字儿我乐意！钱队都没着急让我交你这操的是哪门子心？爷就是乐意，爷一天写一个偏旁你也管不着！”

　　齐磊也是着急的有点口不择言了，这会儿话说的有点重，彻底把楚天扬的火给点起来了。他也知道这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儿，这时候也不能硬碰硬，于是说了句“我还真不管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就回了自己位置。

　　齐磊走了，楚天扬更没了写报告的心情，齐磊说的没错。自己现在活的一点儿效率都没有，自己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但他的心情却仍然没有变好，这天早上，轮到楚天扬去早市路口执勤，这几天楚天扬的睡眠一直不好，昨完又是三点多才睡着，可执勤又偏偏要求早上6点就得到。所以即便醒了以后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楚天扬还是迟到了十五分钟。

　　“肖儿，不好意思，起来晚了。”

　　同事肖健倒是不在乎多执这么一会儿勤。“没事儿啊，看你困这样儿就知道没睡好，我先走啦，你当心点儿，等十点多强子来了你就睡会儿”

　　“好嘞！”送走了同事，楚天扬就百无聊赖的坐在巡逻车里。这一块儿小区密集，这个时间又是高峰期，虽然路上的车还没开始多，但市场的人流量着实不小。

　　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楚天扬又想到了秦枫。想他平时都是怎么买菜的？儒雅的秦医生应该从没在这个时间出来买过菜吧？记得上次去他家，里面的食品包装都是附近进口超市的袋子。自己会不会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想着想着竟又有些难受，他已经和秦枫断了联系十几天了，可心中的苦闷和难受却丝毫没有减少。

　　上午七点多，楚天扬就有些饿了，昨天晚上下班回家什么也不想吃，今早刚起床就马不停蹄的来上班了，根本没有时间吃东西。看外面二十几米的地方就有早点摊儿，楚天扬还是懒得动没有出去买。

　　到八点多的时候，楚天扬已经开始有些胃疼了。这时候楚天扬有点恨自己刚才的任性，谁知刚把门打开，一袋儿包子就顺着右边的窗口扔进了车里。

　　“就知道你丫肯定懒得买早饭，”齐磊打开门，把副驾驶座位上的包子扔到楚天扬身上后一屁股坐进来，手里还拿着豆浆油条还有粥。

　　“嘿嘿，谢了啊。”楚天扬有了吃的心情好了不少。

　　“强子呢？”楚天扬边吃边问。

　　“昨儿吃烧烤吃坏了。这会儿估计还在家拉呢。”

　　楚天扬听了大笑。

　　男人的友情就是这样，虽然有吵有闹，但感情还是如亲兄弟一般。

　　吃饱喝足，楚天扬的胃也好受了不少。于是转过头贱兮兮对齐磊说“齐磊，你真好，还想着我没吃早饭。”

　　齐磊一边玩儿手机一边回答楚天扬的话。“也不算特意，我女朋友买多了。”

　　“靠，就知道你丫没这么好心”楚天扬想了想“唉不对啊，你啥时候又荼毒了一个少女？”

　　“这话说的，什么叫荼毒啊？我那叫拯救！拯救你明白吗？”

　　楚天扬嗤之以鼻。“不和你丫儿贫，我昨儿没睡好，你盯一下啊，我眯会儿。”

　　结果楚天扬眼睛还没闭上，就听见市场内的某个角落“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