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桃花酿》夏天一棵草

83、沐足梦魇

　　“碧玉，你去打一盆热水来，真真需要马上沐足。”
　　折颜拉着白真坐下，不由分说施法为他祛了身上的寒气，还不放心地化了一个小暖炉塞到他的手里。

　　“等等，你不是结阵耗光灵力了吗？”
　　白真抱着小暖炉，奇怪道：“你的灵力足够幻化出小暖炉，怎么会走不了路、驾不了云呢？”

　　“呃……灵力耗尽，修为还在的嘛！”
　　折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五彩凤凰的灵力恢复非常迅速，这是尔等羡慕不来的。”

　　“折颜上神，你还当主人是三百岁的小孩子呢？”
　　碧玉端来热水，忍不住笑道：“主人以礼相待，换您恶作剧了？”

　　“去去去，我哪里恶作剧了？这是一种特殊的治疗方法，叫情景重现，有利于真真恢复记忆。”

　　折颜接过热水放下，从袖中掏出一些药材放入水中，蹲下身子，挽起袖子，伸手就要脱白真的靴子，惊得白真站起来。

　　“你要做甚么？”
　　“为你沐足啊！”
　　“还是碧玉来吧！”
　　“碧玉会按摩吗？懂穴位么？他是神医还是我是神医？”

　　碧玉站在一旁看热闹，完全没有帮助主人脱困的觉悟，末了还补了一句：“看文书卷宗我还可以的，这医道我头疼得紧。就刚刚那几味药材，我就只认出艾草，术业有专攻嘛！主人，你不要讳疾忌医。”

　　白真哑口无言，只得乖乖地任由折颜脱去靴子，褪了足衣。

　　折颜试了试水温，将白真的双脚浸入水中，从涌泉穴开始按摩，力度不轻不重，叫人舒服得犯困。

　　温暖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白真索性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梦中，折颜不仅给白真沐足，还为他捏肩捶背。
　　只是，称呼似乎不太对，折颜一直叫他为“灼灼”。

　　“灼灼，我跟桃竹仙君新学了一套按摩手法，要不要给你试试呀？”
　　“你又去青丘了？正好，练剑练得我腰酸背痛，勉为其难给你练练手。”

　　“我渡你一半修为就足够震慑四海八荒三分之二的神魔了，你何必这么辛苦？”
　　“你的修为有大用处，帝江的魔气控制还得靠你，我不能拖后腿，我要练好剑术，脚踏实地提升修为。”

　　“我心疼你！”
　　“心疼我？你折腾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怜香惜玉。”

　　“那我给你折腾好了。”
　　“说话算话，我不客气了！”

　　“灼灼，你这样不对，我来教你吧！”
　　“唔……唔……坏蛋！你……你出尔反尔……唔唔……”

　　场面过于香艳，白真猛然惊醒，折颜的那张俊脸近在迟尺，整个身体悬在上方，双手正搂着自己的肩膀。
　　这姿势，暧昧异常，叫人浮想联翩！

　　白真屈膝上顶，一掌推开折颜，翻身跃起，大呼：“你做甚？”

　　折颜被踢中要害，捂着腹部“唉哟唉哟”地哼起来，控诉道：“真真，你下手忒狠了！”

　　碧玉闻言，急忙搀扶折颜坐在床榻边沿，伸手摸了摸白真的额头，担忧地问道：“主人，你梦魇了？”

　　“他……他非礼我！”
　　白真脸颊飞上红晕，虽然梦中那个自己是自愿的，但是，现实中，他对折颜只是比别人多一些注意，远远没发展到那一步。

　　“主人，被非礼的那个人明明是折颜上神，好吗？”
　　青玉“咯咯”笑起来，手中端着的姜汤差点洒出来。

　　碧玉解释道：“沐足的时候你睡着了，折颜上神怕你受凉，便抱你回房。哪知道你梦魇了，死死扣着他不放，还亲他……好不容易等你安静了，折颜上神正打算放下你，就被你踢翻了。”

　　“我没事！打是亲、骂是爱，下次换个地方踢就行了。”
　　折颜缓过劲，接过青玉的姜汤，自然无比地舀了一勺送到白真嘴边，温声道：“你的身体很奇怪，有了凡人的特征，比如生病，比如梦魇，比如衰老。先喝姜汤，我待会儿再给你仔细查查。”

　　白真默默地喝了。

　　接下来的七日，折颜赖着不走，每日躲在膳房熬药，然后变着法儿哄着白真喝药。
　　可怜的白真，不想喝那苦兮兮的汤药，却总是抵不过折颜的如簧巧舌和温柔攻势，最后都喝了。

　　青玉天天盼着大雪停下来，因为采薇回话说雪霁初晴秦姬就会来北荒看望白真。
　　碧玉呢，除了整理卷宗，就是数落毕方不打招呼离家出走，一点儿坐骑的自觉都没有。

　　“毕方好歹是上古神鸟，屈尊给我当坐骑已是辱没了他。眼下也没哪家神君需要拜访的，许是找孰湖玩耍去了。”

　　白真将批注过的卷宗递给碧玉，交待道：“松林那边需要补种一些松树，我把灵力融入土地，以便愿意种树的小妖小仙吸取。三百年前的魔气之乱，景山的荒地种了梧桐，为不少地精提供了庇护之所，植树造林大有可为。”

　　折颜赞赏地点点头，补充道：“到时候把白颀送你的南荒绿意也一道融入天水灵精，加上白奕送你的东荒晨光和白玄送你的西荒晚霞，北荒大地肯定会吸引众多地精妖仙，繁荣昌盛指日可待。”

　　“你怎么对我的东西这么清楚？”
　　“我还知道这是落木乔木、曼朱罗朱、云生土生送来的呢，因为当时我就在你身边呀！”

　　“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没关系，我可以再跟你说一遍。”

　　折颜滔滔不绝：“这是你飞升上仙回青丘时候的事情……”

　　青玉捂住耳朵，抗议道：“折颜上神，这几日您把主人飞升上仙前后的事情讲了不下十遍了，您不累，我听着累啊！”

　　碧玉望了望不厌其烦娓娓讲述的折颜，又望了望含笑托腮专注倾听的白真，心中不禁怀疑：“主人和折颜上神明明没有肢体接触，我怎么会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呢？”

　　碧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生怕白真察觉出来，赶紧逃出书房，顺道拽走了不堪忍受的青玉。

　　折颜忽然止了声，移步到白真跟前，好像用了十分力气，缓缓道：“涅槃重生，历劫归来，仙途漫漫，寻寻觅觅，幸好你还在。陀罗尼说得对，无爱无忧、无爱无伤，是我太过强求了。爱不是占有，是成全，既然你忘情了，我何必再让你面对流言蜚语呢？我陪在你身边就可以了啊！”

　　白真不明白折颜为何突然心情沉重，也不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随手翻开桌上的《北荒区域笔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毕方说，这本书，是你亲自为我写的，对吗？”

　　折颜摸不准白真的心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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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折颜：唉哟，我的命根子！
白真：你……你非礼我！
青玉：不是你非礼他吗？
碧玉：主人，你误会了。
草草：桃灼无处不在！