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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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
“走吧，收拾一下我们去庙会。”
岛侑没有心情换和服，不过还是被织田作之助硬推着进了房间，太宰治早有让人准备好合身的和服，毕竟都到了庙会上，老是穿着黑西装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男式的和服大多都是深色组成，没有太多花哨，岛侑根本不会穿，最好还是织田作之助帮他换上的，他时常帮家中一开始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换衣服，倒也积攒出不少经验，岛侑又乖得像是个布娃娃，任由对方摆弄着。
绑好腰带之后，织田作之助才退开一步，仿若艺术家欣赏自己得意杰作。
“很好看。”
明明是喜爱阳光的日和坊，岛侑的肤色却过分白皙，带着病态苍白，在深绿色的布料衬托下，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岛侑走出房门，对上了中岛敦一下爆红的脸，中原中也僵硬别过头躲避他的视线。
唯独太宰治微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阿侑穿和服的样子，和平常不一样。”
话虽是这么说，太宰治的眼中无惊无喜。
岛侑第一次穿和服的新奇感也被冲淡了不少。
想当然，他肯定早就看过另一个自己穿和服的样子了。
说到底，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惊喜的。
*****
庙会上熙熙攘攘，中原中也、中岛敦和其他护卫们隐藏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将人流隔离开，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岛侑第一次穿和服不适应地拢拢衣襟，又扯扯过分宽大的袖子，穿着不熟悉的木屐，甚至连步子都迈不开，只好像个小姑娘似的小碎步走着，织田作之助比他高出了许多，步子迈得也大，他几度追不上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注意到这点，他回头牵过岛侑的手，没有遭到青年的拒绝，把人护在身后，将绝大部分的行人隔绝在外侧。
岛侑微凉的手心，在夏日的炎热中，成为了唯一鲜明的存在。
他跟在织田作之助的身后，眼前晃过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摊位和脸上洋溢着笑容的行人。
“你们走慢点啊……”身后传来太宰治的抱怨声，他直白地说道：“我也想牵阿侑的手。”
岛侑握着织田作之助的手紧了紧，他没有回头，望着红发男人高大可靠的背影。
直到织田作之助带他来到了一个摊位面前。
岛侑停下脚步，只见织田作之助正掏出钱包将一枚硬币交给射击摊位的老板。
红发男人架起那把粗制滥造的游戏枪，对准了摊位墙布上挂着的一排一排的分数牌，摊位的旁边摆放着累积的分数后可以兑换的奖品，最上方的奖品就是一个半人高度的晴天娃娃样式的玩偶。
“为什么要玩这个？”太宰治凑了过来，好奇地观看着。
织田作之助没有解释，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橡皮弹从枪.口.射出，率先精准打中了陈列在架子上角度最刁钻最小的，却象征着最高分的分数牌，接着朝着第二高的分数牌进攻。
织田作之助杀死了游戏。
岛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将游戏枪里面的子弹打空，他对织田作之助的了解少之又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织田作之助是个战斗人员，拥有如此精湛的射击技巧。
“真是败给这位小哥了。”
根本无需统计分数，摊主无奈地取下了最大的那个晴天娃娃样式的玩偶递交过来，“枪法这么好该不会是什么警务人员吧？”
“不是警务人员。”织田作之助勉强解释了一句，但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只是工作和这个有关。”
射击摊位的老板刚一开张，没想到第一个客人让他准备收摊回家了。
织田作之助将玩偶塞到了岛侑的怀中，动作无比自然，“送给你的。”
“我是小孩子吗？”岛侑还是头一回收到这种礼物，他与晴天娃娃玩偶对视着，不满道：“要这么大的玩偶有什么用？晴天娃娃我也有。”
“家里的每个孩子都会有一个玩偶的。”织田作之助解释道：“每年庙会上，他们都要缠着我把摊位上的奖品都打光。”
“射击摊位的老板现在已经禁止我靠近了，好在在这里没关系。”织田作之助半开玩笑地说道：“一般老板都会在摊位前竖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织田家的人禁止参与游戏’。为此每次我都要被幸介说。”
“阿侑是家里的孩子，所以也会有一个。”织田作之助说明道：“之前没有的，现在补上。”
“……好。”
岛侑紧紧地抱住了玩偶，他抱着有半个人那么大的晴天娃娃，整个人像是要被玩偶淹没。
“我会珍惜它的。”他慎重地说道。
“也不用那么爱惜它。”红发男人说这句话的神色平平，却透露出一股极为认真的意味，“以后都会有的，它不是最后一个。”
“晴天娃娃抱晴天娃娃。”太宰治看着岛侑的脸被玩偶的大头遮挡，圆润的脑袋上印着的五官傻乎乎的，与岛侑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
他噗嗤地笑出声，“很合理。”
太宰治完全不懂说话的艺术，还喜欢在岛侑的雷区蹦迪，气得岛侑差点拿玩偶去打他，不过转而一想到这是织田作之助送给他的礼物，马上就收回了手。
太宰治不配。
“会不会太重了？”考虑到岛侑的臂力，一路抱着玩偶也不方便，中原中也上前准备替他拿着。
“没关系。”岛侑下意识地抱紧了玩偶，不想交给其他人，“玩偶很轻的，我自己抱着就好了。”
不过他很快就尝到了抱着玩偶的苦头，一手织田作之助被牵着，另一手还要抱着玩偶，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拿这些吃食，他的目光不舍地在那些散发着扑鼻香气的食物摊位流连，只好憋闷地闭上嘴，他才刚拒绝了中原中也帮他拿玩偶的好心建议，现在哪里还说得出口。
他姑且想起自己已经不是什么需要别人照顾三岁小孩了，也是个管得住口腹之欲的大人了，只要不看就不会想吃了。
“想吃吗？”
慢悠悠跟在后头的太宰治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炒面，是其他护卫帮忙买的。他刻意小跑到岛侑的面前，晃悠着手中的炒面，食物的香味不断地钻入岛侑的鼻腔。
趁着织田作之助没有回头，岛侑隐晦地瞪了太宰治一眼，嘴唇快速地蠕动，吐出了一段简短的话，“拿开，我不想吃。”
“可是阿侑你的心里不是这样说的。”太宰治挑高了一边的眉，“阿侑想吃的话，只要告诉我一声，我可是很乐意喂你吃的。”
“我才不想……”
“啊——”
顶着岛侑幽怨的目光，太宰治拿着简便的一次性筷子，夹起了炒面，伸到了岛侑的嘴边，见他的神情有所松动，又迅速自己啊呜一口咬入口中。
“你到底想做什么？！”
岛侑简直要气疯了，勉强控制着音量。实际上，他多虑了，在人声鼎沸的庙会上，也只有两人凑得如此之近，才能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太宰治的双颊像是只塞满食物的仓鼠，鼓鼓的，他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比起成熟稳重的成年人，更似个热爱恶作剧的少年人，鸢色的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他说话含糊不清，“阿侑不是不想吃吗？”
岛侑深吸一口气，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吃一口也不是不行。”
“好吧。”太宰治忍着笑意，他又夹起了炒面，保证道：“这次绝对是喂给你吃的。”
“这是你说的。”岛侑扭扭捏捏地说道：“你敢再耍我……”
“你就怎么样？”太宰治的尾音微微上挑，似乎没想过岛侑会威胁他。
岛侑的脑子转了一圈，好像自己真没有什么可以拿捏太宰治的把柄。相反，他的把柄一个不落地全在太宰治的手中，他顿时不觉得炒面美味了，挪开了目光，语气怏怏道：“没什么，我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
“别啊……阿侑。”太宰治拽住了岛侑的衣袖，难得在岛侑面前示弱了，“我道歉好不好。”
与他一向运筹帷幄将一切掌控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总想要掌控岛侑的全部，而被捏住软肋的岛侑，也总是变得十分顺从，这无疑助长了他日益滋生的占有欲与控制欲。
“……为所有的事情。”
太宰治放缓了声音，“原谅我好不好？”
岛侑抱着晴天娃娃的玩偶，他没想过道歉来得如此突然，出现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
“不可能全部都原谅你的，我做不到。”
他们还是短暂地和好了。
……
“烟火大会就要开始了。”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时间，人群也一致着朝着一个方向缓慢挪动。“我们先去占位置吧。”
他们已经出发得够早了，可还是低估了大家对烟火大会的期待，正如赏樱季想在公园野餐就得提早几小时占座，看烟火大会也不例外。
等到他们抵达最佳观赏点时，里面早就乌泱泱地站满了人，他们都快挤不进去，还是仗着刷脸，勉强找到落脚的位置。
绚烂的花火在夜空绽放。
岛侑拼命踮起脚尖也只能看到无数仰头望向天空黑压压的后脑勺，烟火像是坠落的流星拖曳出长长的一条流线，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最后没于黑暗中。
脚下穿着木屐，他的重心不稳朝着左右摇晃着，不时碰到站在他身旁的人，周围人挤着人，岛侑也被挤得东倒西歪，他有些羡慕地看着身高拔群的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两个人完全没有这样的烦恼。
“看不见吗？”
太宰治的声音被烟火的炸响覆盖，鼓膜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听得并不真切，岛侑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声音也被遮盖。
太宰治看着他的口型，没再说话，他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织田作！”
他难得大声而轻快地叫着男人的名字，比第一次见到对方称呼这个名字还要兴高采烈。
织田作之助回过头来，看到了被太宰治双臂撑起的岛侑，眼前的视野徒然拔高了不少高度，看到了往常看不到景色，晴天娃娃的脸上满是茫然，似乎难以理解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太宰治要做什么。
为什么他突然就被抱起来了？
红发男人的身高有着天然的优势，自然没想到岛侑会看不到烟花，太宰治朝他挤挤眼，得到会意的男人仿佛接力棒般接过了岛侑。他有力的双臂不似缺乏锻炼的太宰治那般，只一会儿就吃不消了，他抱着人不甚满意地掂量着岛侑轻飘飘的重量，想着喂胖对方的方法，还有空环顾了四周一圈，找到了想要的目标。
“我看得见，放我下来！”
岛侑丢人到根本不敢抬起头，他都能感觉到附近的人投射而来诧异的注视，还有其他被家长抱起来小孩好奇的视线。
“为什么大哥哥会被抱起来？”
岛侑恨不得脑袋埋穿地心。
织田作之助没说话，似乎是没有听到，步伐稳健地朝着目的走去。
岛侑惊慌失措地抱着红发男人的脖子，看着自己在人群中不断后退，红发男人很高，抱着他脱离了汹涌的人潮，他眼前的景象不再是黑压压的人群，只有一览无余的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直到他被放在了树上。
织田作之助满意地说道：“这样就不会看不到了。”
岛侑抱着树干，底下是几米高度地面，他生怕自己掉下去，僵直着脊背，根本不敢乱动。
织田作之助自己也手脚灵活地爬了上了树，他将岛侑扶稳，一手拢在他的背后给他做靠背，免得岛侑看得入神了，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树下。
另一边太宰治也上来了，他常年坐在办公室，也不知道这般不需要借助外力就能轻松上树的好身手是怎么回事。
“借过借过。”他嘴上这么说着，一边挤在岛侑的身旁坐下，坐在粗壮的枝干上，晃悠着他的长腿，还装模作样地眺望了一圈，“这里果然看得很清楚呢。”
岛侑难得没有抗拒他的靠近，三人紧挨着对方坐着，安静地望着烂漫的花火，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祥和热闹的氛围中。
“真是的，早先我就说让人先去占位置了吧。”大树的另一侧枝干上站着中原中也，他扶着主枝干不满地说道。
“偶尔也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普普通通看一场烟火。”太宰治说道：“不然我自己买一堆烟花放给阿侑看不就好了？”
中原中也撇撇嘴，不过瞥见岛侑欣喜的神情，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岛侑仰着脑袋，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仰久了就感觉脖颈一阵酸疼，可他不想错过这场烟花，只能下巴靠在玩偶的脑袋上。
“靠过来吧。”太宰治偏头对他说道：“特别服务。”
岛侑只愣了一瞬，或许是此时此刻的氛围太过美好，也许是太宰治也不像在港口Mafia顶层那般时刻被阴郁笼罩着。
他顺从地遵照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小心地靠在了年轻首领的肩头，继续观看着这场来之不易的烟火。
岛侑鎏金色眸中倒映着五光十色的花火，他的唇角还扬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撑在树干上的手覆在了太宰治的手背上。
太宰治没有看烟火，他眼中只有岛侑。
看到青年认真沉浸的侧脸，在夜色下鲜活的神情。
比烟火好看无数倍。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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