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男团》玉长微

26、涂鸦街头

　　薄载川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他嗤笑了一声。
　　邱姨知道的不比他们多，所以只能托郑警官寻找齐安白下落。
　　眨眼间就到了七月。
　　两个月来，宫晞宸待在嘉福，辅导三个弟弟的学业——这是齐安白带来的影响。
　　薄载川也不往养老院跑了，他觉得没意思。
　　“咚咚咚咚～嘿！”
　　音响简直要把墙都震塌。薄载川随便看了一眼。
　　布满彩色喷漆的涂鸦街角，一群穿着奇异服饰的人在欢闹，他们围着最中间的两个，空出一大片场地。
　　首先是一个体格健壮的西米泰人，随着音乐弯折关节，脚下的舞步让人眼花缭乱，每一次点地都有目的地和着旋律，人体像是另一种乐器，使薄载川不由自主驻留在原地。
　　大家喝彩，随意地坐在地上。
　　然后，一个手长脚长的黑人加入了battle，西米泰人后退了几步，让出场地。
　　黑人动起来的时候，薄载川瞳孔缩了一瞬。
　　他评价西米泰人的表演已经是臻于完美，而黑人则不像是在表演。
　　他的舞蹈没有任何表演痕迹，不是他在附和音乐，而是带领音乐。
　　强大的控场能力，使他即使不做高难度的动作也赏心悦目，当他认为可以放“大招”时，必然是炸场欢呼的时刻。
　　很……很震撼。
　　薄载川默默在一旁看他们玩了三个小时。
　　黑人早就注意到一旁站着的这个乖小孩了，一身书卷气，和街舞格格不入。
　　不过他注意到了薄载川出色的外型条件和那双眼睛。
　　不只是好奇和向往。
　　而是……野心。
　　和深深的狠厉。
　　黑人拿了一瓶矿泉水，走过去：“嘿，小子。”
　　薄载川接过他扔来的水，低头看着上面的标签。
　　“要不要试一试？”
　　黑人搭上他的肩膀。
　　薄载川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就在黑人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薄载川拉下校服拉链，脱了外套扔在一边。
　　黑人吹了个口哨，拍了拍手：“伙计们，停一停。”
　　大家安静下来。
　　黑人重新放出音乐。
　　“go！”
　　一开始薄载川还记得在脑子里演绎街舞者们的动作，他不知道这些动作都叫什么名字，闭上眼的时候，却可以一模一样地做出相同的动作，顺便还有一部分脑子用来分析节奏。
　　至少要让动作卡点。
　　薄载川是这么想的。
　　结果不到半分钟，他就完全忘记自己的初衷了。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只觉得跳舞好爽啊，把胸腔里全部的郁结通过动作的力道扔出去，薄载川越跳越放肆，最后居然莫名其妙做出了一个perfect的footwork。
　　黑人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
　　其他舞者也纷纷讨论起来。
　　“乐感不错，但是还是僵硬了。需要多练。”
　　“但是状态很好诶。他好像年纪很小的样子。感觉和阿腾一样是天赋型选手。”
　　“但是他用的全部都是基础舞步。”
　　黑人听了一耳朵，重新放了个新的音乐。
　　“小朋友，看我先跳一遍，你能学多少就跳多少。”
　　熟悉的音乐一出，除了一头雾水的薄载川，舞者们都两眼开始放光。
　　AC要跳robot了！！
　　薄载川随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旁边有女舞者递了没拆封的毛巾：“诺。”
　　薄载川低低说了声谢谢，女舞者看也没看他，而是被黑人吸引着全部目光。
　　薄载川也就找了个角落恢复体力，一边看黑人跳舞。
　　……那是一种像机器人跳的舞。
　　薄载川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一直勾着，眼里满是蓄势待发。
　　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关注到每一处肌肉的发力，大脑也开始配合高速运算。这是参加数竞之后他发现的自己的优点，也被齐安白专门特训过。
　　现在用在街舞上居然也很得心应手。
　　黑人跳完，薄载川在大家的夹道欢迎中上场。
　　“……”
　　“……”
　　“……好吧，你说的没错，的确是天赋型选手。居然会自由街舞和robot两种舞蹈。”
　　AC，也就是那个黑人，鼓动大家：“你们也上呗，让他见识见识poping和hip-hop。”
　　大家又起哄着把几个大神请上了场。
　　并且手把手教薄载川他们的招牌动作。
　　这个时候，大家都反应过来了。
　　这孩子是第一次跳舞。
　　AC大手一挥，说：“我教你跳街舞，每周三下午五点，就在这里，怎么样？”
　　薄载川犹豫了一下：“我九月份要去上京读书。”
　　AC满不在乎：“那是九月份的事情，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还，挺有道理。反正最近出了中考，也没有别的事情，要是让脑子空下来，总是让人想起那些烦人的事。
　　薄载川深吸了一口气：“好。”
　　舞者们窃窃私语：国际街舞冠军时隔五年又要收徒弟了。这可不是什么大班教学，是一对一！量身定制！不是亲传弟子那是什么。
　　薄载川是被一干艳羡的眼神目送着离开的。
　　总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可能是出汗被风吹的。薄载川没有多想。
　　学街舞没有不摔的，但是AC是个很心疼学徒的老师，他在，没让薄载川摔狠过，但耐不住薄载川自己要加练。他牢牢记住了AC说的第一节课内容，就是如何保护自己的脆弱部位，仗着自己条件好，可以练舞练到大半夜。一周一次那倒还好，可即使没有课，涂鸦街头也还是有人跳舞，他们乐得秀一下自己的舞技，然后随口教一下小窍门，薄载川也就东拼西凑学了点本事回来，所以一周有三四天晚归。
　　宫晞宸注意他好久了。
　　于是在薄载川洗澡的时候偷偷看他脱衣服，薄载川衣服脱到一半，宫晞宸大惊失色：“你背上怎么回事？”
　　薄载川吓得手一抖。
　　无奈道：“摔的。”
　　宫晞宸追问：“你真的不是和别人去打架了吗？“
　　宫晞宸肯定看到那群衣着奇异的街头舞者了，并且怀疑他们是街上的混子。
　　毕竟连个女的都有肌肉力量强健的胳膊，看上去像是“身经百战”的人。
　　薄载川：“不是你想的那样。”
　　迎上宫晞宸难掩担忧的眼神，宫晞宸这段时间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轻松，黑眼圈浓得像被人打过一样，薄载川只好说：“下次带你一起去，总行了吧。”老妈子。
　　宫晞宸不知道薄载川在偷偷说他坏话，闻言点了点头。
　　两个人周三到涂鸦街头玩了一晚上，宫晞宸也玩嗨了，两个人凌晨两点偷偷摸回家。
　　身影鬼祟。
　　啪一声，大灯打开，将夜不归宿的两人脸上的神情照得清清楚楚。
　　邱姨坐在主位。
　　彦听白、邱向寒、邱尽寒在她身后站成一排，四人是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抱胸等待两人的解释。
　　宫晞宸和薄载川的身影顿时矮小了下去。
　　薄载川表面上风平浪静，宫晞宸也是，就是眼神有点飘忽。
　　“嗯？”彦听白率先发难。
　　宫晞宸举手：“我可以解释！”
　　“……”
　　“我又不是不让你们出去，”邱姨纳闷，“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其实是薄载川好面子，不想让别人直到他去跳热舞了，毕竟要是大家吵着要他跳一段，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宫晞宸则是想瞒着邱姨把薄载川夜不归宿的事情处理好，免得大家担心。
　　结果事情就在今晚败露了。
　　宫晞宸：“……我们以为您不让跳……街舞。”
　　邱姨笑了，以为宫晞宸想到的小提琴那件事：“我知道你们都是很有主见的孩子，可以把学业和课余生活安排得很好。现在不是我读书那会儿，现在的小孩啊，能闹的都是家里有些背景的，反而闷不做声只知道读书的是一些家里穷的孩子……我们虽然没有条件去补这个补那个，但是你们有什么课外兴趣，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你看，听白喜欢画画，在课本上画的那些东西我都没有说他。”
　　彦听白憋红了脸：“邱……邱姨。”
　　邱姨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邱姨只希望你们以后都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气氛顿时沉闷下去，大家都想到了不辞而别的齐安白。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是担心吧。齐安白会走，多半是出了什么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向他们求助，而是一走了之。
　　郁闷也好，担心也罢……都过去了。
　　新闻里还播报着消息，诺奖文学奖获得者方知秋先生于获奖前夕肺癌逝世，几年的诺奖颁给了D国诗人、小说家Roll.R.K。
　　很多人为方知秋感到惋惜，但是宫晞宸也有看到一些让人气愤的话语，埋怨方知秋没有坚持久一点的。很可笑，但也确实让宫晞宸窥探到了一点网络流言的暴力和可怖。
　　“那下次一起去玩吧！”邱向愉快地决定了。
　　邱姨爱怜地摸摸他的小脑袋：“我就不去啦，你们几个孩子一起好好玩。哥哥要看牢弟弟，还要小心不要受伤了。”
　　薄载川悄悄戳了一下宫晞宸的后腰，宫晞宸悄悄吸了口冷气。
　　他这儿才扭伤，一动就痛，不用看宫晞宸也知道那里肯定淤青了。
　　薄载川收到宫晞宸的眼风，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