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我的世界，是你》紫王§风臣凌

34、第三十四章

　　不论走到哪里，只要是海贼云集的赌场，就一定是充满吆五喝六喧闹声的，尽管最近气氛很紧张，也阻止不了这群家伙闹腾的样子。

　　当然，拥有一副神出鬼没偷牌换牌好身手的尼墨西斯自然是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只不过她不想引人注意来着，所以依然还是保持着简单的做法，每个台子都玩几把，有赢有输，输少赢得多，就算偶尔中一把大的，也会被人当做是小孩子运气好，有盯上她的，多半也被马尔科的名头吓住不敢冒出来不该有的念头。是说有尼墨西斯的指导，马尔科在赌桌上的水平也是突飞猛进的，虽然达不到她的水准，糊弄起这群只会嗷嗷乱喊的笨蛋也是足够了。

　　“啊，抱歉……”

　　端着酒杯的少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手里的酒杯倾洒而出，泼到了尼墨西斯的后背，雪白的上衣染上了葡萄酒的暗红，在白色的灯光下相当显眼。

　　“呵，没事，正好给了我去换新衣服的理由。”

　　她并不是没事喜欢找茬的人，只要对方对她礼貌，她才不会计较那么多。本以为能看到一场好戏的众人见这里没有打起来，不由得有些失望，白团的人似乎没有那么好勇斗狠啊。

　　才懒得理会这群吃瓜群众在想什么，尼墨西斯招呼了一声马尔科，让他在这里好好玩，她拎起先前来赌场之前逛街买的衣服袋子奔向洗手间更换，刚刚撞了她的那个小哥挺有趣的，换完了衣服可以找他聊聊。

　　这个小神经病，说什么她要去撩英俊的小哥哥，也不知道哪个作死倒霉的被她盯上，马尔科一点儿也没有身为人家传闻中萝莉控男友这个身份的自知之明，在听到她的说法后嗤之以鼻地为那个倒霉鬼掬起一把同情泪……等等，撞人那小子有点眼熟来着，在哪儿见过？

　　马尔科若有所思地搓着下巴，随手一推眼前的牌，很好，赢了。

　　赌场休息区。

　　年轻的红发少年捧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模模糊糊映照出自己倒影的酒浆，嘴角咬的有些发皱，双手微微抖动，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眼眶传来刺痛的感觉整个一下午都没有停止过，那是不能去想的事，他根本无法想象失去了船长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先前船长离开他们，那只是离开，而不是离去，这两个词的意义不一样的。离开意味着还能再见，离去却是再也不见。哪怕知道船长的想法，知道船长为什么这样做，但他不是圣人，没有办法坦然面对这个事实。

　　一杯散发着冰块寒气的天蓝色饮料放到了他的面前，同时一只小手拿走了他手中的酒杯，放到了一旁。香克斯有些愕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了方才被他撞到的小萝莉，面上带着让人感到轻松温和的笑容坐在他的对面：“你……”

　　“想哭的话就大方的哭出来，不愿意被人看到就去找个没人的角落好好地发泄一通，如果两种方式都不想做，那就学会面对自己应该面对的现实，不要说什么男子汉不是爱哭的弱者，不敢坦诚应对自己的心情才是真正的弱者，哭也好笑也罢，怎么可能让外人的眼光成为影响。”

　　这个小姑娘好古怪，成熟过分的话被她这样一说反而具有奇怪的和谐感，他甚至一点也不怀疑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他认出来她的身份之后。白胡子海贼团的宝藏猎人，逆刃，尼墨西斯。

　　“能够成为一个人活过的最大证明就是他留在别人脑海中的记忆，和被记载在书册上的传说，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你不会忘，世人不会忘，世界不会忘。做出这种选择的罗杰必然不会是突发奇想，很有可能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别人无法想通无法接受。然而不需要被他人想通也是属于自己的任性。想要拥有什么，势必会放弃一些，人活的自我没有错误，谁也不能保证能陪着谁一路走到最后，在不能选择如何活下去的时候，能选择自己的死法不是更好。”

　　这本来只是她安慰人的感慨，却没有想到和某个真相擦肩而过，她只是单纯的觉得，罗杰会选择去向海军自首寻死，绝不是突发奇想的决定，可能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必须要这样做的事，或许是自身得了不治之症，又或者是海军总部要对他的旧部动手，为了换取这些人活下来，他必须要这样做。

　　“我知道，只是……想不明白。”理性上能想通，感性上走不出去一个怪圈。

　　朝夕相处的人就这样从此再也看不见了，这与天各一方不同，那是虽然看不到但是知晓对方安然地活在和自己同样的一片天空之下，一个人死了……就再也不会见到。

　　“想不通就不要想，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没有那么多的因为所以，你来这里必然是为了送罗杰最后一程，来都来了，就不需要多想，用你最正常自然的样子送他离开就好。”

　　说什么笑着送他离开那是在搞笑，不要说眼前这家伙只是个少年，就算是她这个活过两世的人也不可能做到亲眼看着自己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依然不改形色，不用说马尔科，就算是某个打算把还在襁褓里的自己掐死的那个混账老家伙，这么久相处下来，如果他挂了，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做点什么。

　　“人在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得时候需要的是有一个愿意听故事的人，而这个人最好是个陌生人，所以现在我有酒，你有故事，正好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愿意一叙吗？”

　　她一指香克斯面前的酒杯，同样的酒还在吧台调配着，想喝多少有多少。看这架势今天她是打算喝个不醉不归。

　　“……”

　　这个小姑娘真的很奇怪，小小年纪江湖气沧桑感比他还重，按照传闻，她向来和马尔科形影不离，所以……

　　香克斯向着场子里看了一圈，于是看到了满面笑容端着托盘向他们走来的不死鸟，随着笑容放大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有能令人轻松话语：“倾听这个角色不如让我来做，你们聊着，我只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会，顺便看着我家这个小丫头不要吸引麻烦。”

　　现在是没有和奇怪的人打起来的苗头，可谁知道一会儿会变成什么样，这个赌场里可不是人人都会给白胡子面子，毕竟离新世界远的很呢，有麻烦还不是要他来解决。再说，他确实对罗杰船上这个少年感兴趣，说到底，大海未来将会是他们这一代的，结交也好结识也罢，都很正常嘛。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月上枝头。

　　马尔科拉着尼墨西斯的手，走在去往酒店的路上，地面，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投映的很长很长。

　　“小西西啊，如果……”

　　“没有如果，收起你的假设，我会有的做法与你假设中的答案绝不是一个。”

　　马尔科还没有说出口话硬是被尼墨西斯打断，并且反驳的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成年人不需要做选择题，她认定的事情只会坚持到底。人类虽然是善变的，但也是爱认死理的，尤其是女人，从来没有道理可讲。

　　曾经她确实认为自己离开任何人都能活下去，也一直过的是这样的生活，但那是在她没有遇上马尔科之前，她也庆幸自己上辈子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不然像她这样爱钻牛角尖的人怎么可能会动心第二次。

　　那些令人费解的事情马尔科也不会做，人和人的区别就在于千丝万缕之中的一念之间，同样的事让一百个人去做，就会有一百个不同的结果，而她确信，马尔科是一个把情义看的比任性重的人。要不是被这点吸引，她也会早早及时止损，抽身而退。

　　马尔科没有说出口的假设就是一旦他死掉或者是选择了一些让人无法明白的死法，她会怎么选择，现在……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万一你不幸战死，我会杀光你的仇人斩草除根，然后黄泉见。要是你做出一些脑抽的事情，我会亲手杀了你，省得费别人的麻烦。死在别人手上，不如我亲自送你上路。”

　　果然，尼墨西斯并没有让他失望。这还真是意料之中的标准回答。要说什么带着他的期望好好地活下去这样的选择才不会出现，她是惜命没错，但越是惜命的人，在玩起命来越让人刮目相看。

　　“一人不在，何以苟活。”

　　尼墨西斯微微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目光，被头发挡住的脸颊，只露出了一丝勾出笑意的嘴唇。

　　话是很感动没错啦，但比起这个，她还是赶紧长大吧，不然马尔科总有一种毛毛的感觉。虽然她长大意味着自己确实是变老，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已经决定了后面的日子都要混在一起，那就一起慢慢变老，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