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阵行者2085》Ame3ya

16、第 16 章

　　冬日清晨的寒风顺着领口灌了进去，金色短发的俊朗青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阿嚏！”
　　他紧了紧衬衣的领口，搓了搓手，对着正在摊着煎饼馃子老板催道：“罗丽女士，还要多久？”
　　“小狮子，等急了吧，马上就好了。”一头红发的老太太用健硕的手臂挥舞着锅铲，笑眯眯地看着青年，“这四份都加辣吗？葱花腐乳多放点？”
　　“不不不，其中两份还是老样子，剩下两份少放点辣，可以多刷点酱和腐乳。”
　　“好嘞，喏，我给你分开装了，这边这份是你的。”
　　金发青年接过塑料袋，道了声谢之后赶紧的穿过马路，回到车里。
　　他将那袋微辣的递给后座的安东尼，转过身后便紧张兮兮的坐在驾驶席上，手忙脚乱地拆开包装。
　　安东尼接过煎饼馃子后并没有马上食用，而是将袋子放在腿上，将手覆盖在上面，感受着传来的温度。
　　“里昂，我就那么可怕？”在沉默的氛围中，安东尼突然开口，吓了对方一跳。
　　“没有没有，我只是太紧张了。我只是一个刚入职3个月的新人，就能成为您的副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里昂赶紧转过身，慌乱地解释道。
　　安东尼扯了扯嘴角，笑道：“呵呵呵呵，是因为那些关于我的传言吧。你是不是听说我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人，性格又怪，脾气又臭，还会窥探每个人的秘密，是一个怪老头……”
　　没等里昂张口辩解，他又继续说道，“传闻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样。”
　　里昂本稍稍放松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脸上的五官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了。
　　“我……”他紧张的用虎牙咬着嘴唇，脑门上冒出了几滴汗。
　　“入职3个月的新人，只是你最表层的身份。而另一层，让我来猜猜……”安东尼用他那三角眼盯着里昂，嘴中发出咕咕的怪声，“咕，你是韦斯利的外甥。”
　　里昂吞了一口口水，从声带中挤出一丝声音，“嘿……嘿，你怎么知道。”
　　“咕，为什么呢？”安东尼停住了话语，开始打起响舌，直到里昂忍不住地眼神乱瞟，双手无处安放的时候，他才继续开口，“你的皮带。准确地说应该是皮带扣。”
　　安东尼撑着前排的椅背，把里昂的胳膊举起来，凑近了说道，“还有袖扣。它们和韦斯利使用的是同一种款式，这足以构成你和他有着联系这一事实。”
　　里昂往回缩了缩手，却被安东尼紧紧抓住。他干笑了一下，问道：“也有可能是我们在同一家店买的？”
　　“不，不会的。”安东尼点了一下袖扣，缓慢的摇摇头，“这种袖扣是克丽丝塔尔这两年才使用的，作为回馈客服消费的赠品，而且是出手阔绰的客户才会配上这款袖扣。而皮带扣则是普琳西思家黑暗女神nyx系列皮包附赠的经典款式。”
　　“要我详细给你说说嘛？”没等里昂开口，安东尼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让你带着我回家住。咕，复式公寓，你应该是刚刚入住不久，有一些橱子都没有打开查看。哦，这没什么，这只能说明你有钱。房间里没有女士拖鞋，咕，单身。嘶……还有一些不太符合你这个年龄审美的物品，咕……”
　　里昂的嘴慢慢地长大，看着安东尼侃侃而谈。
　　“据我所知，韦斯利是独生子，那么你就应当是妻子这一边的。韦斯利还没有孩子，那么作为这一辈中唯一的孩子，你在家里很受宠。”
　　安东尼松开了里昂的胳膊，躺回自己的座位，重新把手放在了煎饼馃子上面，再次打起了响舌。但这次没有太久，他就继续说道，
　　“你的小姨，韦斯利的妻子，她给自己配置一些衣服首饰的时候顺带将赠品留给自己的老公和亲外甥。很正常对吧，而且，因为担心年轻的外甥搬出去住不懂得照顾自己，为外甥的新居购置了一些家具，生活用品。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小姨还在台灯后面准备了一盒小雨伞，让我猜一下，你一定没有怀疑过，哪怕她天天催你找女朋友。”
　　安东尼伸手拍了拍那条因为主人宕机而忘记收回去的胳膊，说道：“快吃饭吧，煎饼馃子都要凉了。”
　　“啊？啊！哦……”里昂这才回过神来，举起塑料袋咬了一口，“呸呸呸”
　　“哈哈哈哈哈……”瞧着里昂的窘态，安东尼的脸孔终于有了些松动，大笑出声，“还有，你都说了自己是一个新人，那为什么还能直接进入韦斯利的办公室呢？当然，这是你刚刚告诉我的，所以我就没有列入到我的推理中。”
　　里昂挠了挠头，傻兮兮地嘿嘿笑着，一边吃着煎饼馃子，一边赞叹道：“不愧是您，安东尼先生。对了，那您是不是也对叛逃人员的下落成竹在胸了呢？”
　　“是仿生人。”安东尼的脸唰地一下冷峻下来，纠正道。
　　“额，额，对不起……”里昂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看安东尼这幅样子，只能小声的道歉道。
　　“哈哈哈哈哈，没事，别怕。”安东尼突然又变了张脸，笑着拍了拍里昂的后背，“我的孩子，还没有开始查探，上哪儿去找线索呢？”
　　“额，是我失言了。”里昂感受着背后那不轻不重的拍击，点头称是。
　　咬了一口煎饼馃子，感受着面酱和腐乳在口中绽放的香甜，安东尼眯了眯眼睛，问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昨天我要指定你来当我的副手了吗？”
　　里昂咽了一口食物，没咽下去。转过鼓鼓囊囊的小脸，摇了摇头，“嗯嗯嗯。”
　　“因为只有你这个外甥跟在我身边，韦斯利才会放心。”安东尼道。
　　“嗯嗯嗯嗯，”里昂用力的点着头。
　　“好了，快吃吧。”

　　黑色的凯伦治·瓦尼尔X7在一片空旷的街区停了下来。
　　里昂迈步下车，又连忙绕到另一边，左手拉开车门，右手轻轻护住上沿。
　　“安东尼先生，我们到了，这边就是我们的基地。”他弯着腰说道，“一会，我把他们都叫来，给您介绍一下。”
　　安东尼拖着右腿朝前走去，“没必要，你去帮我准备一份红茶。”
　　“额，好的，先生。”里昂点点头道。他带着安东尼进入办公室，便转身去寻找红茶了，留下安东尼和共振队长两人在房间里。
　　共振队长巴斯特把安东尼请到主位上，搓着手说道：“安东尼先生，真是麻烦您特地奔波一趟。我们真是感到……”
　　话还未说完，安东尼抬手打断，“废话不用多说了，把你们这段时间收集的所有情报给我。然后出去，有事会叫你的。”
　　“好的，好的。”巴斯特满脸谄媚，从PDA上调出资料，投影在桌上，然后又从抽屉里掏出一盒雪茄，谨慎的剪好，双手递给安东尼。见到安东尼接过，又为他点上了火。
　　等看到安东尼满意地吐出一道眼圈之后，才点头哈腰的准备退出房间。
　　“等等。”
　　听到安东尼的呼声，巴斯特转过身来，一颗点燃的雪茄正中他的眉心。
　　“啊！”
　　他疼得叫出了声，但立刻惶恐的闭紧嘴巴。
　　安东尼的脸孔变得十分冰冷，他走向巴斯特，捡起雪茄再次按在巴斯特的手臂上。
　　巴斯特咬着嘴唇，额头不停地冒着汗珠。
　　“我不抽烟，但我可以给你面子。但你忘记清理烟灰缸了。”安东尼松开手，轻轻地抱了下巴斯特，看着呆滞的巴斯特，笑道，“快去处理一下伤势吧，下次记得不要再犯。”
　　巴斯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便要去清理烟灰缸，但被安东尼拦住了。
　　“说了，是下次。”安东尼作势又要用雪茄戳向巴斯特。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巴斯特抬起头，却看到安东尼已经坐回了椅子上。
　　安东尼看着巴斯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还不走吗？”
　　“谢谢大人，我这就走，我这就走。”巴斯特用力的让嘴角挂起一个让人满意的弧度，捂着手臂离开了房间。
　　“咕，圆滑，不错。”随手把雪茄放在一旁，安东尼开始研究资料。
　　过了一会儿，里昂推开门，捧着红茶和杯子进来了。见安东尼没有理他，便轻轻地来到饮水机前泡茶。
　　“放3块方糖”
　　听到声音，里昂转头看去，发现安东尼没有抬头，便应道：“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待到红茶泡好，他端着碟子来到桌前。
　　“想听听我对这两只仿生人的侧写吗？”安东尼轻轻地举起茶杯，轻轻嗅嗅，问道。
　　里昂很惊讶，他看到巴斯特等在门外，以为自己也要被赶出去。却没想到安东尼居然这样说。他连连点头道，“当然，先生。”
　　安东尼伸手把投影设置到墙上，等里昂看了过去后，他说：“首先是1号，它的资料比较少，只能简单的看出来这几点。它是偏活跃的，即使在基地里表现得比较克制，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他对于受控制的反感程度是最高的。咕，而另一方面，它也有着弱点，它需要朋友，它需要有人支持，所以，它选择了帮助4号。”
　　他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们可以着重通过研究4号来确定它们的行动方式。而4号最大的欲望就展示在这里”
　　安东尼指了指屏幕上的烤面筋，怪笑着说，“咕，瞧瞧，一个仿生人，居然对食物的欲求如此之大。咕，不过这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里昂还是有点不明白，问道，“先生，您是指他们会去城里寻找美食吗？但城里的店有那么多……，对了，他们不会动用自己的身份ID。这样就可以筛选去除一大批了。”
　　“咕哈哈哈哈哈，孩子，你说对了。的确，它们不会去那种人多的店，特别是只支持网络转账的。而且，你们第一次被甩开的位置，和51街河道的位置，在这个路径中取几个点，在计算一下它们行走的速度，然后做成几个圆。在这其中，最偏僻的，人气最冷的店，便是最有可能的。”安东尼大笑着说，他对这个愣头青很满意，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不算太蠢。
　　于是，他便再次提醒道，“你想想，它们往51街的河道走，是否就像是在夜城的时候要去寻找一个桥洞，隐藏进流浪汉的身份之中？但他们路上会经过很多桥洞，甚至有很多的黑旅社，为什么它们不去选择？”
　　里昂低着头自言自语了很久，才挠挠头道：“呃，他们不想待在这片区域？”
　　安东尼打了个响舌道，“对，因为在这片区域，有人对它们感到好奇，它们害怕停留太久，引起麻烦。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这片区域挨家挨户的寻找餐馆，看他们是否遇到过陌生的人。”里昂恍然大悟，话语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自己打断了安东尼，有些慌张的解释道，“抱歉，先生，我……”
　　安东尼摆了摆手，笑道，“没关系，不必道歉。你令我很满意，你将来也会像我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侦探。”
　　里昂傻呵呵地笑了，鞠躬说道，“谢谢您的夸奖，我会努力向您学习的。”
　　“好了，门外的，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赶紧准备干活。”安东尼见里昂这样，也勾起了嘴角，但随即便用烟灰缸用力的敲了敲桌子，朝门外喊道。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惑。”安东尼说道。
　　“？”
　　里昂闻言转头看去。却看到安东尼捏着烟灰缸中残余的烟头抖落到桌上，说道，“它们就像这烟灰缸里的烟头，被狠狠地扣在里面。”
　　说着，安东尼将烟灰缸翻过来，扣住了这些烟头，又继续说：“你瞧，无论怎么移动，它们都不会出来。”
　　“除非……”
　　“除非？”
　　“算了，这件事可以等以后再慢慢研究，我们先出发吧。”
　　“好的，先生，我先去换装备。”
　　“去吧，去吧。”
　　等到里昂离开，安东尼才拿起手边的雪茄，轻轻地垫在烟灰缸的边沿。随后，打着响舌走出了房间，
　　“哒、哒、哒、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