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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老鼠闯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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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元洪一时琢磨不透父皇的心思,脑中杂乱无章的一路紧锁眉头回了府,头也没抬一把就推开了书房的门。 谁知道迎面飞来一个物件,径直的砸向颜面,还好他手疾眼快一闪,那物件横着飞出了书房门,撞在院中的石板地上摔得粉碎。回头一看,居然是搁架上摆放着的那件汝窑天蓝瓜陵瓶。
这本来是只有在中原皇宫之中才得一见的稀罕器物,是和战初年大宋特别岁进的贡品之一。耶律元洪年少读书之时因为勤勉聪颖,此瓶是父皇特赐,所以甚为珍惜,一直保存在身边。谁知今天竟然被当面砸了个稀巴烂,怎能不令他怒火中烧?耶律元洪立刻火冒三丈的冲进书房寻那罪魁祸首算账,谁知只见屋内已是满地的玉碎瓦残。 而那始作俑者正举着香案上另一件精巧玲珑的紫玉蠡龙镂空香炉上下的翻看。
“白玉堂——你,你给我放下!!”耶律元洪脸色青紫,怒气冲天的吼道。
“啊?…放下?好啊!”白玉堂一见眼前的辽国太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嬉皮笑脸的冲他一咧嘴,扬手就把那香炉抛向脑后,随后就是溅得满墙满地的香消玉碎。
“你——”耶律元洪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正欲发作之时,远远听见身后一阵紧促的脚步声,分明是太子府的侍卫听见院内的杂乱正在赶来。 他狠狠的瞪了白玉堂一眼忿忿的说道,“在太子府撒野,你找死!信不信本太子立刻就能让你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你让爷等着,又没说让爷闲着?”
白玉堂满不在乎的挑衅道,“管你什么太子,怕了你爷就不是锦毛鼠白玉堂!”说着抬手翘剑摆出一副应战的样子,可是却在转身之际感到左肩疼痛不已,不由得脚步踉跄,微微退后半步才算站稳。
这当然躲不过耶律元洪的眼睛。
料你也没这么容易解开穴道!耶律元洪冷冷地瞄了他一眼和那满地的香灰,丢下一句“一会有你的好看”便转身步出了书房,临走时竟扬手运功,顷刻便把所有的门窗都死死关住。
白玉堂心里一惊,莫不是他真的翻脸?低头一看这满地狼藉,不禁暗暗感到自己好像的确做的有些过分。白玉堂啊白玉堂,你这时候还耍大爷?这可是关系到猫儿的生死,怎能如此不分轻重,只图一时的口舌之快?毕竟是有事求上人家,还是堂堂的辽国太子,怎么能不给一点儿面子?惹急了他,还谈什么回开封府啊,恐怕真的会出师未捷身先死。想到这儿,他眉头一皱,咬牙切齿的想,算了,为了猫儿能脱险,不就是服个软吗?就当出门被狗咬,爷怎么着都忍了!
想到这儿,他一把提了画影就要往外走,可是刚到门口就听到院里铁甲刀剑摩擦的声音,随即一个侍卫说道:“属下未经召允擅闯殿下的禁院,还望殿下恕罪!实在是因为听到院中嘈杂,怕与殿下不利才…”
“好了,本太子没事!你们都退下去!没有命令再胆敢擅闯者,格杀无论!”
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棂,耶律元洪的声音听上去洪亮而又异常冷酷,俨然一位威严肃立的王者,容不得任何疏失。
白玉堂听的不禁一怔,随即又回头望了一眼满屋的碎片暗想,这个契丹皇子当真这么好脾气么?我这么整他,他都没打算出卖我?这份不同寻常的容忍肯定不是冲着刚刚那一面之缘,而是他真的和猫儿交情匪浅,才不想害我?他和那个红发的公主到底与猫儿什么关系?这天底下除了我白玉堂,怎么还会有人死心眼的甘愿替猫儿冒这么大的风险?
正想着,门被人一下推开,白玉堂急忙抽身,才没被门板击中,但是却本能的握紧了手中的画影。
耶律元洪不发一语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满是怒气的盯着这个将自己书房砸到天翻地覆的白衣男子,看的白玉堂一脸的不自在。短暂的尴尬后,还是白玉堂假惺惺的一笑,挤出一句不知所谓的话来:“…太子回来了就好,一去这么久,我还担心出了什么事呢!”
“哼——”耶律元洪白了他一眼,气冲冲的走到屋中坐下,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还不走?莫不是真的没本事离开,要本太子亲自送你出府不可?”
白玉堂一听他压根没提砸书房的事,急忙嬉皮笑脸的一屁股做到对面说道:“太子不是让我等吗?这不,我可是没有踏出这房门一步,算是守信吧?太子也不能食言,要快些替我想办法救猫儿才行!”
“你还想让我救展昭?”耶律元洪黑着脸,环视一下眼前的残杯烂瓦,狠狠的说道:“难道你们开封府的人都是你这般无法无天,两面三刀?”
“多谢太子夸奖!若那死猫也能有我白玉堂百分之一的机灵,哪还用我千里迢迢的到这来寻他?”
耶律元洪一听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啊?我这哪是夸你?还好意思和展昭相提并论呢,那一个虽然迂腐得无药可救,但至少还不曾弄得我堂堂太子府这般满目疮痍。平时这个禁院连我贴身的侍卫都不能轻易进来,如今被你这一搅,还不让下人们传疯了闲话?
他越想越气,刚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抬头却发现白玉堂正讨好似的眯缝着眼望着自己,乌黑的眼眸恍若晨星,朱唇玉齿形成一道完美的圆弧,笑的好像个孩子。
这——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啊?耶律元洪蹙眉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的白衣男子暗想,这么一张仪表堂堂的俊朗脸孔后面怎么会是付痞子无赖的性子?!
而此时这个明明得罪了人却依然看上去一脸无辜的家伙正一本正经的问道:“太子此次进宫,可是与猫儿的案子有关?”
耶律元洪听了轻哼一声,干脆将脸转过一边不再理他。
白玉堂见他脸色没有变得更加难看,心中一喜,于是满脸堆笑的绕到他面前说道:“哎~ 这么说是有关联的了?快说说,到底是吉是凶啊?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线索?”
“你别做梦了!”耶律元洪被他问的急了,“父皇只是吩咐我给那中毒的西夏世子调理,跟展昭无关!”
“西夏世子住在宫里?”白玉堂听了好像有些失望,但依然不死心的追问道,“就没有新的线索?”谁知脚下一滑,正好将一块已是半碎的白瓷碗盖碾了个粉碎。
这个碗——耶律元洪的余光一扫就认的——就是那日展昭来府时用龙井茶的白瓷盖碗吧?那日展昭走后,自己特意吩咐侍女洗净拿来。难得是他喜欢的东西,本来打算等他日后来时再用的,可是现在居然被这个毛手毛脚的家伙毁的彻底——
“没有!!你不要再烦我!” 耶律元洪想到这一下子火冒三丈,腾的从椅上站起来,“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快给我走!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白玉堂顿时脸色一沉,心想你还真当爷是要饭的啊?若不是为了猫儿,爷早就不在这儿受你这窝囊气了!
“哼!走就走!爷就不信了,没了你这臭鸡蛋,还做不了打卤面了?”
说着,白玉堂一步窜到门口,临走时回头骂道:“狗屁太子!爷这就让你看看,有没有人帮忙爷都能踏平了这辽国天牢!”
“喂,你等等——!”
耶律元洪一听大惊,预感他要坏事,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他的左肩。没有准备的白玉堂顿感一股真气自肩头涌进心脉五脏,所到之处却是炽热难当,痛的要命。他不知是何种伎俩,但是却本能的迅速用画影挡开那只手,急退两步大叫道:“你休想挡我——” 可是话音未落就觉胸口闷涨,立刻感到头晕眼花,急忙用画影撑住地面,才勉强站得。
“你——你到底对爷做了——”可是还未说完,一口滚烫的气血猛地涌上喉来,白玉堂顿时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那辽国太子也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站在对面,看着躺在地上的俊美男子,面无表情的轻喃道:“和本太子斗你还太早了点儿!谁让你惹我不高兴,现在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