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导师被我拉黑很多年》麻酱奶盖

7、第 7 章

　　现场的狂热气氛还在持续，要是这些人手上有些可以扔过去表达喜好的东西，路绒保准在三秒钟就被礼物淹没。他跳舞的时候，很少关注周围，反应过来才发现耳边响起了阵阵欢呼。
　　同他当伴舞这些年听到的欢呼声是一样的。一样的热烈、激动、昂扬。却又是不一样的。他不再是需要隐藏自己身影的透明人。

　　全场欢呼呐喊着的是他的名字。

　　“路绒！”

　　人们齐齐呐喊自己名字，如同浪潮一样，一波又一波没有停息。演播室让这些声音变得空洞，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让这些声音变得更加震撼，一声叠着一声。
　　路绒被满场自己的名字糊了一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好在他当伴舞上过的舞台多，此刻还能保持镇定。

　　他终于看向了为他呐喊的人们。他们和路绒毫无亲近关系，严格来说，甚至是敌人。可他们依旧为路绒精彩的表演喝彩。路绒抿了抿嘴，朝大家鞠躬表示感谢后才退场。

　　现场选手们热情在路绒退到后方，下一组选手上场之时才消退。他们纷纷落座，然后找自己相邻座位的人说话。即便之前不认识，在为同一个人欢呼过后，也变得亲近许多。
　　“绘舞的人都这么强的么？”
　　“我觉得是，他们工作室的人都牛。”

　　抱着这样的期待，众人兴致勃勃的等待下一组进行二度考核的选手。很可惜，后面那组选手的对决差强人意。既没有像路绒这样降维打击的，也没有上场进行挑衅的。大家十分友好，友好的就像是，不是来比赛的，是来互相谦让的。

　　看得众人昏昏欲睡。他们这组表演完，后面甚至有人长出一口气。
　　终于所有人的二度考核结束，到了导师们宣布成绩的时刻。

　　路绒他们身后的背景大屏幕，实时打出了绘舞选手的名字和对应的六边形能力图。此刻大家是一样的素底背景，能力图空空如也。导师们简单整了几句调动气氛的话，开始宣布成绩。

　　在导师们逐个宣布选手成绩的同时，大屏幕上的六维数据也在时时变幻。最后定格出了一个完整的图。虽然大家的能力值都不足以填满整个六边形。但这种直观的形式，还是让大家心头一紧。

　　当然除了让人心脏彭跳的实时成绩，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事情——第一次二度考核的成绩。

　　选手们大多相信开门红。前几个上来表演的选手，都中规中矩算是平稳过去。二度考核首次开展，他们都想看到一个好头。同时揣摩出导师们打分的标准。好及时调整自己。
　　而这一切都压在了一个人身上。

　　选手们的目光或隐晦或直白落在路绒身上。这让路绒的心也不由得加速。

　　导演组会先一步拿到成绩方便呈现，同时也深谙观众喜好。路绒的六边形图摆在醒目的中心位置，有固定镜头专门对准。当然他本人待遇要比一个屏幕好上百倍。

　　除了选手席上的镜头无法挪动，导师大屏幕有固定直拍之外，所有的镜头都对准路绒。后台演播室，零星几个屏幕放着其他人。几乎全是路绒的脸，各个方位，各个角度，投射在上面。

　　导演喊到：“快快，7号机再往前。”

　　编号为7的摄像机拉近焦距，怼脸拍摄。试图用放大来捕捉任何一点儿路绒的细微表情变化。欣喜或者是慌张，什么都行。可路绒的脸上却很难看到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好像舞台上那个肆意飞扬的舞者，是一个错觉。

　　可是细心看会发现他的睫毛在颤动，嘴唇也紧绷着，视线正追随着宣布成绩的发起人。当然路绒发誓他没有盯着秦星白看，这是污蔑，他看着的是手卡。

　　站在偌大的舞台上，等待成绩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就算他说过一万次他不在乎，他是一个自认为超龄的参赛选手。可是他真的不在乎么？

　　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紧的快要跳出来，路绒感觉喉咙发麻。

　　秦星白拿着手卡，深深看了一眼路绒。随后他念出了一串成绩。路绒背后的大屏幕上，数据跳动着，滚动着，在万众瞩目之下定格。

　　35、63、75、84、90……
　　六边形的最后一个顶点定格——
　　100！

　　一百这个数字闪烁了两下顿时变成金灿灿的满分，整个六边形也从朴素的灰蓝色，一跃成为亮闪闪的金色。其他几位选手的六维图，被毫不留情地挤到角落。
　　路绒的名字镀上了璀璨的颜色，一个红彤彤十分喜庆的“侠”字印章盖在了铭牌之上。

　　现场先是有一瞬间的寂静，那瞬间过后，欢呼和吸气声同步响起。路绒听到有导师含笑说道：
　　“恭喜路绒选手。”
　　“《爱豆侠》第一位‘侠’称号选手诞生。”

　　路绒还在反应中，他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作何表情才正确。那边导师神秘地冲镜头笑了笑，导师台上几个人交换了眼神，最后秦星白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按钮。在万众瞩目中按下，并说：
　　“升台。”

　　选手们座位最后方发出了机械转动的咯嘣声，声音逐渐变大，一排六个木质板豪华座椅从后方升起来。木头的座椅被雕刻成小沙发的模样，椅背镂空的地方缠绕着花朵和藤蔓。缓缓升到顶端，最后停下。

　　路绒：“……”
　　看起来好像什么精灵坐的位置。虽然同为木质座椅，后升上来的一排，从头到尾显示着四个大字：区别对待。
　　再加四个字：过于中二。

　　这样的椅子将他拿到满分激动情绪冲散了一大半。爱豆侠这个选秀，总能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给你搞一下让你防不胜防。或许是进节目以来见的多了，路绒内心没有刚开始那么排斥这些。只是他仍旧会想，这样的节目真的会有人看么？

　　华丽的高端座位升起之后，事情还没有结束。声乐导师秦星白手中的麦克风，宣布：
　　“下面让我们的发起人秦星白授予路绒选手‘侠’称号。”

　　路绒眼睁睁看着舞台那头上来一位礼仪。她双手端着托盘，除了穿着不像颁奖仪式那么华丽，一切都很像典礼。礼仪托盘铺着非常喜庆的红色绒布，上面整齐叠放着一件红色白毛边的披风，和一枚花纹复杂的令牌。

　　现在披风也好，令牌也罢，路绒都不敢看了。因为只要一抬眸，就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一步一步，带着节目专属的营业微笑，由远到近。路绒将视线转移，自欺欺人地不去看他。却总能在余光中看到。

　　最后他躲避了四年的人，就这样站在了他面前。半臂，一个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曾经有多次，这样的距离下，路绒会笑着一把揽住秦星白的肩膀，将整个人的重量挂在他身上说：
　　“今天battle又输给我了，得请我吃饭。”

　　秦星白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个人设，他会用巧劲儿挣脱路绒，狠狠揉搓路绒的头发说：
　　“你小子，等着。明天一定我赢你。”
　　然后十分准守约定，去带他吃饭。

　　公司周边有很多苍蝇小馆，房租贵地方不大但味道很不错。他们就随机选一家当时想吃的，热热闹闹的打闹着吃完一顿饭。然后继续约定明天。

　　又或者，他们会在深夜的练习室席地而坐，秉烛夜谈。聊一些迷茫和焦虑，出道之后等等。
　　如此三年。

　　现在他们未曾见面的时光，已经比当初相处的时间还长了。

　　路绒没有时间去剖析现在的心情，只知道他刚刚因为成绩放下的一颗心再度吊起。秦星白从他左前方的托盘里，拿出披风将它展开。随后披风在半空滑出一个弧度，将路绒围了起来。布料落在路绒的肩上，前面的系带飘动着。

　　一双手伸过来，拿起系带，无意中碰到了路绒的下巴。明明是平常的温度，路绒却突然像被烫了一下，眼珠子左右看了看，更不知道视线往哪儿放了。秦星白的双手在替他系披风，路绒听到他微不可闻地叹气，随后轻声说：
　　“看镜头。”

　　说完这句话，秦星白系好披风便走到了一边。果然如他所说，镜头直怼着路绒拍。他对着镜头露出了礼貌性的微笑。披风给完，秦星白又从托盘里拿出了那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书法的“舞”字，游龙写意，仿佛掌控舞台的王者。

　　他将令牌递给路绒，非常公式化地说：
　　“恭喜。”

　　“谢谢。”

　　颁奖的发起人一走，路绒就被工作室的伙伴包围了。他们十分热情要在镜头前展示绘舞工作室的团结，七嘴八舌向路绒道贺。邢小星这孩子激动地要命，咋咋呼呼吼了几声。好不容易大家安静下来，向导师组告别。

　　路绒被人群簇拥着往最高点的“侠”座位走去，摄像机始终跟着他。青年背后的披风，写着和令牌一样的“舞”字，披风甩出漂亮的弧度。在这之中，路绒在转弯时悄悄看了一眼工作状态的秦星白。

　　不知为何，秦星白也突然回头，两人视线交汇。路绒猛地回头，再没挪动视线分毫，直挺挺地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从这个位置正正好能看到秦星白的一举一动。
　　路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