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生活与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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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聊了几句，万琛就与一曲红她们道了别，临走前不忘叮嘱她们将来不管黄禾瓜说什么，都不要扯上关系。
一曲红和菜菜子相继点头答应，万琛这才放心离开，路闲时紧跟其后。
二人按原路返回，后脚刚踏出监狱，大门就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砰——”声。
万琛抬头望天，悠悠地说：“看看这月亮，真大。”
路闲时随之向上瞅了一眼，他却只看到了漫天繁星。
以实际情况来说，以他们的角度是看不见月亮的，它正好被繁茂高松的大树遮住。
“啊？哪儿来嘚月亮啊?”2014说。
出了监狱，2014的声音恢复如初，实属可贺。
2014：“百万整会开玩笑儿。”
但还是有些好笑。
路闲时不管2014，他看向万琛，问道：“万子哥，我刚刚就很想问，如果黄禾瓜没有遇到这件赝品的事，你原本想要怎么对付他？”
“嗯？”万琛依旧望着天空，手指点在他的下巴上，语气悠悠然然，十分随意自在，“大概就是在集会上让他们俩上个擂台比赛，以钱为赌金，然后一曲红就把钱赢回去了。”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但是不确定性太大了。
路闲时说出了其中一个不确定性：“但你怎么确定黄禾瓜会答应呢？”
毕竟从各方面来看，他都不是一曲红的对手，正常人都不会答应和实力相差甚大的人进行比赛。
“如果是以前的一曲红，黄禾瓜一定不会答应，”万琛放下手臂，缓缓转过头，用他琥珀色的瞳眸看着路闲时，“但如果是一个武器被没收、什么都没有的一曲红呢？”
万琛胜券在握的模样，路闲时恍惚回到“那个时候”。
忽而枝叶沙沙作响，原是一阵晚风吹来，撩起了他们的衣角与发丝。
万琛将他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一曲红在众人面前将黄禾瓜的颜面扫地，像黄禾瓜这样的人，即使这件事是他做错了，但自尊心受损，心里仍会不爽。如果一曲红以现在的面貌向他提起挑战……”
“他自己有钱有势，打赢的概率很大，所以会比之前容易答应，”路闲时顺着万琛的话接着说。
万琛满意地点头：“对！当原本与自己实力悬殊的人突然跌落，变成自己处于上风，即使有逆风翻盘的风险，也会一搏。而且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你作为陨玉局的人，出现在这场比赛里，黄禾瓜就会相信这是公正的比赛，一曲红只是不知好歹、骄傲自大所以才会向他宣战。可他不知道，一曲红在最开始的时候所用的就是基础武器，她实力好靠的是自身技能点，而不是靠武器，所以黄禾瓜在这场比赛里不一定会赢。”
这个靠“对人心的了解”而准备的假设，非常的完整和有逻辑，但也引出了一个问题。
“可是你怎么确定黄禾瓜不知道一曲红用的是自身技能呢？”路闲时疑问道。
这两个人怎么说也在一起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会不了解对方吗？
“没有一个计划是完美的，这便是这个计划需要赌的地方，”万琛说到此处，稍有停顿。
“赌什么？”路闲时问道。
他注意到，万琛微微地笑了一下。
“赌人心能不能二用。一个心早就在别人身上的人，会注意到自己对象做过什么事吗？”万琛沉沉地说。
其实相比这件事，路闲时此时此刻所注意的，是万琛。
这件事对路闲时来说并不重要，黄禾瓜怎样都好，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倒是万琛。因为他们二人离得近，周遭也是如此静谧，于是他的声音慢慢从正常闲谈变为密谋什么私事般压低。
路闲时都对自己感觉无语了。就像小孩似的，喜欢的人和自己窃窃私语竟然能那么高兴。
“对了，昨天见到一曲红的时候，2014在场吗？”万琛问。
路闲时刚想回一句“在”，就被2014抢了话：“妹想到百万竟然注意到我了？！”真是能听出来的高兴。
路闲时负责地转述了2014的话：“她在。”
“那她应该也听懂了吧？”万琛问。
2014立马回道：“能听懂，可惜昨天客不留搞任务，接到通知时晚了，没看到一曲红打架那样儿。”
路闲时：“她说她听懂了但没完全听懂。”
2014：“不过今天一听，好嘛，这黄禾瓜就是一扎男。”
路闲时：“她说你说的对。”
2014：“……”
路闲时：“……”
2014：“您可真是个传话天才啊？”
主要是你说的太多了，我懒得传，路闲时心说。
“如果它在的话……”
路闲时望向说话的人。
万琛微笑说着：“那它的上班时间是几点到几点啊？我下次找个它在的时候上游戏。”
路闲时微眯眼睛，问道：“你想和她聊天？”
万琛点点头说：“挺好奇你的系统是什么样子的。”
“哦，”路闲时应道。
2014突然没了声，想必是在期待他的答案。
这个问题可以算是对她近几个月的考查，他得好好想想回答什么能让他们三个人都满意。
于是路闲时在心里认真思考，衡量标准，精确用词。
片刻之后，他确定了答案。
路闲时看着万琛，郑重地说道：“她是一个不错的人。”
他说完后无人应声，就连风都停了，树叶再也没有“沙沙”作响声。
“……”
大约五六秒之后，对面的人才发出一声“噗”，随后就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啪啪啪！”
甚至还鼓起了掌。
2014则大声质问道：“就这就这就这？好嘛，就这你能想那么久？”
什么叫“就这”？！
路闲时为自己喊冤。
他可是想了很多形容词，但这些形容词让句子变得太长了，于是他就酌情精简了一点点。
可能这精简的力度是大了一点。
“有一说一啊，‘不错’这个形容词是真的不错，”万琛在自己要笑晕前先把感想给说了出来。
本以为路李恩想那么久，会像一些番剧里主角回忆以前时光一样，随着催泪音乐开始回忆以前的时光，说个两三分钟，最后用一句“2014是我的好战友”作为结束。
结果等了半天，就一句“不错的人”。
路李恩说自己话少，真是诚不欺他。
“对了，那2014的上班时间是……”万琛不忘问道。
“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我一般晚上玩游戏，”路李恩回答。
“啊……”晚上上班啊。万琛稍感遗憾。
他还想向2014介绍1795来着，可1795上班时间偏偏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是下午一点到五点，他们注定是见不着了。
这要怪也怪他，他是中午和晚上直播，只有下午有时间玩《百物志》，1795纯属配合他的休息时间罢了。
“怎么了？”路李恩似乎看出了他的表情动荡，关切地问。
万琛摇摇头，点了下左手，看了眼菜单上的时间。
“这么说来，2014快下班了啊？现在已经零点四十了，”他说。
“确实，”路李恩顿了一下，随后又说，“不聊她了，先说下我们的事吧，关于之后合拍视频的事。”
哦对，还有这个正事。
“你们到时候想在哪里拍啊？”万琛问。
“应该都是在我们市里拍，题材就看这次合拍视频效果好不好，大飞想走美食店打卡风格，但是也会做些小游戏，”路李恩说。
这算不算无意中剧透了这期视频的内容啊？万琛在心里笑着，而且李恩好像没有发现自己剧透了。
“哦——你们市，我看视频上说你们现在在青菀是吗？”他记得百褶伞视频有说过，他们现在在青菀，不知道他有没有记错。
“嗯，”路李恩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啊，我也住在青菀，”万琛说。
“……什么？！真的？！”路李恩看起来十分震惊，“你不是在去年搬家了吗？”
“是啊，”万琛点头，“哦，我是不是没在直播里说啊，害，我先前住的房子和这个房子都在青菀，我之前租房子是因为等我现在这个房子装修，这俩房子就隔了一条马路。”
他在早在2021年就买了一套房子，但因为跑比赛、住基地，那房子直到2023年还是一个毛坯房。后来他退役做主播，这个房子就开始搞装修了，装修搞了大半年，最后在2025年年初竣工，他4月份搬进去。
他直播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他搬家了，至于搬去哪儿，哪个城市，他都没提。
路李恩似乎放心下来，万琛能听出一点小开心：“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去别的城市了……那就好，这样就方便了。”
“所以你们要是在城里拍视频，我只要有时间，都挺方便的，”万琛笑着说。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路李恩问。
“我算算啊……”万琛掐着手指开始算起来，“我明天回青菀……”
“你明天就回去了？”路李恩急忙说，“不在这里多待一会吗？”
“嗯，木木……子颜她明天要上班，而且我都没把琥珀和白玉给邻居，我再不回去它们就要饿死了，”说起琥珀和白玉，万琛就有些想它们了。
“哦对，还有琥珀和白玉，那确实不能多留几天了，”路李恩说。
琥珀和白玉都是万琛在2024年领养的宠物。
琥珀是一只花白纹短腿猫，白玉则是一只边境牧羊犬，它们都在万琛的直播、微博里出现过，路李恩会知道并不奇怪。
“那你们呢？明天还在这里吗？”万琛问。
路李恩“嗯”了一声：“我和大飞带霭叶在这里逛逛，他没来过这里，所以带他四处看看。”
“那挺好的啊，多玩玩，”万琛说。
虽然他早就离开了岚台，但看到岚台这些年不断在进步改变，他还是挺欣慰的。
“那下周你都有事吗？”路李恩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倒不是，”万琛开始回忆计划的行程，“这周我弟来我家住，然后除了周四要去做解说、周六去展子，其他时间段都有空。”
“那好，我知道了，确定时间后我会提前一天发消息给你，题材也是，”路李恩说。
万琛点头，反正路李恩加了他微信，有什么要紧事微信里可以说。
“对了，你那个展子，是不是青菀的那个漫展？”路李恩又说。
“嗯对，”万琛如实点头。
“你去做嘉宾吗？”路李恩问。
万琛笑了笑。
“怎么可能，我那天和我弟一起去，就是单纯地去玩儿……”他说完，突然意识到路李恩问这话的意思，难道……于是便问：“怎么？难道你也去吗？”
路李恩轻轻点头，却有些犹豫，支吾道：“我们……你稍等，我去问问。”说着点了他的左手，随后双手在空中左右敲击。
万琛能从动作里看出来，他这是在发短信。
“哈哈哈哈哈……这尼玛什么操作……诶。”
躺在床上的霭叶看《despair》游戏集锦看得正来劲，手机上方突然出现了一条新短信通知。他本想骂街，待看清是谁发来之后，他立马坐了起来。
陈闫飞还在做视频，他用余光注意到霭叶起身，便问：“怎么了？”
“没事，老路发了条短信……”霭叶点开信息后，满脸问号，“……他在说什么？”
“怎么了？”陈闫飞闻声转头，看到陈闫飞的表情后，立刻明白这件事好像不简单。
“你看，”霭叶把手机递给了陈闫飞。
陈闫飞接过手机，一看。
（老路）：你们周六别去展子了。
陈闫飞：“……”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霭叶不解地问。
陈闫飞“嘘”了一声，打字问路闲时怎么了。
（老路）：万琛周六也去，和他弟弟。
哦，原来是这样。
陈闫飞明白了。
他明白后就露出了一个让霭叶觉得非常猥琐的笑容。
“噫你这笑容真尼玛恶心啊，他到底说了啥啊，”霭叶伸长手臂，把手机抢了回来。
看到内容后，他露出了比陈闫飞还要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们怎么说？去还是别去？”他问陈闫飞。
“叶子，”陈闫飞收起猥琐的笑容，说的语重心长，“展子一年一次，但好兄弟的爱情只有这么一次，选什么，你应该知道了吧？”
霭叶不禁想要鼓掌，这就是格局！
霭叶点头道：“我知道了，那当然是选兄弟。”
陈闫飞：“选展子。”
霭叶：“？”
陈闫飞拍腿大笑：“我开玩笑的，肯定选兄弟。反正我是无所谓去不去，要是不去，我就和声声去约会，没差别。不过即然是他求我们不去，怎么说也得宰他一笔吧？”
也就在坑队友这方面，他们几个人才会达成共识吧。
“确实，”霭叶表示赞同，于是他回路闲时道——好，但是门票都买好了，是不是得有些什么补偿。
他刚发过去没几秒，短信就回来了。
“回了回了，”霭叶向陈闫飞展示手机短信。
（老路）：一人两百。
“……一人……两百？”陈闫飞看到这个数字，瞬间觉得漫展不香了，“我他妈服了，没想到路闲时是这种为了追人不惜花重金的人，我还以为他是保守派。”
两百元是什么概念。
这漫展门票一张七十元，而且他们还是在最开始搞活动的时候定的，一张才五十元。
他们俩什么都没干，净赚一百五。
原来做兄弟爱情里的中间商这么赚钱啊？以后他不录视频了，直接靠路闲时赚钱得了。
“那答应他？”霭叶问。
陈闫飞立马说：“这还用问？当然答应啊。”
“不再往上抬点？”
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陈闫飞脑袋里蹦出一个“危”字，他立马出手制止：“别！千万别！跟路闲时不能走谈判路线，他这人最讨厌麻烦和做亏本买卖，其实这波已经算是亏了，你要是再往上抬，他直接反悔。高中那会，他在网站上卖日服Nintendo switch，一口价两千五，包邮，不允许砍价，有人问他2499行不行，他回人家‘可以，但不包邮’。所以听我的，现在答应血赚，待会答应——血亏。”
霭叶听完后，边感叹边把答应的话发过去：“没想到老路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赚钱了。”
陈闫飞点头道：“没错，从小就是个腹黑男。”
（叶老板）：ok。那天大飞和谈声约会，我和电脑约会。
路闲时满意地关了弹窗，随后降低声音，显得自己格外委屈：“他们突然不去了，就我一个人去。”
万琛有些震惊，皱起眉头问：“啊？怎么会这样？他们人呢？”
路闲时垂眼，为了不让陈闫飞和霭叶听上去像是抛弃兄弟的人，他在霭叶的剧本上增加了一些设定：“大飞的对象是教授，这周六好不容易有空，所以大飞就去约会去了，而霭叶……广告公司临时改时间，他要在电脑上谈业务。”
他说完，就感觉肩膀就被轻轻拍了两下。
他一抬眼，就看到万琛满是同情地观望着他。
“这样确实没办法……”万琛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随后把还有一只手搭在他另一边肩膀上，“那要不这样，你要是不介意陌生人，就跟我们一起去呗。”
路闲时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狂喜。
“感性”恨不得他立马答应，但“理性”身着高档西装，淡定地举起红酒杯，小酌一口后说：你他妈给老子稳重一点臭**。
最后还是“理性”的脏话更胜一筹，于是他小心确定道：“真的吗？你弟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他有几个同学跟他约好了在那儿见面，有同学陪他，他根本不会管我，”万琛突然笑了一下，“其实这么说起来，如果你不在，我也是孤身一人了，所以你来，正好救了我。”
“……”他一时无言。
也许在万琛和2014看来，他的沉默是在思考。
但只有路闲时知晓，他现在情况危急。
“警告警告！”
“警告警告！”
“警告警告！”
看，他的大脑在警告他。
他现在正被一个名为“心动”的病毒所侵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生活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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