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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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4/12/21 AM 4:19 贫民窟利文街3号
沾染着尘土与血迹的黑色靴子停在了一扇有些漏风的门前，摇摇欲坠的招牌上led灯损坏了一半，《萝蕾娜外科全日制诊所》几个字中还亮着的只剩下萝卜一斤。
轻轻敲响大门，却震得玻璃一阵抖动。
“请进”
声音的主人听上去上了年纪，声带挤压的颗粒声让人感觉不太舒服，安昂缓缓推开了门，踏在布满陈年脏污无人打理的瓷砖上。
一些深蓝色的帘子挂在病床边上，上面斑斑驳驳的看上去很像前任甚至前前前任的痕迹，老旧的医疗机械在运作时发出阵阵的抖动，有些像那种难以驯服的野生洗衣机。
一个头发花白的矮小身影从一道帘子后面走出，口罩覆盖以外的皮肤看上去皱皱巴巴的，一片单片眼镜在泛黄的白大褂前荡来荡去，这个老婆婆一边摘下布满鲜血的手套一边开口询问：
“矩阵行者？骨折了还是中弹了？治疗一次收费300元，麻醉收费20元”
安昂踮起脚尖朝罗蕾娜走出的地方抻头看看，隐约看到一具肚子被剖开的身体躺在手术台上，语气不太确定的说道：“萌婆婆，那个，我开颅取点东西，麻醉……开颅是不是必须要麻醉啊？”
“嗯，那里面的是个扎血帮的喽啰，换胳膊付不起义肢的钱，就拿肾抵账了。”罗蕾娜点点头，从旁边拖出来一个手术台，拉到一个无影灯下，“放心，你是我家那混小子介绍来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只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有点震撼，现在就开始吗？不需要什么准备吗？”安昂刚躺到病床上，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的东西硌到了自己，伸手一探，发现是一颗牙齿。
“没事，你看着有点脏，其实都消过毒了，只不过没怎么洗过而已”
罗蕾娜一边从柜子中翻找着设备一边接过牙齿丢到一旁的小盒子里面。
安昂看着罗蕾娜手中的电锯，沉默了一刹，说道：
“额，不会留疤吧，可以给我用好一点的材料，我会多掏一点的。”
“放心，你闭上眼，马上就好”
罗蕾娜婆婆戴着手套在安昂的头上忙活了一阵，又是清洗，又是消毒，最后固定在了头架上。
紧接着安昂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他的双手用力的抓住床边，身体僵硬的像块石头，然后他听到一道声音，
“对了，小伙子，你要取啥来着？”
安昂咬牙切齿的努力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
“纽扣炸弹”
麻药的效用渐渐袭来，安昂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好像被塞了根管子，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冬日的寒风从破掉的窗户中窜了进来，躺在病床上的安昂睫毛抖了几下。
“滴————”
耳边传来的是某种仪器的声音，冰冷的房间映入眼帘。
一台老旧的仪器摆放在旁边，身上的被单单薄且泛黄。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婆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的蓝色光幕，还外放着声音，
“欢迎收看幽火之渊S10赛季全球总决赛，我是解说……”
“额，这是什么竞技类游戏吗，咳咳”安昂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感觉嗓子有些干哑，“有什么喝的吗？”
“给，水”一只手从安昂的视野外递过来一杯清水。
“谢谢。”安昂接过清水喝了一口，然后转头看去。
裤脚带着油污的工装裤，裤兜中插着的扳手，卡通图案的手织毛衣，秀气的脸上挂着一幅好奇的表情，看见安昂朝他看来，张了张嘴：
“额，你看上去有点像……”
“不，我不是，你认错了，我的名字是A.A”安昂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没等对方说完就打断道。
“额，不好意思，我叫林秀人，是旁边修车店的，我只是看你长得有点像，就有点好奇，你不要在意。”
“没关系，我懂得，确实经常有人会这么误会，对了，你在这里是？”
“哦，我给萌婆婆送早餐，诶嘿，萌婆婆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打理诊所，我平时就来串串门看看婆婆。”
“哼，什么叫这么大年纪，旺旺你是不是嫌弃婆婆了！”罗蕾娜关掉了直播，转过身来伸手一巴掌拍在林秀人的腰上。
林秀人伸手给罗蕾娜轻轻捶了捶背，笑嘻嘻的说：
“没有，诶嘿嘿，我怎么会嫌弃萌婆婆呢？对了，我妈说周六让你来我家吃晚饭，我还要回去开店，就先走了啊~”
待林秀人离开之后，罗蕾娜收回目光，看向喝水的安昂，伸手掏出来一个信用条读取器，
“打完折一共400元，你的伤口恢复得不错，休息够了就别打扰我了，我还要给昨天的那个处理好送走呢。”
说完罗蕾娜把一包甜甜圈塞到安昂怀里，拿着电锯走进了另一道帘子中。
……………………
安昂听到隔壁传来的电锯切割声，默默地从旁边外套里掏出来信用条转好账，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
2084/12/23 AM 8:19 某小巷
叼着甜甜圈的安昂靠在垃圾桶旁的墙上，掏出自己破解完的通讯链浏览着本地新闻。
昨天下午，格林乔治街与棕榈街交叉口附近，数万只乌鸦在空中盘旋，街北的高架桥架上都落满了歇脚的乌鸦……当日晚8时左右，有部分乌鸦无意间进入街边的酒吧，引起骚乱致使31人轻伤……在这里提醒广大市民朋友，要注意关好门窗，如果不慎有乌鸦落入，不要做出攻击性行为……
看上去是4号做的，这么猛吗？
不过看起来雷霆隐藏的还不错……
安昂继续浏览着新闻，可除了关于4号的这则以外，找不到其他看起来与雷霆相关联的事件了。
快速的把剩下的甜甜圈吞咽下去，安昂往里紧了紧风衣的领子，蜷缩着身体坐下，隐藏在阴影之中，跳入矩阵。
安昂在矩阵中的新人物形象穿着一件宽大的重型冲锋衣，外层为黑色，内层则是红色，脖子的位置流淌着黑色的墨汁般的纹身，苍白的皮肤被皮质的面罩将上半个面部包裹，只露出眼睛和附近的皮肤，红褐色的头发蓬松的抓起，刘海斜斜撇到一边，两只角上缠绕着细小的锁链，束缚在一起，两只蝠翼的翼尖同样拴着深黑色的锁链，链接在虚空之中。
模糊化
安昂的人物形象渐渐地蒙上一层除自己以外不可见的伪装，隐藏住身形。微微抬头，看向了天空中漂浮着的主机，双脚一踏，整个人漂浮起来，朝着穹顶慢慢飞去。
安昂的双角之上飘出一大串字符，罗宾语的回溯算法字样随着他的手臂飞舞，他展开双手慢慢的在胸前比了一个矩形的相机框架，黑白色的国际象棋棋盘一块块的坐落下来，一颗颗“皇后”在棋盘上浮现。
皇后以深度优先的方式搜索整个穹顶，当遇到不符合条件的情况，棋盘则会崩落分解重新生成新的棋盘与新的皇后。
.“找到了”
安昂的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露出鲨鱼状的排排牙齿，面前的棋盘已经排列好了8颗皇后，他的目标——雷霆在郊外的指挥部隐藏的主机被他锁定。
他伸手捏住第八排的那颗皇后，紧接着身影消失在原地。
简约线条粗略勾勒的围墙匆忙未来得及上色，安昂出现在这处雷霆子服务器的矩阵空间中，右手轻轻在墙上滑动，溅起片片波澜，淡黄色的数据流缓缓地从墙体中流动到他的指尖。
远处天空中的雷鸟还在空中巡逻，时不时的扩散出一圈光束进行安全检测，光束到达安昂面前的时候却一掠而过。
这就是深度类算法的优势所在，安昂所处的位置正是数据库中的一处安全点，形象一点来说，安昂正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外扶着门，而屋子里的监控摄像无法铺捉到门外的情况。
很快，所有需要的资料收集完毕，安昂收回了扶在墙上的手，并在面前比作枪型，闭上左眼一一瞄准之后开心的咧开了嘴，发出一声：
“bang！”
空中的三只雷鸟在同一时刻卡顿住，淡淡的红光从胸口的位置显现，紧接着炸成一团零碎的数据，而安昂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一个流浪汉缓缓地走到小巷之中，正试图从垃圾桶中翻找一些可以用得到的物品。
哐当！
金属的碰撞声传来，吓得他往后缩了一步，紧了紧手中的空啤酒瓶上前一步。
“哟，不好意思，我这就把我的东西拿走。”
安昂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笑着对这个男人说道，之后便打开垃圾桶盖，从里面取出自己的打刀，步枪和手榴弹。
流浪汉面无波动，只是缩在那里等待安昂离开，在混乱的夜城中，武器泛滥是家常便饭，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工作的普通人，如何活下去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