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京》方斋鉴开

6、游京·初遇

　　残阳刚落下山，常湫便驾马到了集市，上元佳节，街上一派灯火阑珊，人山人海的潮流中，不时的掺杂着一句句的叫卖声，热闹的很。

　　常乐对沿街门面处的小戏耍甚的玩意却不瞧一眼，一直催自家兄长御马前行。

　　越向西走人群就越多，瞧得见都是冲着西街的一处热闹处走去。

　　“那是……”常湫低头看着异常兴奋的小妹，小声问到。

　　“嘚，兄长几年未出街？怎的连老梨园也不认识了？”常乐回头取笑着常湫。却未发现自家兄长面色暗了几色。

　　临近戏院，便听到了嘹亮的腔音，不得一会儿有婉转而悠扬。

　　几曲终了，梨园的叶老板便从幕后踏出，“谢过各位老爷前来捧场，今儿个这上元佳节，叶某人也与大伙同乐，俗话说得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今儿个也是我首徒及儿子的首次登台演出，还望得各位老爷的喜嘞!”

　　人群轰的炸开 ，

　　“儿子？叶老板什时候有的儿子？”

　　“对呀，他们夫妻几十年了，自从传闻中的内个孩子从未再见过他们的儿子有啊!”

　　“他的那个宝贝大徒弟莫不是他儿子？平日里他可宠着那大徒弟呢，我们连个关于那大徒弟的杂话都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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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生不才，给各位老爷献丑了。”
　　一声清脆嘹亮的腔嗓打断了所以人的交谈。只见得那叶黄粉施扑面，是个闺园大小姐的派头。乌发及腰，一袭素白长衫浅绿下裙，一副柔弱细长貌美的样子。

　　“袅（柔弱细长貌）晴丝（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的蛛网游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用金翠珠宝制成的花形首饰）。没揣（没料到）菱花（指背后铸有菱花图案的镜子），偷人半面，迤逗（挑逗）的彩云（美言发卷，或指彩云髻）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第一段刚唱完，台下便一片叫好。叶黄微微一笑，侧身转台，眉眼带笑，把一曲《牡丹亭》唱的宛转悠扬。

　　常乐看的连声叫好，还不时回头与常湫交谈几句，话题却也始终不离叶黄唱的《牡丹亭》。

　　一曲终罢，那来伶人在一片掌声中退下。走向幕后时，他又一次回眸一望，眼神却正好略过常湫，又匆匆回头退入后幕。

　　那小伶今天是第一次出演？但似乎其他人唱的都不如她那般有吸引力。常湫他已经无心再听其他的戏，“穗儿，兄长望见那儿有卖糖葫芦的，不如为你买几只可好？”常乐的心思全然在戏台子上，只是匆匆的答应了几声，便再无答应。

　　常湫翻身下马走去买了几只糖葫芦。

　　“公子，您再瞧瞧我这兔儿灯，白夜只做的提着可好玩咧。”

　　“嗯，好，来一个。”

　　“哎，公子，公子，你也瞧瞧我这糯米糍，它夹的馅儿有莲子嘞，尝尝，心比蜜儿甜。”

　　常湫小小的尝了一口，那糯米糍刚到了嘴里，转瞬又化了进去。有一点甜的发腻。

　　“不错，不错，来一份。”

　　周围的小商贩看到了商机，都跑过来围着常湫推销自己的小玩意。

　　“公子，公子，您可瞧好喽。”一个小贩按着一个小木塞，那小灯盒里的小男孩儿转眼就变成了个女娃娃，再按一次，那个小娃娃又变成了一个曼妙的粉衣女子。他们虽是纸画，但也却生动形象的很。

　　“您瞧着，怎么样？”那个小贩积极的把手中的灯盒伸到常湫的手上。

　　“多少银子，买了!”

　　当常湫再次转过身时，又有更多的小商贩向他围了过来。

　　带到常湫从人群中挤出来时，他突然看到街对面有一个卖宝饰的小摊，他默默的看了半天。

　　“公子！您是要挑一个给哪位心仪的姑娘？”那小贩看到常湫打量着自己的饰品，慌忙站起来说。

　　“啊，不，不是。我想给我的母亲和妹妹各挑一个簪子。”常湫的脸霎时发红，慌忙解释。

　　“那您倒是可以瞧瞧我这儿这两种簪子。”小贩随手一指旁边的一排发簪。

　　常湫打量着它们，细细的挑选了良久，才拿到了两只比较称心的簪子。“嗯，就它们了。”

　　“得嘞，小的这就给您包好。”那小贩的眼里露出了笑容。

　　“等等。”

　　“嗯？公子可还有疑问？”小贩的眼里闪出了一丝精光。

　　“把这个也给我包起来。”常湫拿起了一个翠绿色的手镯。上面还串着两颗琥珀色的珠子，上面的刻花也甚得好看。

　　“好嘞!包好了，公子您可拿着。”商贩数着常湫给他的银子，嘿嘿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