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10》ONNI

18、18 整蛊

　　“虽为私人恩怨，我无处插手，但监，禁虐待亦有损治安管理。张氏妇人，你可知罪？”堂上武主事正色道。

　　很明显，此刻武侯铺的局势已经偏向了腊梅一方。

　　纵火是大罪，但在长安，随意监，禁良家妇女甚至对其私自用刑也不算小事。

　　“就是，张妈妈不仅监，禁我，还拿柳条抽我，主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腊梅一边拖着哭腔一边拽着武侯铺主事的大腿说道。

　　武主事再度无情甩开腊梅。

　　听腊梅如此这番顺水推舟地狡辩，一旁的张杏也是忍不住开口辩驳，这时穿着紫袍头上戴着纱罩一英俊男子走进堂内。武主事的神色从腊梅身上转移到男子身上，并十分有眼色的站起身来行了一个拱手礼。

　　“原来腊梅姑娘与火如此有缘，平康坊内一连走水三次，腊梅姑娘都在现场，很难不让人遐想联翩啊……”

　　“宋主事。”

　　武侯铺剩余人皆在武主事之后对其参拜。

　　腊梅跪在原地转过身来一看，还能有谁？宋昴。

　　她知道宋昴来了准没好事，随即翻了一个白眼。

　　没想到这宋昴官位不大，排场架子倒是挺大的，到哪里都是“八抬大轿”一般的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深受圣上宠爱，是全东市最有钱的男人一般。

　　他来武侯铺干什么？看她的笑话吗？还什么与火有缘、遐想联翩？这男的简直脑子有病，不知道他成天想的什么……

　　腊梅心里小声嘀咕。

　　那头的宋昴已经在榻上安坐了，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武侯铺的人十分讨好卖乖的样子给宋昴端来了茶和点心。看着宋昴那优哉游哉的样子，腊梅心里默默叹息。

　　到底要审多久，这案子难道要审一天？

　　那位武氏的真·武侯铺主事虽然刚正不阿，但对宋昴这号人物还是有点忌惮的。原本此刻只需武主事一人拍板断案即可，现在宋昴来了，自然是宋昴说话算数。

　　“武公，这是审的什么案？”宋昴笑眯眯地抬头问道堂上的男人。

　　跪在堂下的腊梅却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抬头看了眼宋昴，却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

　　那神情……可以说是很挑逗了。

　　不知道为啥，腊梅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同类人物就是西门庆。宋昴的眼型既不是桃花眼也不是狐狸眼，但是深邃明亮，一个眼神过来就让人觉得十分勾人心魄。

　　堂下凑热闹观看的吃瓜群众自宋昴来了武侯铺后瞬间就燃了起来。堂下一群妇人娘子们春心荡漾，对着宋昴的俊脸简直目不转睛。

　　只有腊梅觉得宋昴油腻至极。

　　什么年代了，还用抛媚眼这招？腊梅有点承受不来，遂马上转移了自己的视线避免自己的眼睛被污染。然而此举被刚刚抛完媚眼自认为展示了个人魅力的宋昴自认为是女子害羞所致。

　　“回宋主事，今日审的是朱家茅屋纵火一案。近来，平康坊至崇仁坊一带火灾频繁，如若不对纵火之人加以约束处罚，难以同长安的百姓交代！更无法确保长安老百姓们的安全……”武主事说得正义凛然。

　　某茶瘾子宋昴放下茶杯，郑重地点点头。

　　“是该好好审一审，务必对纵火之人严惩不贷！”宋昴又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腊梅，瞬间换了个眼神。像是能把腊梅看穿一般。

　　腊梅心中警铃大作，顿感大事不妙。

　　她怎么忘了，自上次宋昴在胡玉楼强迫她签下字据开始……她和宋昴之间就变成了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这次是她出了差错，就算是她没有出差错，宋昴若是想找她的麻烦也是易如反掌……

　　完蛋。

　　“既然武公说了，要严查纵火之人，那堂下二人，我有话要问你们，你们如实作答便好……如若说谎或是欺瞒宋某和武公……”

　　宋昴看看腊梅，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是，奴家绝对不敢欺瞒宋主事，请宋主事明断！”

　　说这话的人是张杏，张杏这是认下了私自囚禁腊梅的罪名。但纵火一事毕竟不是她干的，因此说话的时候底气也足些，说罢还抬眉挑衅地看了腊梅一眼。

　　“奴家并未纵火，是她栽赃奴家，还请宋主事明察。”张杏又强调了一遍。

　　一旁的朱鼎也附和道：“我们的确没想到腊梅姑娘竟会纵火……”

　　好嘛，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

　　腊梅这下彻底开始慌了。

　　不知道怎么的，宋昴就像她的克星，宋昴在哪儿她就必倒霉！

　　“腊梅姑娘？火是你放的？”宋昴站起身来，挪到了腊梅跪坐的位置，俯视她。

　　“不是。”

　　“哦~”宋昴又转身问道张杏，“茅屋之火因何而起？”

　　“是她。”张杏指着红豆的方向说道，“就是她，故意踢翻了火炉才导致火起！”

　　“哦~”

　　宋昴的尾音拖得很长，腊梅只感觉到十分头疼。明明天衣无缝的计划，长安奥斯卡影后候选人，武侯铺飙戏飚得好好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骗过了同情弱小、正义感十足的武侯铺主事。

　　现在宋昴来这插上这么一脚。

　　计划彻底泡汤。

　　她总不能在宋昴面前上演一出苦情戏，让他看自己身上的伤痕吧，腊梅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是无用，因为她知道宋昴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就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你们骗腊梅姑娘去了武侯铺，这位叫红豆的姑娘为了救人才故意踢翻的火炉？”宋昴接着说道。

　　张杏夫妇二人跪在那里面面相觑了一阵，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两人没说话，不可置否。

　　“红豆胆子小。这事应该是你的主意吧，腊梅姑娘？若真是如此，你们二人该是同犯，得一齐受罚……”

　　堂上的武主事已经被现场突然的翻案感到莫名其妙。

　　长安奥斯卡也奥不起来了，腊梅觉得心好累，之前的哭啊闹啊所有努力全部白费了，宋昴还真是会挑时候，完全把她的精力耗光了才来武侯铺。

　　这下精神上心理上都有点消极怠工了，有种破罐子破摔之感。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红豆的身上。

　　红豆胆子是小，自入堂审判以来，是一句话也不说，默默跪在那里，上边的说什么就答什么，好几次腊梅都怕她会爆出点不该爆出来的信息。

　　于是腊梅对着红豆一通挤眉弄眼，试图让红豆理解她的意思，然而……

　　“奴有罪，是奴为了救腊梅姑娘才踢翻了朱屠户家腊肉铺子的火炉，奴也是没办法，若是不这样做，腊梅姑娘真的就被那夫妇二人折磨死了！”

　　红豆着急忙慌一股脑全部把话倒出来。

　　上赶着自爆。

　　还真是个认罪伏法的长安好市民！腊梅气绝。

　　既然身边的红豆已然认罪，腊梅无话可说。这情形不正是宋昴所希望的吗？

　　堂下四人一齐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