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主角师弟以后》云上天河

2、少年

　　莫齐当即闪开，这才看见一个黑豹扑向他方才的位置，那露在外面的尖爪闪闪发亮，锋利又狭长。

　　莫齐有些后怕，同时如临大敌。在他看来，江别夜甚至连自己都不如，这种时候，只能他有一战之力。

　　莫齐取出随身的法器，挡在江别夜跟前。江别夜挑眉看他一眼，并没有打算立刻出手。他也想看看，这小子能有什么招式。

　　黑豹很快就向莫齐扑来。莫齐虽然害怕，但并不退缩，他祭出法器，打到黑豹额头上。黑豹被他砸晕一下，有些懊恼，咆哮出声。

　　江别夜见黑豹动怒，一个闪身抓住莫齐的肩膀向后掠去。几道锋利的抓痕出现在莫齐方才站着的地方，光是用肉眼看，就有好几寸深。

　　莫齐惊魂未定，征询的目光看向江别夜。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黑豹的对手，只能寄希望于可能藏了后手的江别夜。

　　江别夜没有丝毫被寄予希望的自觉，他活动了下手腕，竟是直接去跟黑豹对视。黑豹对上他骤然冰冷的眸子，感觉到一丝危险。

　　但这种直觉很快被黑豹忽视。在它看来，这两个人类手无缚鸡之力，不过是它的盘中餐。黑豹低吼了声，甩甩尾巴，故技重施，朝江别夜扑过来。

　　江别夜推开莫齐，轻巧闪身，躲过它的攻击。黑豹不信邪，好几次都扑了空，动作越发冷厉。

　　江别夜见差不多了，这才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这软剑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还是他过世的母亲留给他的。

　　莫齐瞪大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别夜会有这样的身手。他看的眼花缭乱，看见江别夜用软剑刺向黑豹的眼睛。黑豹痛嚎出声，用爪子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

　　江别夜无意取他性命，对莫齐点头便与他离开。边走，江别夜边收起软剑。

　　莫齐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江别夜停下脚步，莫齐险些撞到他的身上。

　　莫齐揉揉自己鼻尖，江别夜这时出声，“你有什么想问的？”

　　莫齐试探出声，“四公子，你师从何人啊？”

　　“无人。”江别夜回头，用警告的眼神看他一眼，“今天你什么也没看见。”

　　莫齐连忙点头，就差指天发誓，“我一定会保密的！”说完，他有些奇怪，以江别夜的身手，引起重视并不难，为何他还要保持草包形象？

　　江别夜并不理会莫齐的好奇。他正分辨着前路的方向。在这树木参天的丛林里，没有太阳，方向并不好辨认。

　　江别夜确定了方向，也没管莫齐，举步就走了出去。莫齐连忙跟上他。

　　丛林中仿佛有很多双眼睛在暗中看着他们，每走一步，莫齐都感觉到被窥视。他只好跟紧江别夜，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有一丝安全感。

　　江别夜并没有特意停下来等他，一直在赶路，只有在肚子饿的时候停下来休息饮水。

　　不知走了多久，江别夜才对莫齐做出停下来的手势，自己蹲身到灌木里。莫齐见他蹲下，耳朵听着前面的动静，便用目光问他是不是有人。

　　江别夜点点头，示意他安静。莫齐捂住自己的嘴。

　　江别夜小心拨开草丛，看向前面空地上围坐的几个人。

　　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天青色袍子，领口和衣摆上都绣有洁白琼花，发上用统一的青玉冠束着，言谈之间气质不凡，看起来像是游历在外的大宗门弟子。

　　江别夜却忽然睁大眼，同时目光死死盯着那天青衣袍上的洁白琼花——那是碧华霄的标志。碧华霄弟子，他们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江别夜怕他们发现，很快调整情绪，快得连莫齐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那几人正在说话，只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少年朝江别夜这边看了一眼，只他的目光很是隐蔽，只一眼就移开，快得江别夜都来不及发现。

　　他们中为首的是一名青年。青年这时正在答着话，“这里距江城还有半日的路途，距离不远，咱们就不必御剑了。你们很少出来，就看看这沿途风光吧！”

　　他的容貌年轻俊逸，语气又和煦，很容易让人有好感。其他人都是点头，只有角落里的方才那名少年并不答话。

　　青年看向他，“纪师弟，你觉得呢？”
　　纪南宁并无意见，只道，“随你。”
　　青年点头，也便去说别的事了。

　　江别夜听着他们的谈话微微蹙眉，他们竟然是要去江城，也不知是否目的地就是江家？如果是，他倒是可以跟他们一路，顺便打听他们来江城的目的。

　　江别夜正在思索，就听得身后的莫齐忽然一声尖叫，还来不及阻止就被莫齐扑到身上，“有蛇！”

　　“什么人？”青年厉声呵斥，掷出剑鞘向这边打来。江别夜正要躲闪，就见到那剑鞘越过他们，盯在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上。正是方才吓到莫齐的那条。

　　莫齐心有余悸，在江别夜冰冷的目光下讪讪松开抓着他衣襟的手。其他人已经走了过来。

　　青年捡起自己的剑鞘，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蛇血，将剑鞘回归原位，这才看向他们二人。

　　他温声问，“两位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这方圆百里都没有烟火，两个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少年突然出现的确有些突兀。

　　莫齐看了江别夜一眼，见他没有阻拦，便如实解释道，“我们本是江家的弟子，在狩猎时跟其他人走散了，误入这丛林深处，正在找回去的路。方才听见声音，好奇之下便过来看了下。”

　　青年听他这样说，暂时打消了疑虑，他听莫齐说完，便问，“可是江城的江家？”
　　莫齐点点头，“正是。”

　　其他人都看向青年，一人说道，“楚师兄，我们也正好是要去江城的。不如就带上他们吧？”

　　其他人也应道，“是啊是啊。这丛林里都是妖兽，他们看起来灵力并不高，留在这里也是危险。”

　　青年也有此意，他对看起来像是主事的江别夜道，“在下楚云意，和师弟们来自碧华霄。正是要去江城的，两位不妨跟我们一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江别夜没有拒绝的道理，便应道，“多谢楚兄。”说着，他目光看向其他人。在人群中并没有看见曾经熟悉的人，他心情微微有些失落。

　　就在要移开目光的时候，一人忽然抬头向他看来，江别夜一怔，就这样撞进一双无波无澜的深邃眼眸。那人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便很快移开了。

　　江别夜按耐下心中没由来的微微悸动，也收回视线。他心道，这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碧华霄弟子，怎么感觉上却这么特别？曾经的经历告诉江别夜，这些人中，哪怕是楚云意给他的感觉都没有这么高深莫测。

　　是的，高深莫测。
　　碧华霄新一代弟子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恐怖的人，而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印象？

　　只一面，就让江别夜心里升起许多疑惑。他决定先暗中观察此人，再决定是否与之交好。

　　江别夜和莫齐就这样加入碧华霄弟子的队伍中。他们灵力太弱，其他人也不指望他们，来了妖兽都是自己打跑。江别夜这时才发现，那位少年始终都没有出过手，就连楚云意出手，自己都是在旁边靠着树观看。

　　江别夜对这位少年在队伍中的地位又有可新的考量。

　　兴许因为同龄，莫齐很快融入了其他人，时不时可以听见他和其他人的欢声笑语。江别夜没有加入的意思，但因为莫齐的关系，一路上对他也很是照顾。

　　江别夜始终目光都时不时扫过那名静默的少年。少年偶尔会朝他看来，但就像第一次一样，很快就移开眼，仿佛只是不经意瞥过。

　　一路上，两人就这样不准痕迹地打量，直到来到江城。

　　楚云意对江别夜二人道，“我们还要在城里停留几天，再去拜会江家，只能就此别过了。”

　　江别夜点头，对他拱手道，“那多谢楚兄和其他人这几天的照顾，感激不尽！”

　　楚云意扶起他，拍拍他的肩，“不必客气！等过两日到了江家，兴许咱们还能再见面！”

　　江别夜道，“那就期待再见到楚兄！”他看了眼人群最后面，那少年正低垂着眸子，看起来就像是在打瞌睡。他收回视线，对楚云意拜了拜，带着一步三回头的莫齐离开。

　　莫齐有些舍不得，叹着气，“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他们？”

　　江别夜停下脚步道，“你要是真想见到他们，不妨好好修炼，早日拜入碧华霄。”

　　“那可是碧华霄啊！”莫齐哀嚎道，“你当我不想吗？实在是太难了啊，我的资质就这样，要等修炼到筑基期，只怕已经猴年马月了。”

　　江别夜难得放缓声音，“又不是不可能。”碧华霄，那可是世上最好的宗门。

　　上一世他那样的情况都能被破格收入碧华霄，拜在那个人座下，以莫齐目前的实力，只要勤加修行，并非不可能。

　　莫齐却只当他在说笑，他低垂着头，整个人都有些丧，低声道，“我尽力吧，只希望有生之年有那个机会。”

　　江别夜拍了拍他的肩，转身朝江家的方向走去。

　　一回到江家，莫齐就跟江别夜分开了。莫齐是外门弟子，不能进入主宅，剩下的路都是江别夜一个人走。一路走来，他迎来或震惊或幸灾乐祸的眼光，江别夜淡淡扫了眼，其他人都被他的冰冷眼风冻住，差点以为江别夜吃错了药。

　　正走在走廊上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少年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喂！没看见小爷吗？还不过来行礼？”那人说话毫不客气，拽里拽气的，一看就是从小被宠到大的。

　　江别夜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只皱着眉道，“让开！”

　　那人仿佛被踩了尾巴，尖声道，“臭小子！你敢凶我！”

　　江别夜才不怕他，只目光冰冷地看他。圆滚滚少年被他看得后退一步，颤着嗓子，“你……你吃了豹子胆了，敢这样看我？信不信，信不信我让人挖了你的眼睛！”

　　江别夜笑了声，“你倒是自己动手啊？”他一眼看出这是个纸老虎。看着他肉嘟嘟的脸和眼里的不可置信，江别夜倒是想起他是谁了。

　　这是大房所出的嫡子，名叫江游圆。小时候原主母亲在的时候还跟在他后面哥哥哥哥地叫，后来原主母亲过世了，就变了性子，整天在原主面前耀武扬威，变着法羞辱他。

　　江别夜倒是对他没什么恶感。毕竟他也就过过嘴瘾，不像其他兄弟，是真的欺辱原主。

　　就如江别夜总结的，江游圆是真的一个纸老虎，一戳就破。他很快就眨巴着眼，落下滚圆的泪珠，哇的一声哭出来，“江别夜！你欺负人！”

　　江别夜没想到他真的能哭出来，便也不相信跟他再浪费时间，只用脚踢踢坐在地上的他，道，“让让路。”

　　“哇！”江游圆哭的更大声了，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你都不拉我起来！”

　　江别夜见他还来抱自己的腿，连忙闪开，见江游圆哭的一抽一抽的，其他人都来观看，便走了几步，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他一边用身体挡住江游圆的脸，一边冷着脸道，“下不为例！”说着，也不管江游圆惊讶的眼光，自己径直回自己的院子。

　　江游圆迅速擦擦眼泪，很快恢复成往日的小霸王模样，他叉着腰对众人道，“看什么看？还想不想要眼睛？”众人忙做鸟兽散。

　　只留下江游圆苦恼站在原地。那傻小子怎么这回来就变得不一样了呢？他绞着手，决定暗中观察几天。

　　江别夜住的院子潮湿又破烂，已经很多年没有翻修，屋子里一股霉味。江别夜趁着太阳好，把被褥都拿出来晒。自己坐在院子里盘腿修炼。

　　这院子偏僻，平日里除了江游圆那小霸王，其他人都不会来。江别夜也不用担心旁人会来打扰。这一修炼，就到了晚上。

　　江别夜肚子叫了声，自己到小厨房里准备晚饭。厨房里并没有什么好的食材，江别夜随便做了点果腹，继续盘腿修行。

　　感觉到境界瓶颈松动，江别夜起身，朝后山的方向走去。后山的雷劫惊动山里的走兽，还有几位江家的长老，但等到他们赶到那里时，却什么人也没有发现。

　　江别夜这时已经回了院子，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