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山颂

26、第 26 章

　　那一瞬间，蒋春舟只觉得头痛得快要炸裂开来。

　　母亲的话仿佛把他掰开了碾碎，让他像一只被拖进太阳下暴晒的蟑螂，刺目的光线将他的皮肤灼烧得噼啪乱响。

　　而此时，公司群里的消息也爆炸起来——

　　“你们知道吗？小蒋的对象今天来公司了！”
　　“艹，他不是一直没对象吗？”
　　“你猜怎么着？？！居然是个男的！！”
　　“我靠！难怪……尼玛，恶心死了！！！”
　　……

　　他们完全没有回避还在群里的蒋春舟，甚至还有人艾特他，生怕他看不见他们的讨论。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没能痊愈的痂，被活生生用双指崩开，血和脓水流了一地。

　　蒋春舟反胃极了，想吐，通体冰凉。

　　喜欢同性是他一直以来不敢示人的秘密——生活毕竟不像小说，处处是包容和体谅，他只是个喜欢上男人的倒霉蛋，是个无法放弃家庭事业的群居动物，是个活在别人制定的正确下的疲劳的蝼蚁。

　　不找个无辜的女生结婚，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牺牲，事到如今，他还哪有出柜的底气？

　　蒋春舟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啜泣声，看着手机里浩浩荡荡的八卦零碎，恍惚间，他已经听到自己未来分崩离析的声音。

　　这都是他和方秋水联手造成的结果。

　　此时意识有些混乱的蒋春舟，一想到方秋水这三个字，就生理性得想要呕吐——

　　他们都是彼此的克星，蒋春舟心想，自己对恋情的隐瞒，让方秋水走上了极端，而方秋水对自己疯子一般的占有，也将他的人生彻底打乱。

　　他们就像两条互相啃噬的毒虫，明明已经两败俱伤，还偏要将对方撕的粉碎，拆吃入腹。

　　疯了。妈的。

　　他张了张嘴，半晌，只问出一句：“妈？他去家里了？”

　　他听不清母亲在说些什么，只摇摇晃晃地出了门：“让他等我一下啊，我去找他，我要跟他当面把话讲清楚。”

　　*

　　阿姨让我等等，说蒋春舟马上就来的时候，我总算松了口气。

　　我已经快扛不住了，没有蒋春舟的日子，我的灵魂在迅速枯萎。

　　哪怕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这样做，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快渴死的人，真的可以毅然决然地饮鸩止渴。

　　蒋春舟的母亲对我的到来似乎十分惶恐，他的同事们对我的拜访也不怀好意，但我无暇顾及他们的感受。

　　我只想要蒋春舟。

　　不知等了多久，家里的方面终于打开。

　　那张我翘首以盼的脸，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尽是叫人战栗的冷淡。

　　我不太能听懂这人在说什么，我感觉我的脑子已经有点问题了，它好像敷了一层薄薄的膜，和外界接触不良，只允许内部裂变一般的爆炸。

　　恍惚中，蒋春舟已经把我带出了家门，拉拉扯扯的动作让我很疲累。

　　尽管我知道，他此时一定很生我的气，但还是忍不住想，如果他可以对我温柔一点就好了。

　　天旋地转中，我总算听到了他失控般的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久以前，一个算命先生就告诉过我，婚姻是我人生唯一的救赎——

　　我想结婚，我只想跟蒋春舟结婚，但我们都是男人，怎么能结婚呢？

　　所以我改口说：“我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以前的时候，蒋春舟还会安慰我，说我们可以假装结婚，但我们会真的一直在一起。

　　而现在，他轰然把我拉上天台，把我晾在灼热的阳光下，带着我冲到没有防护的高楼边缘——

　　“一起死，够了吗？”蒋春舟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裂开，“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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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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