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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生活不易 ...

  •   抬肩辇的内侍,都是练过的,底盘稳得很。

      秦夭夭这一波碰瓷,肩辇晃都没晃一下,只惨了她自己。

      假摔成了真摔,真崴了下脚。

      一分疼演成了十分。

      秦夭夭捂着脚腕,咬牙坐在冰凉的石板路上,演出一副可怜样盯着毫无动静的肩辇,委委屈屈:“主子息怒,奴婢……奴婢……”
      “奴婢”了两声,秦夭夭酝酿好了哭腔,“奴婢冲撞了主子,罪该万死。”

      秦夭夭对着铜镜练过。
      她这一张巴掌大的小白花脸没有浓妆厚涂遮盖时,杏眼含泪的模样,特别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秦夭夭有自信,就算狗太子铁石心肠,看了之后也必定会心生恻隐。

      只要狗太子看她一眼,她这瓷儿就碰成了。

      然而,狗太子不做人。

      她这个演员就好了位,狗太子这个观众竟然完全不、配、合!

      秦夭夭心里骂着“狗男人”,维持着一脸委委屈屈,盯着步辇上纹丝不动的帘子深吸一口气,拿捏出一副小心翼翼的腔调,掐着嗓音细声细气:“殿下?”

      这一声喊,像极了陷入生死困境的小奶猫的声音。

      战战兢兢。

      可怜兮兮。

      还有毫不遮掩的信赖与期冀。

      演的真不错。

      冀安澜攥住在指间翻转的斋戒牌,嗤笑一声,用指尖轻挑起帘子,明知故问:“柳玄光,怎么回事儿?”

      柳玄光余光瞥了一眼可怜兮兮的秦奉仪。
      屁股上尚未好利索的伤,刹住了他溜到嘴边儿那些想帮秦奉仪说情的话。
      柳玄光低垂着眉眼,压着嗓音,毕恭毕敬地如实禀报:“回主子的话,秦奉仪不小心绊了一跤,坐在地上起不来了,您看……”

      碰瓷。
      他见得多了。
      刚刚他还在论坛里指点“小绵羊”去碰瓷她家狗男人,没想到转眼他就被秦夭夭碰瓷了。
      也是因果。
      冀安澜捏着斋戒牌沉吟了稍许:“叫她到肩辇上来。”

      天籁!
      这一声堪比天籁之音!
      刚才好不容易等到那狗太子露了一截手指尖,又是好半天都没有动静,秦夭夭都要认命爬起来接着跟着肩辇小跑了。

      正要跟论坛里的“PTSD小哥哥”吐槽狗太子没有心,没想到狗太子他就突然做了回人!

      秦夭夭偷偷活动了下右脚,已经不疼了。

      没真崴伤脚腕子,又达成了“登上步辇”的成就,这一波碰瓷简直完美。

      不过这脚伤嘛……

      秦夭夭瞄了一眼步辇——狗太子没有心,以防上了步辇再被他丢下来,还是得装一装。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夭夭叹气。

      秦夭夭紧锁眉头搭着柳玄光的手起身,右脚略一沾地,便狠狠地倒嘶一口凉气。
      仿佛真疼狠了一样,说话都带了颤音:“劳烦柳公公了。”

      柳玄光心善。
      情不自禁略放缓了步子,小声提点:“秦奉仪,仔细伤脚。”

      既然可以仔细伤脚,必然就是可以暂时不必维持仪态了。
      秦夭夭心里给柳玄光贴了一个“好人”标签,立马开始单腿跳。

      柳玄光:“……”
      就是多余多这句嘴,让她可以略微瘸一瘸,好么她直接少了一条腿。
      倒也真不怕失宠。

      秦夭夭还真不怕。
      她不傻,昨个儿“一夜侍寝”加上今儿早上那一拨“盛宠”,她就明白了——狗太子用得着她,轻易不会让她“失宠”。

      秦夭夭搭着柳玄光的胳膊,单腿蹦蹦跳,一路蹦到步辇前,把头顶的圆顶官帽都蹦歪了。

      样子就挺狼狈的。

      秦夭夭单脚站在步辇前,也不行礼,就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盯着冀安澜看。

      冀安澜端坐在步辇上,垂眸跟秦夭夭对视了须臾,终于开了尊口:“滚上来罢。”

      挺好看一个男的,偏偏长了张嘴!
      秦夭夭偷偷翻着白眼,爬,真的是爬上了步辇,小声哼唧:“谢主子体恤。”

      单人步辇,空间狭小。
      一个人还算宽敞,两个人便拥挤了。

      饶是秦夭夭已经尽力缩着自己个儿了,还是难免肩头蹭着了冀安澜的膝盖。

      狗太子端坐着,她跪坐在狗太子膝前,抬头就是狗太子腰间玉带。
      这姿势就挺尴尬的。

      被透心凉的夜风吹出来的“豪言壮志”全被尴尬到了九天之上。
      秦夭夭僵硬着手脚,使劲缩着蹭着狗太子膝头的肩膀,一门心思地往角落里蹭。
      她哪里还记得爬上狗太子腿去坐人皮沙发?

      耍尽心机上了步辇,这会子又跟个被山大王强撸回家的小媳妇似的,一脸子的被逼良为娼。

      冀安澜都被秦夭夭这幅模样气笑了。

      抬脚踩住秦夭夭的袍摆,冀安澜垂眸看着秦夭夭那张单纯无辜的脸,伸出右脚,用脚踝暧昧地蹭秦夭夭的腰:“费劲巴力地爬上来了,跑什么?”

      狗太子太会戳她死穴。
      秦夭夭被狗太子用不软不硬的靴筒蹭得,腰一软,酥麻到了手脚。

      冀安澜看着秦夭夭白皙的面皮染上樱粉,以脚背轻轻一带,把秦夭夭勾回到他膝前,以斋戒牌挑起秦夭夭的下巴,噙着笑问:“孤问你话呢,跑什么?嗯?”

      秦夭夭抬眼,目不转睛地跟冀安澜对视着,缓缓酝酿出泪意:“殿——主子,奴婢是怕唐突了主子。”

      挺会编。
      冀安澜嗤笑,略微俯身,停在他将将不觉得恶心的距离,隔着一尺之远,笑问秦夭夭:“你处心积虑地爬上来,难不成并不是来勾引孤的?”

      当然不是!
      老娘只是想搭个顺风车!
      秦夭夭百口难辩,还得按照人设演娇羞:“殿、殿下,妾身没有。”

      一张樱粉色的脸,红成了桃李。
      只差把春意写上眼尾了,就这,还敢跟他嘴硬。

      冀安澜轻笑。
      冷不丁合拢膝头,又伸手一提,把瘫软在他脚边的秦夭夭抱到腿上。

      确认只是有些膈应,并没到想吐的程度。
      冀安澜左手掌心落在秦夭夭腰上,隔着内侍的蓝色曳撒,一寸一寸地描摹秦夭夭那截极品好腰:“既然不是想勾引孤,那便仔细说说,这还没出宫门呢,你就迫不及待地作妖,有何图谋?”
      说着,冀安澜冷不丁拢紧手指,掐着秦夭夭的腰侧,笑如呢喃:“嗯?”

      疼!疼!疼!
      秦夭夭本能地去抠冀安澜地的手,带着哭腔娇声轻呼:“殿下,疼!”

      冀安澜轻笑:“收了你的爪子。”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掰开狗太子一根手指头。
      秦夭夭欲哭无泪,忍着疼松开手,一咬牙靠进狗太子怀里,往狗太子的衮龙袍上蹭着鼻涕眼泪,抽抽噎噎:“真的好疼,请殿下垂怜妾身。”

      冀安澜深吸一口气。
      确认这姿势尚在他可忍受的范围之内,右手掌心覆在秦夭夭腰后,一节一节地描摹着秦夭夭的脊椎骨,轻笑:“坦白才能从宽。”

      救命!
      狗太子说变脸就变脸,果然是个疯批!
      来个时光回溯,让她还是跟着步辇小跑行不行!
      秦夭夭后背的汗毛都被狗太子摸出来了,右边半拉腰都要狗太子捏断了:“殿下,妾身不知道殿下想知道什么。”

      冀安澜右手指尖停在秦夭夭后脖颈上,仿佛十分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你这般迫不及待地作妖,爬上孤的肩辇,到底有何图谋?”

      路边的顺风车有风险,21世纪的警察叔叔诚不欺我!
      秦夭夭都要悔哭了。

      这回她算是领教到狗太子的多疑了。

      知道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那陷在狗太子手里的“腰质”就绝对解救不出来,秦夭夭只有豁出去了。

      毫不犹豫地拾起“一往情深”人设,秦夭夭心里骂着“狗男人没有心”,一狠心搂住冀安澜的脖子,对着眼前唇色浅淡的两片薄唇就……
      闭眼亲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前两天感冒有点严重,没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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