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死生

4、哥哥

　　老实讲，双休日啊什么的，最烦了。
　　至少霍清安是这么认为的。
　　放假，不想回家，又无聊。
　　为了打发时间的霍老大，去剪头发了。

　　“您好，请问您是洗头呢还是剪头？”
　　“剪头。”霍清安没精打采的。
　　“好，那请跟我来。”
　　把头洗了，托尼老师问道：“要剪什么发型？”
　　霍清安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揉揉眼：“随便，好看就行。”
　　托尼老师估计没见过这么随意的客人，愣了愣，又笑道：“要长点短点呢？”
　　“随便，你自己发挥吧。”
　　托尼神情复杂地看了一下霍清安镜中的脸，随后开始剪起了头发。
　　霍清安低头玩手机，没再管。

　　过了许久，托尼开口了：“好了小姐，您看看？”
　　霍清安抬头看镜子，对上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的眼。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认真看了半天。
　　哦，这是我自己。
　　头发刚好被剪到耳廓那儿，留了刘海。
　　“多少钱。”
　　“50。”
　　霍清安把钱付了，出了理发店。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她掏出手机，接了电话。
　　“千千啊，你这个周末回来吗？”
　　“随便。”
　　“什么叫随便啊，回不回来？”
　　这不就明摆着让我回去吗？
　　霍清安撇嘴：“回吧。”
　　“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随便。”霍清安挂了电话，往家那边走。

　　回到家，爸妈都在，但哥不在。
　　“我哥呢？”
　　霍城国冷哼一声：“又跑出去鬼混了。”
　　刘英从厨房出来，看见霍清安，喜笑颜开：“千千啊，回来啦？”
　　“嗯。”
　　“那你回屋吧，饭好了叫你。”
　　霍清安上了楼。

　　每一次吃饭，都是一次漫长的审讯过程。

　　刘英问东问西，霍城国也要插几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问了挺多。
　　“千千，你头发…？”
　　“剪了。”

　　吃完饭三人就躺沙发上看电影。
　　刘英看着电视中男主角的脸，问道：“你为什么老喜欢看这电影啊？”
　　“好看。”
　　“这电影叫啥啊，我看这小伙子挺帅的。”
　　……颜狗。
　　“《庞贝末日》”
　　刘英点头，继续看电影。
　　电影看一半，门开了。
　　“我…回来了。”
　　“哥？”霍清安走到门口去，看见了歪歪扭扭的霍文世。
　　“呀？千千你回来啦？”
　　“嗯，我扶你。”
　　霍清安手伸一半，霍城国吼道：“别管他，让他自己滚进来！”
　　她收回了手，霍文世走到了客厅，醉眼看着霍城国。
　　霍城国盯着霍文世满脖子吻痕，额上青筋暴起：“你又跟那个男的鬼混！”
　　“不是鬼混…那…那就是我…男朋友。”
　　霍城国眼里布满了血丝：“我不是说了你要是还同性恋就别回来了吗？滚出去！”
　　“爸…你…”霍清安皱着眉开口。
　　“闭嘴！让他滚！”
　　霍清安收回了脸上所有表情，换上了平时的那张冷脸，拉起霍文世：“走。”
　　刘英看着霍清安牵着霍文世摔门而出，转身对霍城国怒吼：“你看看！千千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让你撵跑了！”
　　霍城国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刘英：“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千千，老子早他妈把你休了！你以为老子多情愿跟你这个巫婆呆一起？”

　　霍清安拉着霍文世上了一辆公交车，霍文世酒醒得差不多了：“霍千，你为什么跟我一起走？”
　　霍清安：“烦他们。”
　　霍文世：“为什么？”
　　霍清安：“你真的想知道？”
　　霍文世：“难道还能是假的？”
　　霍清安：“双双出轨，感动吗？”
　　霍文世被噎了一下：“真…的？”
　　霍清安：“真的，我借他们手机用看到的微信。”
　　“那你…为什么不像爸妈一样厌恶我？”霍文世看着霍清安。
　　“你就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厌恶你？”
　　霍文世点头：“咱今晚睡哪？”
　　“你去找你男朋友，我去找我朋友。”
　　霍文世“嗯”了一声，又指着霍清安的头发：“你…”
　　霍清安有点不耐烦：“剪了。”
　　霍文世没吭声了，看着窗外。
　　“为什么不告诉我？”过了许久，他才开腔。
　　“你同性恋被他们厌恶，我瞒点事儿让你少操点心。”
　　“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才让我更操心。”霍文世指指霍清安。
　　“不过…”他转了个话题，“你今天帮我，我给你点赔偿，说吧，要什么，哥哥给你买。”
　　“嘁，”霍清安嗤笑，“你先把对象那一关过了再说。”
　　看霍文世还要开口，她又道：“要相机，尼康数码。”
　　霍文世笑了，点点对方脑袋：“我就知道！”

　　到了站，霍文世打电话给自家对象。
　　霍清安就站一边等。
　　没过多久，一个长得特帅的男生就出现了。
　　“你是小世的妹妹吧？谢谢了。”
　　霍清安“嗯”了一声：“照顾好你们家小世，这几天就别让他回家了，要是可以你俩私奔去吧。”
　　那男生笑得爽朗：“谢谢关心。”
　　霍文世抱着那男生胳膊：“走啦，我困了…”
　　男生看着他，宠溺一笑：“嗯，走。拜拜啦！”
　　霍清安呵呵笑两下：“再见。”
　　随后她拍了张照，发了个朋友圈：
　　an：
　　狗粮
　　「照片」
　　照片里是二人依在一起的背影。

　　霍清安打电话给许莹璇：“有空吗？我无家可归了，去你那借宿一下。”
　　许莹璇声音挺惋惜：“啊…我出去玩了，家里没人…”
　　“………”
　　“没事，我去找我同学。”
　　霍清安挂了电话，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她看了看那男生的小区。
　　要不…
　　算了。
　　能找谁呢？能找谁呢？能找谁呢？
　　她的视线往周围扫。
　　舞东风，红旗连锁，百果园，简单酒店…简单酒店？
　　简？简繁年！
　　霍清安没有简繁年电话，但她可以在班群里找简繁年微信。
　　点开班群，找到简繁年微信。
　　添加好友。
　　等了一会儿，简繁年通过了。
　　梵：老大？怎么想起来找我啦？
　　an：无家可归，收留一下。
　　梵：我问问我爸妈噢。
　　梵：他们同意，我家在xx区xx路xxxxx小区，你快到了给我发微信，我下去接你。
　　an：好。
　　霍清安刚打算把手机放回兜里，简繁年的视频电话打来了。
　　接吧。
　　霍清安把镜头对准自己：“干什么。”
　　简繁年抱着枕头，像是在床上，笑嘻嘻的：“老大，你遇到什么啦？”
　　“不是太想回家，我朋友不在，就去你那住住。”
　　“为什么不想…老大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剪短了。”
　　“噢噢…那为什么不想回家啊？”
　　“家里有些很烦的亲戚来了，我避难。”
　　“好啊，您的避难港永远向您开放。”
　　“……挂了，我过去了。”
　　“拜拜～”
　　“再见。”
　　霍清安挂了电话，打了个出租车往简繁年那儿去。

　　简繁年家住的地段挺不错的，总之这些房子，不是贫穷人买得起的。
　　简父简母都十分热情，和许爸许妈没两样。
　　“小霍住次卧吧，还有一间空出来的房子，给你收拾好了。”
　　霍清安挠挠后脑勺：“谢谢叔叔阿姨。”
　　“我不，我要让她跟我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