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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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岛侑仿佛做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梦境。当他睁开眼，正对上爱丽丝的碧眸。
主动将自己缩在他怀中，充作人形抱枕的金发碧眼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早上好，阿侑。”
“早上好，爱丽丝。”岛侑打了个哈欠，看着小男孩精神奕奕的模样，纳闷道：“爱丽丝你昨晚有睡觉吗？”
“有吧？”爱丽丝的碧眸可疑地飘忽了一下，“异能力需要的睡眠时间很少。”
这个不确定的语调岂不是不打自招。
“你在说谎吧？”岛侑搞不懂爱丽丝的性格设置了，明明该和他小时候是一样才对，他可不记得他小时候是这个模样了。具体有多糟糕呢，大概就是妈见打的程度。
爱丽丝率先跳下了床，为了逃避问题乐颠颠地跑去给岛侑拿衣服。
坐在床上的岛侑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任谁刚醒看到有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都会受到惊吓，等到惊吓的劲缓过来以后，梦中的内容再度占据他的脑海。
真是令人不太愉快的梦境。
早起的岛侑状态很不对，人形异能力对岛侑的状态观测达到了堪比机械准确的程度，他抱着衣服，歪着脑袋，“怎么了阿侑？”
尽管这是人形异能力，存活在世间的时间不知比岛侑大了几何，岛侑还是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他从爱丽丝的手中接过衣服，不愿意将自己的负能量传递给对方，随口敷衍道：“没什么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打着哈欠的少年走进办公室，看到大清早已经开始勤勤恳恳工作的前监护人。
顶层首领办公室的落地窗通透无比，映照着横滨市的蓝天白云，透彻的蓝色仿佛湖面，俯瞰着街道中的渺小众生。
当太阳的柔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直到现在，岛侑仍旧有种梦境与现实难以区分的割裂感，他的脚步倏然一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林太郎。”
忙碌工作的森鸥外抬首，看到他呆愣的样子，笑道：“还没睡醒吗？”
比起语言的回应，更快的是身体的动作。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如一阵清烟，扑入了森鸥外的怀中。
被少年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要知道岛侑平常总是嘴上嫌弃他，总觉得自己是被他束缚在顶层，得了空总想带着另外两个同龄人偷溜出门玩。
“这是怎么了？”森鸥外与紧随其后走进来的爱丽丝对视了一眼，后者摇摇头，看着岛侑在森鸥外的怀中依赖到根本不愿意离开的架势，气鼓鼓地交叉着双臂。
他的年龄就该再设置大点，阿侑总把他当做小孩子看。
“我梦到你死了，林太郎。”
岛侑抱着森鸥外闷声说道。
森鸥外抱着少年柔韧的腰肢，手掌从肩头顺着脊背向下来回抚摸，这是个典型的安抚动作，他稍显意外地说道：“那是怎么样的死法？大概不是寿终正寝吧，不然阿侑也不会这么伤心。”
岛侑没有说具体，只能听到少年微弱的声音传来，“……我救不了你。”
森鸥外只是安慰道：“那只是梦而已，阿侑你别想太多。”
岛侑的能力他很清楚，他不认为自己会心存死志到就连灵魂都不愿意出现在岛侑的面前。在真正的离别来临前，怎么可能放任他一个人在这世间独自前行。
“生老病死本是常态，阿侑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岛侑从男人的怀中抬起头，威胁道：“林太郎你要是敢这样离开，我就和别人在一起。”
森鸥外简直哭笑不得，自己宠出来的性格，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认命了，“我怎么敢，我也很舍不得阿侑，不过真有那天来临，也是无法避免的。”
“你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扯了把男人的衣服，不大高兴地强调道：“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我和别人在一起了！”换他真的要气炸了。
“那说明阿侑彻底从我这里毕业了。”森鸥外包容地说道：“撇去我的私人情感来说，这算是一件好事，不过等到那时候我都已经不在了，也不会知道了。”
岛侑又补充道：“可是我找了个和林太郎很相似的人。”还是个很糟糕的人。
“那我绝不允许。”
一向在岛侑面前温柔示人的森鸥外难得肃起神情，他极为认真地凝视着岛侑，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温柔，“我不允许阿侑透过别人看我，我只想你注视的是我，而不是别人。”
“你会见到很多没看过的风景，还会有在不同时期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我只是其中的一程罢了。”
想到梦里发生的种种一切，岛侑不想面对，脑袋又埋到男人的怀中，呐呐地应声：“……我知道了。”
“如果我真的离开了，我会把爱丽丝留给阿侑。”森鸥外只是拍拍岛侑的脑袋，继续翻阅着文件，说道：“希望他能陪伴你度过开始最为艰难的时期。”
说到底，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放不下。
林太郎明明活得好好的，爱丽丝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
岛侑久违地做了个好梦，对他而言，只要梦中出现森鸥外，不管内容的如何，都是好梦。
只有在梦中的时候，他才能好好看清林太郎的面容，他谈吐的举止和念着自己名字柔和的腔调。
他没有将森鸥外的照片摆在明面上，每天看着只会让他陷入更严重的心理状态中，这是心理医生的判定，由太宰治严格执行这一规定。
他总是能找到各种岛侑藏照片的地方，更别说网络备份之类的，他摁着岛侑的头，让他接受森鸥外不在的事实。
不过到了后来，照片就失去了缅怀过去的作用，因为岛侑得到了一个更好的……
那就是太宰治本人。
岛侑洗漱过后出了门，朝在门外等候已久的中原中也点点头，“早上好。”
态度自然，声音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困倦。
他今天其实睡过头了，又花了时间在纠结分手之后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身为前男友现护卫的中原中也，是当作一切无事发生，还是选择对他避而不见。
不管是哪种，对方可能都不会高兴起来，岛侑只好选择这种不冷不热的方式。
这就是最好不过的距离了。
“……早上好。”中原中也没有直视岛侑，只是低声应道：“去吃早餐吗？”
早在昨晚之前，中原中也还是可以强硬帮他安排一切行程事务的人，原因无他，岛侑实在是个不会照顾好自己的人，凡是没有人提醒，他只会任由自己泡在工作中一整天。
中原中也看上去似乎没有睡好，相较于以往精神奕奕的模样，神色有些憔悴。
岛侑想了想，主动开口关心，特别是从他这个前男友口中说出来听着总有几分嘲讽的意味，毕竟他昨晚睡得还挺香的，这样一对比。岛侑认为中原中也心里没有怨怼才奇怪。
“帮我带一份三明治，我去诊室吃。”
中原中也沉默地照做了。
他也不能直接把中原中也调回太宰治的身边，大概会再一次伤害到他，只能这样继续尴尬下去。
直到两个人都彻底看开一切，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多久的以后了。
岛侑在诊室里估算着沢田纲吉说的上门道歉的时间，以他这位学弟以往的速度的话，大概还要鼓起勇气考虑个几天时间，也不知道长大以后有没有见长。昨天处理紧急事态的模样，确实极有首领风范。
大早上的诊室里自然是空无一人，要是有紧急情况，自然有人叫醒他，而非睡到现在。
岛侑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揉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将三明治往嘴里塞，思忖着，他也和沢田纲吉他们好多年没见面了，昨天离开前看云雀恭弥的态度，大概率是没有生气。
要是和沢田纲吉离开的话，他大概率是要和阿纲一起去意大利的。他暂时还不想离开国内，至少在找到林太郎之前。
这件事上，唯有云雀恭弥可以帮他。
岛侑望着手机上新传来的简讯内容，若有所思。
整间诊室里一时安静到只有他咀嚼三明治的清脆声响，直到他将早餐吃完，收拾着他残余的包装纸，神情真挚地开口说道：“中也，很感谢你这阵子帮我的忙。”
他轻描淡写地将两个人发生的一切用帮助形容，将一切的真心掩盖在了下面。
无论是中原中也的还是他自己的。
中原中也没想到岛侑会主动和他搭话，一时语塞，“……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岛侑看着橘发青年的面容，遗憾这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中原中也了，回并盛町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没想到他和中原中也已经等不到彼此都释怀的时候了。
中原中也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沢田纲吉来了。
来带岛侑走的。
岛侑按住了自己雀跃到乱跳的心脏。
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距离脱离囚笼这么近。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Chapter 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