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后我又回来了［无限流］》时今

3、荒山巴士（三）

　　希望这些队友可以让他准时下班。

　　“看到了，是站台！”
　　一个小姑娘整个人都贴在了巴士上，看着不远处那点黯淡轮廓，眼睛亮了起来。
　　其余人听见她的声音，也跟着往窗户一边看去。
　　的确快到了。车灯已经照亮了那血红色的、锈迹斑斑的站牌。
　　那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女生还站在那里，双手握住双肩包的带子，看上去像是很害怕。
　　“嘎吱——”
　　巴士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冷风一下子就往车内灌。贺清闲面无表情，头发被冷风吹得在空中凌乱飞舞。
　　“上车吧，就差你了。”
　　看见小姑娘仍然站在站台上没有要动的打算，有人出声招呼了一声。
　　小姑娘还是没动，她看着这辆破败的巴士，眼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不要怕，我们是一起的，不会伤害你。”坐在靠近后门的位置上的女人怕这女生迟迟不上车，到时候又得重新跑一圈，就向着女生伸出了手，说，“ 来，抓住我的手上来吧。”
　　女生站在原地踌躇了一小会儿，避开女人伸来的手，将上半身探入车内，问：“我可以上来吗？”
　　女生看向车后座的一片区域，瞳光有些涣散，让人看不清楚她到底在问谁。
　　看她这畏缩样，已经有急脾气的人沉不住气想要一把把她拽上来。贺清闲抬眼，之后又漠然垂下，只看着表说了句：“车要开了。”
　　女生听见这话，表情又惊又慌，脚一蹬，快速地上了车。
　　巴士门在女生上车后就快速关上了，发出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响上很多。
　　小女生看上去很紧张，鼓起勇气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声音还止不住发颤。她说她叫陈佳佳，是一名大学生。
　　只可惜她的勇气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答。车里只有几个人同样做了介绍，其余的人没有说话，坐在角落里冷冷看着说着话的几人。
　　贺清闲把手支在车窗边上，又有点昏昏欲睡。
　　车内突然有光亮起，照亮了贺清闲倦懒的眉眼。
　　【游戏名称:荒山巴士】
　　【状态:已启动】
　　【游戏等级:E】
　　【游戏介绍:藏在浓雾中的怪物已上车，他就在乘客之中看着你们。请在怪物开始虐杀乘客之前快速找出怪物并击杀！】
　　【通关要求:找出并击杀怪物，且不能伤害到其他乘客，否则判定为游戏失败】
　　“噗呲”
　　大巴车内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终于坚强地亮了起来。一直静静坐在前方的［乘客］们也慢慢开始活动起来，他们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身形迟缓，目光呆滞。
　　他们青白色的，还带着脓包的皮肤吓到了很多玩家。
　　贺清闲和方瑾坐在后排，将众人惊恐的神态尽收眼底，面上没有丝毫波澜。
　　贺清闲纯粹是见得多了，在他看来，这些乘客还算是长得较为“和善”的，完全不会被吓到，而方瑾——
　　方瑾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手术刀，正满脸热切地盯着这些身体长满了脓包乘客。
　　贺清闲瞬间猜到了方瑾的意图，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提醒了句：“忍一下，不能杀乘客。”
　　要是方瑾真一刀戳乘客身上去，贺清闲虽然不会跟着这些玩家一起死，但总归会把事情弄得更加麻烦。
　　“小伙子，这个E级是什么意思？”
　　坐在前面的大叔把身体稍稍往后倾，没有回头，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问方瑾。
　　——也幸好他没有回头。
　　他的脑袋离方瑾拿在手上的手术刀就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已经有擦到手术刀的头发悄无声息地掉在了地上。
　　这人的头发本来就稀少，再来几刀以后洗头就可以不用洗发水了。
　　贺清闲再看了一眼方瑾手上的手术刀，指尖微动。
　　这不是普通的手术刀，至少这锋利程度是普通手术刀比不上的。
　　那这应该是［游戏］里的武器了。
　　满打满算，贺清闲这还是第二次看到有人使用这种小巧的“冷兵器”。
　　游戏里的武器需要用积分兑换，并且需要的积分都不少。有积分兑换武器的玩家大多都会选择热武器或者长刀大斧之类的武器，鲜少有人花积分去兑换这种只能进行近身作战的武器。
　　不跟怪物近身作战是游戏玩家都知道的一个潜规则。给游戏里的怪物近身作战，就代表着直面高风险和低活动空间，一旦被怪物捕捉到错漏，十之八.九就栽这里了。
　　敢用这种武器的，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新人，还是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的那种。
　　方瑾看上去很明显是前者。
　　方瑾也确实是前者。听到了大叔的话，也看到了大叔飘落在地上的枯燥头发，方瑾手指微动，几片光亮闪过，手术刀便不见了踪影。他说：
　　“游戏分SSS到E级，E级就是最低级，有脑子就能过。”
　　贺清闲眼眸微眯，撑着下颔看向那些乘客。
　　如果真是E级就好了。
　　游戏并不是公理和绝对正确及准确的象征。相反，只要有足够的头脑或实力，玩家完全可以反向欺骗游戏，利用游戏的规则来束缚游戏自身，以达到某些目的——虽然到目前为止，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人近乎没有。
　　玩家可以，怪物自然也可以。
　　【游戏名称：荒山巴士】
　　【游戏状态:已失败】
　　【正在进入惩罚游戏——】
　　【游戏等级:A】
　　【游戏介绍：怪物早已悄然上车，乘客们全部死亡！请玩家接受来自死亡乘客的怒火！】
　　【通关条件:杀死车上所有怪物】
　　车上的玩家看着不断变化的白幕，呆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游戏不是刚开始吗？怎么就结束了？”
　　“等级……”大叔指着那个“A级”，讷讷问方瑾，“A级，大概是个什么程度啊？”
　　“你们会死的程度。”
　　方瑾的脸上已然浮现出一种兴奋的热切感，那副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也遮挡不住他眼里的狂热之色。他转头看向贺清闲，笑容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现在，我可以杀了吧。”
　　贺清闲转了转手腕上的红绳，抬眸道：“如果说的是乘客，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