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头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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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铃是因为在夜里等我而没有睡足觉，之后我便尽量在白天的时候带着邪见出去办事，实在不行，也会尽量早些回来，不再彻夜不归。
对于妖来说，除了某些习性特别明显的族类，大部分其实并没有什么固定的作息，就算要补充体力，小憩一会儿也已足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种事，本不该限制我杀生丸的行动，但为了铃不再因为困倦而耽误时间，我也只好试着接受这种人类习惯的作息。
是的，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个浪费时间而已。
清晨又至，我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睁开了眼睛。
昨天早在铃吃晚饭之前我们便回来了，看着她采蘑菇、打水、生火，最后跟邪见一起边吃边聊。邪见把我们在外面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给铃，铃总会睁大眼睛认真听着，不时发出一声赞美或感叹。
当然，邪见的叙述中时常会提到赞美我的话，这也是我之所以没有打断他的原因。
铃的精神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我在一旁默默得出了这个结论。
原来睡眠对人类的影响如此之显著。
那时候我才刚刚开始对人类的探索，对所有事情的发现都留存着一丝新奇感。关于睡不够这件事，多年之后我渐渐知道了，并且还有另一件事会影响到铃的睡眠，甚至会让她睡得更久，而她总会因为这种事露出害羞的神情。她将这件事归咎在我的身上，然而不光是犬族，很多族类都有发情的时候，这没什么好说的。
当然，这是后话。
当下的我，还只是在晨光下默默看着小女孩的脸，等着她醒来。
她微微动了一下，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在树根的凹槽里翻了一个身，揉着眼睛醒来。
我适时地转回了目光。
她懵懂地看了看我，一笑：“早啊，杀生丸大人。”
我向她瞥了一眼，算作回应。
铃伸了个懒腰起身，有什么东西从她乌黑的头发上滑了下来。
她也注意到了，低头在脚边寻了半刻，才从地上将东西拾起。
是一条白色的头绳。
她用来扎小辫子的头绳。
“啊，快要断掉了呢。”她的眉眼中浮上一层忧虑，但很快便烟消云散。
她将那白色的头绳打了一个结，又朝头上绑去。
人类的手有时也是真的很灵活，他们虽然缺乏力气和妖术，但在一些小事上倒是细致精巧。就像此刻将头绳缠绕在指尖的铃。
我看见铃的手指在头绳和头发之间翻腾了几下，她头上的小辫子便扎好了。
她又张开五指，在过肩的长发上捋了几下，原本有些毛躁的发丝被理得整齐起来。
好像还缺了些什么。铃四处望了望，朝不远处的小溪跑去。
她鞠了一捧水泼在脸上，随即又用衣服的袖口擦干了残留的水渍。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发丝，用手沾湿了抹了抹。
她确认过一遍，再次回过身时已经比刚才精神焕发了不少。
她笑着朝我跑来。
“杀生丸大人，您早饭想吃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随你。”
她忽然狡黠一笑，对我道：“真的，都随铃吗？”
我预感到她似乎有什么别的打算，但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杀生丸大人，您有钱吗？”
铃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我感到自己从内到外都是一震。
“......钱？”
“嗯，铃想去前面村子里买一点食物，可是买东西需要钱呢，铃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
这似乎是个难题。
邪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边打哈欠边接着铃的话茬道：“铃，你这个问题问得真奇怪，杀生丸少爷是妖怪，妖怪怎么会有你们人类社会的钱啊！”
邪见说得没错，但......
“啊，这样么，一分钱也没有吗？”
“当然没有啦！”
邪见答得理直气壮，听起来却像是我让铃失望了一样。
这种感觉有点令人不爽。
我不禁斜睨了邪见一眼。
“说得也是呢，那么铃要怎么去买食物呢？”
铃的小手撑在下巴上，微微蹙起眉在思考。
居然，我杀生丸也有做不到的事么。
“喂，铃，我说你干什么非要去村子里买食物，像之前一样，采点蘑菇和果子不就好了嘛，干嘛一定要去弄别的。”
“可是，天天吃这些，邪见爷爷你不会腻吗？铃想换点好吃的东西回来，这样邪见爷爷和杀生丸大人也不用天天跟着铃吃蘑菇了。”
“可是铃......”
邪见还没说完，铃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啊！我想到了！”
她大喊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解决的方法，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
“邪见爷爷，杀生丸大人，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哦！”
铃未等我答复，便跑了出去，好像她已经确定我一定会在这里等她回来一样。
如此信任我么？明明我只是个外人嘴里冷酷无情的妖怪罢了。
“那个，杀生丸少爷。”
邪见看向我，眼里满是询问的神色。
“真的让铃这样出去吗？您不是说今天还要赶路......”
“闭嘴。”
邪见一噎，识趣地退了开去。
我的确要赶往灰刃坊所在的地方，因为我还需要一把像样的妖刀。
但，铃的开销的问题，似乎也需要去思考一下。
还是想清楚了再出发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头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