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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他们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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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给万子哥吃了什么洗脑包,你在他心里怎么那么纯良?”霭叶低声问路闲时。
路闲时眨着他的眼睛,双眼皮都要眨成了三眼皮,无辜地说:“我难道脾气不好吗?”
霭叶:“……也是,天蝎座只记仇,不报仇。”
路闲时无辜的表情瞬间消失,冷漠地说:“星座歧视是吧?记下了。”
霭叶:“我就是开个玩笑。”
路闲时伸出一根手指,盯着霭叶:“一百。”
霭叶:“这不好吧。”
路闲时又增加两根手指:“三百。”
霭叶一拍路闲时的后背:“干嘛啊干嘛啊。我是那种人吗?我一直都说你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了。逢人就说,真的。”
路闲时无语极了,实在懒得说话。
霭叶直起身子,用像唱歌剧的男高音一样,洪亮地说:“你们饿吗?今天我请客。”
陈闫飞无语道:“神经病,本身你们输了就得你们俩请客。”
万琛:“这多不好意思啊。”
霭叶摇头:“没事,万子哥使劲吃,再多叫几个人也没关系,我愿赌服输。”
唯一知道真相的路闲时不想发言。
“诶可以啊,万子哥你不是有个弟弟吗,叫他一起吃呗,”陈闫飞邀请道。
“他就不用了,他不喜欢上镜,而且马上要考试了,”万琛看了眼时钟,刚好五点,应息朝就快放学了,“他放学后木子颜会带他去吃东西的。”
“哦那好吧。本来还想见见的,”陈闫飞说。
“以后有机会会见面的,”万琛笑着说,“大不了游戏里也可以见见。”
“诶,”陈闫飞猜测,“那他打游戏……”
万琛:“不,他特别菜。”
陈闫飞:“……回答的好快。”
霭叶:“而且好像能猜到你会说‘因为哥哥打的好’这句话了。”
万琛一想起和应息朝打《战时空》的时光,就有些头痛,扶着额头说:“怎么形容呢。那小子的理解能力全点在学习上了。”
路闲时疑惑地问:“学习好不是应该理解能力更好吗?”
“最差的科目是语文,最差的类别是阅读理解,”万琛回忆起自己作为文科生,辅导应息朝语文的那段时间,“我记得最清楚就是,有篇阅读理解练习,写鱼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光的。”
“这篇我知道,《一种美味》,很早的阅读题啊,老经典了,”霭叶乐了,这题他知道,那年高考万千人错的阅读题。
既然是这道题,那就没什么了。
剩下两个人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那作者都不知道自己最后为什么那么写,也不怪你弟写错,”路闲时说。
陈闫飞也附和地点头:“对啊,这玩意我也写错了。连路闲时这个文科生都写错了。”
“这个倒是能理解,他错得离谱的是,问他标题一种美味的含义是什么,他当时回答,”万琛越说声音越低,“作者觉得鱼汤好喝。”
路闲时:“……”
陈闫飞:“……”
霭叶:“……但凡他写个点明中心,还能加一分。”
路闲时轻踢霭叶一脚,霭叶立马闭上了嘴。
“不过除了这一点,我弟还是很有趣的,”万琛抬起头,“特别是他讲话。”
“很有意思吗?”路闲时问。
“可以说是把阴阳与赞美拿捏到了极致,”万琛说,“让你听不出他在夸你还是在骂你。”
“不是,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啊?”孔藴娴一把扯下应息朝的围巾,叠围巾的时候郁闷不已,“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
“我在夸你,”应息朝认真地说,“你这个身高看电影也不会挡着别人,多好啊。”
“……这是好事吗?”孔藴娴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一旁的范哲帮衬着说:“嘿。你还不了解他?他又不会说反话,他说是你长的矮是好事那肯定就是好事呗。”
“……我还是觉得有点怪,”孔藴娴两手抓着围巾两边,冲一声不吭站在面前应息朝扬扬下巴,“头。”
应息朝乖乖地弯下腰,把头低下。
教室里除了打扫卫生的,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
“你们仨个站在伞框这儿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走?”拿着扫把的崔楠走着太空步来到他们旁边。
“没看到吗,系围巾,”孔藴娴专注于给围巾打结,连瞥都没瞥崔楠一眼。
范哲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说:“咱们娴姐最近学了几个系围巾的花活,拿我和阿朝试手呢。”
崔楠打量着应息朝,又扫视了一下孔藴娴,不解地与范哲说:“范老板,你说为什么系围巾这么暧昧的举动,他们俩却一点都没有暧昧的感觉呢?”
范哲:“可能是因为平时在班主任办公室看他们俩站一块背书看习惯了吧。”
崔楠觉得这话有道理:“很有可能。”
崔楠直勾勾地盯着孔藴娴把围巾的头从缝隙里绕进去,应息朝的灰色围巾就成为了一个漂亮的结,与应息朝黑色的长外套挺配的。
崔楠叫道:“哟,还挺好看的,帮我也系一个呗。”
“五百一次,”孔藴娴瞥了眼崔楠,就拉着应息朝的袖口走,“咱们走。”
应息朝跟着孔藴娴的脚步,在离开后门前还冲崔楠摆手:“明天见。”
“你憋挥了,”孔藴娴在后门口露着半个身子提醒范哲,“范老板,快走啊,别说我们不等你。”
范哲一巴掌拍在满脸写着无辜的崔楠肩上,好心地解释孔藴娴为什么拒绝了他:“放弃吧,她还在记你语文没垫底的仇。”说罢,也离开了教室。
留下崔楠擦拭着没有泪水的眼睛说:“我考的好能怪我吗?”
天色逐渐暗沉,像是等久了的电影终于要开始,于是所有灯光渐渐关闭。
他们三个在宽阔的道路上走着,孔藴娴走在最前面,她伸直手臂,做了个伸展运动。
应息朝不理解,问范哲:“她在干嘛呢?”
范哲见怪不怪:“求雪。”
应息朝倒是能理解孔藴娴。
青菀的冬天除了雨、雨夹雪,鲜少遇到乱琼碎玉的雪。
“不过还真别说,娴子你这个围巾系的好保暖,”范哲摸着自己的围巾对孔藴娴说。
“那是,”孔藴娴转身倒着走,双手贴在脸颊上,十分娇羞,“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弱女子,平时贤惠大方善解人……”
“阿朝你脖子不是划破了吗?”范哲指指着应息朝的围巾,“戴围巾不要紧吧。”
应息朝摇摇头说:“伤都快好了,没事。”
孔藴娴:“你们俩对我说的话有意见是吧?信不信我漫画里把你们俩画成反派?”
“我错了,”范哲动作比说话快,立马握住孔藴娴的手,“娴姐手下留情。”
“可是你不都画好第一章了吗?要改的话很费时吧?”应息朝问。
范哲松开了孔藴娴的手。
孔藴娴:“……”
“应息朝你……”孔藴娴想说几句,但看到应息朝完全懵逼的表情,挥手又放下,只能跺脚撒气,“要不是为了见木姐,真的烦死了!”她这么一转身,却看到校门口站着的人,“……诶,那不是周仅芮吗?”
“好像还真是周仅芮,”应息朝也说。
周仅芮没有戴围巾,长得又高,今天校服里面的卫衣又是红色的,特别很容易分辨。
“又内不是很早就溜了吗,怎么现在还在这儿?”孔藴娴好奇道。
周仅芮算是最早走的那一波,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他总不可能是学校迷路吧,”范哲哈哈大笑。
不过他笑着笑着,慢慢地不笑了。
三个人陷入沉默。
周仅芮作为他们班的新加入学霸,有两个很大的缺点,第一个是——他非常不擅长体育运动。
Alpha在世人眼中是体质的象征,只有体质好的alpha与体质更好的alpha,体育考试时alpha的及格线是beta的90分。但周仅芮作为一个alpha,在体育期末考试的时候,被应息朝反超了一圈,而且在终点线差点摔倒了。
而他的第二个缺点是——他是一个顶级路痴。
他们三个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周仅芮刚转学来的时候,确确实实地在学校里迷路过。
有一说一,青菀一中确实有点大,去食堂得横跨整个操场再走一段路。
在周仅芮刚转学来的时候,他们班上信息课,而信息课的教室在多媒体教学楼的四楼,要横跨操场。
在周仅芮第二次上信息课的时候,他们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高一年级上音乐课,于是还没认全班里同学的周仅芮,阴差阳错地跟在了高一班级的后面。
等上课了,周仅芮还没来。老师就选了几个人去找人,最后在南楼找到了迷路的周仅芮。
“我记得当时还是阿朝你找到他的吧?”孔藴娴说。
“嗯,”应息朝点头。
他还记得。他在经久没人去的南楼找到周仅芮时,周仅芮正站在教室门口、满地秋叶的走廊里,胳膊靠着栏杆,捧着书在看。
那时的秋风萧萧,刮起一阵来自梧桐的风,吹得他发冷。
他压根就没叫周仅芮的名字,是周仅芮先注意到了风的方向,于是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他。
“总感觉每次都是你在帮他。上次跑步不是你也扶他了吗?”
可应息朝倒是觉得,自从和周仅芮做同桌后,周仅芮也帮他了不少。
虽然周仅芮经常带着没声音的耳机,但他练习排球时会帮他抄了笔记,还有最近说有什么想拒绝的都可以拿他做借口。
算是互帮互助吧。
等走到校门口,孔藴娴拍了一下周仅芮的书包,周仅芮看到他们后一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早走了吗?”
“哦,我在等我小姨,”
“害!”范哲笑道,“我还以为你又迷路了。”
孔藴娴也笑了:“哈哈哈哈就是说啊哈哈哈”
“她还没来?”应息朝看着周仅芮问。
“嗯,她好像是迷路了,”周仅芮轻描淡写地回答。
孔藴娴:“……”
应息朝:“……”
“这原来还是家族病吗?”范哲打量周仅芮,“挺困扰的吧?”
周仅芮戴上卫衣的帽子,点头说:“嗯,确实,还挺困扰的。”
范哲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专家说了最佳好像有一些新药制作出来了。”
周仅芮:“可是贵啊。”
孔藴娴急忙拉住满脸担忧、欲言又止的应息朝:“阿朝你冷静点!假的!都是假的!他们俩明显就是在扯皮而已!”
范哲大笑起来:“阿朝你真的太好骗了,长点心吧。”
应息朝一句话也不想说,环顾四周时却与周仅芮对视了。
周仅芮也就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手机,不过嘴角仍然笑着。
他说:“我觉得他性格很好啊,就算被骗,那也是骗子的错吧。他有什么错呢。”
有道理啊,应息朝觉得这句话说得着实有道理。
“也是,”范哲附和着,“不过你还是下载个防诈骗软件再说吧。”
这句话也有道理。
“诶对了,现在几点了?”孔藴娴凑到周仅芮的旁边,看了眼他的手机后立马拉着应息朝的手臂,“快快快,我们快走吧。”
“哦,”应息朝向范哲和周仅芮挥手,“那明天见。”便被孔藴娴拉着跑进了嘈杂的人潮里。
“拜拜——”范哲挥完手,就把手插进了口袋,看到周仅芮还在看着应息朝、孔藴娴消失的方向,便说:“你是不是好奇他们俩去干嘛了?”
周仅芮“嗯”了一声,终于回头与范哲四目相对:“他们两个是一个方向吗?”
“不,娴子和我是一个方向,他们俩要去见个人而已,”范哲说。
“哦……”
在这时候,周仅芮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用家乡话说:“嗯,对,噶事那里,拐个弯楞哭到我们哈小……末四,楞刚和同哈聊尬。嗯,就是我能够性格很榜的同坐,还有他的胖怒……嗯,嗯,摆。”
周仅芮结束了通话。
“你对阿朝评价很高啊,”范哲说。
周仅芮毫不惊讶,问道:“你听懂了?”
“大部分没听懂,但那句‘我那个性格很棒的同桌和他的朋友’倒是听懂了,”范哲些许有些自豪。
周仅芮也没有否认,只是反问了一句:“但他性格确实很好吧?”
人声嘈杂,或者可以说些许吵闹。
但范哲还是听得清周仅芮在说什么,而他也知道周仅芮能听清他说什么:“嗯,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