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小言公子》绯缺落

12、第 12 章

　　诗文会之后，便是吃喝玩乐了，只是这吃喝玩乐，总要有个说法。

　　那清风楼因是才子佳人所聚之地，便是吃食也皆有来历。至于玩乐，则是曲斛流觞，或者是取诗会中最得利的那几首来，令乐伎当场谱曲作乐。

　　一通下来，当言冰云回到云家时，已近宵禁了。

　　言冰云虽然外表看起来与平时无甚不同，但那浑身的酒气就已经十分熏人了，更何况喝得多了，头也因此有些昏沉沉的，连着步伐都有些飘乎起来。

　　幸而他神智之中尚还守着一丝清明，才不至于失态。

　　言冰云素来不好酒，只因为吃醉了酒后，反应不够灵敏，说话的舌头也大了，第二日头痛欲裂的感觉，可是让人不舒坦。

　　但最重要的还是，那种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是言冰云不喜欢的。

　　只是，若是以往，言冰云自然是能推则推，有他世家子的身份在，一般人也不会逼迫于他。

　　而不一般的人，除了庆帝之外，便是太子皇子世子们了。

　　可是庆帝身份太高，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见言冰云这么一个监察院的小官，而太子之下，也不会愿意得罪监察院院长陈萍萍眼中的红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如今的言冰云，可不再是言冰云了，而是成了所谓的云无羡。

　　此处更不是大庆国，而是他卧底的北齐。他不再是世家子，而是成了商户子。最重要的是，云无羡固然可以以清高示人，但这份清高总是要渗点水分了。

　　毕竟在还没进入庄墨朝眼里，得他几句赞许之词，云无羡这个无根无基，十来岁才现身于人前，没有一首像样的诗词存诗的商人之子，便不算在北齐站稳了脚跟。

　　所以，云无羡此人，是真没有清高的本钱啊。

　　言冰云在北齐，除了依然留在监察院的心腹潜伏了起来之后，带来的那几个，除了有父亲言若海的人，还有陈院长的人，还有就是作为随身小厮的阿玖了。

　　阿玖能近言冰云的身，还能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必然是心腹无疑。而父亲的人，言冰云也还能用，更能亲近。但陈院长的人，用之时便要挑着任务，有他们在身边时，更是需要三思而后行。

　　毕竟陈院长的人，怎么想不可能会忠心于言家人的。但至少他们都忠于国事，不让他们办那些‘私事’即可。

　　言冰云任由阿玖搀扶着回了房，又泡了澡，好不容易才把那浑身的酒劲给散了去后，又被服侍着吃了一碗解酒汤，接着便舒舒服服的被送上了床。

　　只是这一番折腾下来，言冰云即使舒服到精神也随之放松了下来，却也依然记得自己的责任，硬是皱着眉头勉强自己坐起来，却又无法睁开自己粘着的眼皮。

　　“公子可是还有吩咐？”阿玖知道，此时若是自己声音太大，容易刺激到已然有些头痛症状的言冰云，因此忙凑过来，声音也由于贴得过近，而自觉的小了许多。

　　“朱雀大街上的惊马之时可有缘故？”

　　言冰云想起在清风楼时，听到那些书生说那马车的主人是沈重，而马车里坐着的极有可能是沈重的妹妹时，他便存了一段心事。

　　沈重此人，乃是北齐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手握重权，在北齐他的职位便相当于他们大庆监察院的院长。

　　言冰云虽是大庆人，但作为监察院的一员，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沈重此人的大名呢？

　　若果沈重的为人真如北齐的探子传过来的一般，是个心狠手辣，又多疑自私的人物，那即便是救过他的妹妹，也怕会被他怀疑是别有用心了。

　　不过，这倒也并非是出师不利。毕竟北齐锦衣卫但主有监察院的三分本事，便该查得出云无羡不过是初入京城的小小人物，又有他并非是侵害马车之人的证据，说不定反而能顺势谋得几分信任，让日后的计划能更顺利着些……

　　“公子，公子？”阿玖见言冰云问了一句话之后便沉默不语，他候了一阵仍不见询问吩咐，便大着胆子唤了两声。言冰云却毫无反应，呼吸也绵长平和，竟是已经睡着了。

　　阿玖忙上前，把言冰云睡了回去，又在香炉里添了他用惯的香，好让他睡得好些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